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主上不会一直不回来。我从阳翟出来之前,就已经派了人马去河北找主上去了。他得到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
陈宫摇了摇头,“战事一开,谁也没法轻易脱身。而且穿过袁绍的地盘,需要多少时间,也没有人能知道。我们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你总不能让我们舍命去救民吧?”
华佗问道,“我问你们。你效忠主上,是为了和他一起打江山、坐江山,还是为了让万姓尽平安?”
“这区别吗?”吕布插言问道。
华佗看向吕布,一字一句地说道,“这自然是有区别的,而且是天壤之别。”
“万事以民为重,是叫让万姓尽平安。而只顾战事,万事以战局为重,就是打天下。我现在就想问问你们,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吕布为难。离开长安之后,他的军粮就从来没有充裕过。现在即将要被曹操围城,他的确是不想,也不敢将粮食给华佗。
陈宫小声问道,“元化兄,你知不知道,我们即将被曹操围城。”
华佗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粮食对我们有多重要?”
华佗再次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若是公子处在我们现在的环境下,他会怎么做?”
华佗说道,“他会先安民。然后再想办法破开战局。”
陈宫沉思了一下,看向吕布,“将军,安排二百五十辆牛车,我们再送500万斤粮食,去小沛。”
吕布“腾”地一下便站了起来,“公台,你疯了!500万斤粮食?那可是我们两个月的军粮啊!”
陈宫长长地叹了口气,“奉先,说实话,我们打了这么久,这天下乱了这么久,我已经累了。袁绍不是明君,曹操也不是。无论是他们谁坐了天下,万民都不会有好日子过。谁又能是?”
“也许,我们能活下来。也许公子赶不回来,我们最终会被困死在这下邳。但是这又如何呢?我已经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
“就算是,我们这一次死了。至少,我们为天下的百姓做过事,付出过。我死而无憾。元化兄的话是有道理的。若是公子在这里,他的确是会这么做。”
“我们手中的粮食,反正还有一些。撑一撑再说吧。反正我就是这么个意思。”说完,陈宫起身走了。
吕布大喊,“公台,你去哪里?”
“乏了,我去睡一觉。”陈宫一边走,一边无力地说道。
吕布看了看华佗,最后还是一咬牙。“好!我信你的鬼话。我信公子。这粮食,我给了!”
说完,吕布叫来高顺,“高顺,你去招呼250辆牛车,装上500万斤粮食送去小沛,交给陈珪。你带1000骑兵随行,保护,万不能有闪失。把我的小天罚军也带上。”
“大哥!你疯了?”高顺直接便吼了起来。“我们现在正在做被围城的准备。你还在往外送粮食?你喝酒了?”
“去吧。你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高顺看了看华佗,又看了看吕布,“大哥!这事,不对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没有搞错。小沛的粮食,都让曹操给吞了。现在小沛的百姓全成了难民。我这是去赈灾的,积德啊。”
高顺不解,“大哥,你把你方才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我没听清楚。”
吕布瞪了高顺一眼,“滚!执行命令。速去速回。”
高顺一头雾水地走了。
华佗对着吕布拱了拱手,“将军高义,解万民于倒悬,我华佗记下了。”
吕布摆了摆手,“你也去吧。我只希望公子是对的。”
等高顺装完车,已经是半夜了。华佗心里急,便催促这高顺连夜出发。虽然华佗也给高顺解释了,但是高顺依然是愁眉不展。
这个节骨眼上还在往外拉粮食,就算是知道事情应该这么做,那心里也是百般不乐意的。这古往今来,何曾有过这种事情?
憋屈啊。
行到天亮,又行到天黑,又行到天亮,曹操的骑兵出现在了面前。
望着那远远出现的500骑,高顺叹了口气,“我们已经是绕路了,这曹操果然还是来了。”
华佗淡淡一笑,“这可不是曹操的粮食。我们怕他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过了一会,那500骑驰到了近前,拦住了车队。“你们是什么人?这是要去哪里?”
华佗迎了上去,“我们是曹军麾下,虎豹骑的人。奉命拉送物资。”
“虎豹骑?”那名校尉迟疑了一下,“没听说过!不过你们怎么穿着吕布那厮的军服?”
华佗连忙说道,“在吕布的地界拉运物资,怕被吕布的人发现,所以,我们特地乔装了一下。”
那名校尉看了看长长的车队,心生疑惑。这么大规模的车队,拉运的东西,定然不是小事。而且从那牛车上一包包的看,怎么看都像是粮食。
“你们就此休息,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妄动!”说完,他看向华佗,“你是负责的人吧?我在大军就在南边不远。你随我走一趟,我们去军中求证,若是事情属实,我自然会放你们离开。”
华佗喝道,“你一个小小校尉,也敢以下犯上,干涉我虎豹骑的事情。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便是曹仁将军在此,也得给我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恭送!”
“放屁!”那名校尉顿时来了气,“你以为你是谁?曹公吗?”
说完,他对着身后一招手,一声大喊,“战斗准备!”
一时间,他身后的五百骑,顿时严肃了起来,手中长枪纷纷立了起来,准备要杀人。
他们的大军就在南边六十里外。这么近的距离,他什么都不怕。
高顺策骑走到华佗的身边,问道,“搞不定?”
华佗摇了摇头,“不是搞不定,而是不想和那曹操纠缠。”
高顺一招手,高喝一声,“那就干他!”
说完,高顺手持长枪一马当先,一招便荡开了那校尉的防守,下一招,便将他劈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