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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笑了，“我们天罚军的目标就是要叫万姓尽平安。你们本就是民，又何来尾大不掉之说？”
“也许吧。其实虽然我们这里这些年来一直很太平。但是我也一直是有担心的。我们这里太平的基础，是因为谁也不愿意来啃我们这块无害的骨头。”
“但是，若是将来，有谁成了天下的霸主，我们这块骨头，还是会有人来啃的。毕竟我们这里富庶，这里是粮仓，是税源，是兵源。没有人能够舍得下我们这块肥肉。”
曹昂拍了拍张燕的肩膀，“飞燕，如果将来我成功，打败了袁绍，攻占了河北，我不会动你们。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动你们。你们依然会像现在这般区域自治。”
“而且我还会尝试发展更多的区域自治。让百姓能安居乐业，能休养生息。这就是我的梦想。”曹昂看向远方，在远处，他看见了歌舞升平，看见了笑逐颜开。
“嘿，那你这话，我得记下来。免得你日后反悔。”
曹昂笑道，“我只告诉你一人。我是曹公长子，曹昂。我的话，便是我的承诺。只要我不死，我的话，永远有效。就算是我死了，继承我遗志的人，也会庇护你们。”
张燕笑了，“看来，你的话，我是真的得好好记下了。你以无名之名行天下，想必就是不想有人知道你还活着吧？”
曹昂讪讪一笑，“天下大了，人心乱了。很多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应该知道我的承诺的分量吧？”
张燕点了点头，“只要你们能赢了你们和袁绍的决战，这天下，基本上就是你们的了。而你是曹公长子，曹公未来的继承人，你的话，我信。”
曹昂站起了身来，“那从今天起，你就专心研究如何能让百姓过得更好。我就来负责推广出去，让天下万姓都能安居乐业。”
张燕也站了起来，“你们要负责打败袁绍。那袁绍可不是什么明君。我是万万不想看到他做大的。如果你还需要帮手的话，我还能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谁？”
“郭泰，郭大贤。”
曹昂不由得笑了，“大贤这字，可是很少有人用的。”
“那不是字，而是称谓。大贤良师的大贤。他本是我黑山军的人，但是他在上党郡受到了朝廷大军的攻击。溃败之下，他逃到了河东郡。”
“十年前，在河东郡的白波谷，他发动了又一场黄巾起义。在那里他组织了白波军。虽然他那里的人口不如我这里，但是黑山白波才是这河北最强大的力量。”
“正是因为我们双方的携手，无论是韩馥还是袁绍，亦或者是公孙瓒，都不敢在对我们怎么样。当年，袁绍和吕布联手想要清缴我们。但是他们的后方却受到了白波军的攻击。”
“最终，袁绍和吕布也不得不退兵。从那以后，袁绍再也不敢招惹我们。河东郡二十县，他们独占了十六县，便是当年天子东归，都是由他们出面保护的。”
“前车骑将军杨奉和韩暹都是他们白波军的人。没有他们，天子根本就到不了洛阳。你们也得不到天子。这么说，你应该明白白波军的实力了吧？”
曹昂点了点头，“杨奉和韩暹现在都是已经投靠了我的人，还帮我在下邳打败了袁术的大军。可惜，这段时间我来了河北。他们都被刘备给杀了。”
“白波我一定会去。而且我会带上刘备的人头去见郭大贤。如果他们也能如你们一般让境内的百姓安居乐业，我同样会许他们区域自治。”
张燕摇了摇头，“事情可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他们那里山区居多，没有我们这里富饶。为了生存，他们甚至和匈奴联手一起袭掠过河内郡，还一路打到了上党郡。”
“如果你要他们帮你，你就要让他们得以生存。我见过郭大贤很多次，他那里的情况更为复杂。也许，你能帮他们想到办法。”
曹昂伸出了手来，“事在人为。为了天下百姓，我定当竭尽全力。”
张燕的手到处都是冰口，粗糙无比，但是却很温暖，很有力量。
回到训练的地方，曹昂发现阎柔竟然就在一边看着。
他走了过去，“阎柔，我们的训练，你适合在这里看吗？”
阎柔笑了，“黑山的一切都是在阳光下的。我为何不能旁观？”
曹昂摇了摇头，“你是鲜卑之子。我可不希望你用我们的办法，去训练鲜卑的兵马。”
阎柔侧头看着曹昂，“你是不是对我和鲜卑有什么误解？”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异族终究是异族。我华夏数千年的历史就是和异族战斗的历史。无数的人为此抛头颅晒热血，我可不想异族能学到我们的战法，然后和我们为敌。”
阎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主流观点。但是我想说，你这个观点是错的。这个天下远比我们所认识的还要广阔。”
“人们总是喜欢称这里是北疆，鲜卑那里是北域。但是实际上，乌桓山以北，还有鲜卑山。鲜卑山再往北，还有幅员辽阔走不到尽头的土地。”
“往西，西域长史府便是我们大汉最远的疆域。再往西，还有大宛、康居、大月氏……贵霜、安息等数不清的国度。但是再往西呢？我们不知，但是那里就没有民，没有国了吗？”
“你说鲜卑是异族，这没有错。但是在鲜卑人看来，我们又何尝不是异族？天下之大，自有天下人居住。你轻轻的一句我族，异族，不就是画地为牢，把自己分裂于外了吗？”
“我年幼时，曾被鲜卑人抓去，作为奴隶。我在鲜卑长大，我不否认。但是我也熟悉了他们的文化，我也发现了他们的可贵之处。他们也是人，活生生的人。”
“他们同样会因为高兴而笑，因为悲伤而哭。他们住在他们的地方，他们怎么你了？难道他们就天生要低人一等？难道他们生下来就要被你们贴上一个‘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