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公孙瓒又笑了,“我们的骑兵可不敢和你们冲杀。你们手中的底牌,应该还有很多。若是能够和平,我断不想和你为敌。”
曹昂说道,“若是能和平,我们便是朋友。我只想天下太平。”
公孙瓒摇了摇头,“可惜那曹孟德不会这么想。他只想天下。不过这都是后话。你如何有把握,今冬,袁绍会退军?”
“将军坚壁清野,袁绍伐木不易。我们已经将附近的林场烧了。这么远的距离伐木,袁绍没有办法撑过今冬。退兵只是时间问题。”
公孙瓒疑惑,“他现在的营寨已经建得差不多了。伐来的木头也就是做攻城的器械或者是防御的鹿角。就算是道路遥远,那也要不了多少啊。只要西南角的土坡不除,他是不会退兵的。”
曹昂笑道,“这土坡我们还真不想除。其实我们到幽州已经一个多月了。之前没来是因为你守得住。我们只是袭扰一下袁绍和鲜于辅的后方罢了。”
“但是既然我们来了。这土丘就大有用处。第一,有土丘在,你们会时刻准备,不会再被打一个措手不及。第二,我们也能随时冲锋而出。”
“围城之战,最忌讳死围。因为战术太过单一,防御不便。而现在,我能利用土丘冲锋,战术可就多样了,防守起来也会容易一些。”
“哈,你是想借机多杀点兵马,削弱袁绍吧?”公孙瓒征战一生,心里雪亮。“只要你有把握,我无所谓。但是袁绍退兵一事,你还没有为我解惑。”
曹昂笑道,“幽州地北,冬季寒冷。林场远在百里之外,请问,袁绍的大军该如何生火取暖?”
“哈哈,哈哈哈哈。”公孙瓒,“哈哈”大笑。
原来,这火烧林场并不是为了防止袁绍建造攻城器械,而是为了逼迫袁绍退军!
大雪一下,就算是旁边有易河不缺水源,就算是粮草足备,这烤火取暖一事,就要让袁绍抓耳挠腮。
上百里之外伐木,再运回来生火取暖,十多万人马,一天需要多少木材?其不谈砍伐树木需要时间。大雪之后,牛车难行,这拉运木柴便是一大难事。
这事,想起来就有意思。
公孙瓒现在是高高兴兴,但是此刻徐州小沛城中的刘备却是苦不堪言。
“二弟三弟,我容易吗我?”
“不容易,不容易。”张飞连忙应道。
刘备借着酒劲,摇了摇头,“三弟,你不懂啊。就留我媳妇都常说,备备命苦。我本是汉室宗亲,但是武帝的一道《推恩令》,却让我们这些宗族,一分三,三分九,九分二十七……”
“到了我们这一代,什么都没有了。说是汉室宗亲,却和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我堂堂汉室宗亲,就他妈是草民一个。”
“而现在这个年头,做什么都得凭关系。没点关系,谁给你举孝廉啊。我娘织席贩履,一泡屎一泡尿地将我养大。就连读个书,连学费都要靠别人救济。”
张飞插言道,“大哥,您这小时候,都是吃这些长大的?”
关羽推了张飞一把,“别闹,大哥就是打个比方。”
刘备接着说道,“起兵打个黄巾,总想着有了功劳,怎么也得有点封赏吧?结果呢?朝廷一纸诏书,军功封赏,一律作废。敢情,那黄巾白打了?救国,白救了?”
“投奔公孙瓒。他倒是收留了我。他让我打袁绍,好,我打!打完表我一个平原县令。还他娘的虚封!根本就不让我到平原去上任!”
“我虽然领兵,却都是他的兵。我虽然当了县令,却是虚的。连平原县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陶谦给我4000兵,给我小沛的时候,我真的是痛哭流涕啊。那心里,暖暖的。”
“终于有了自己的地盘,有了自己的兵,可以起势了。徐州我夺的!漂亮吗?二弟,三弟,你们说,大哥的手段高不高明?当不当得是大手笔?”
“当得,当得!我都没有想过,我们有朝一日会成为一州之主。那幸福,太突然了!”张飞连忙说道。
刘备的眼中放出了精光,但是很快,便又沉寂了下去。
“吕布来徐州,我怕他乱来。我可没有曹孟德的底子,能和他硬打。我给他小沛,让他屯驻。但是他们都看不起我。袁术打我。吕布也打我。”
“辗转几年,我们又回到了这小沛之中。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但是,几年的光阴啊,现在的我都已经37了,都半截入土了,还是一事无成。”
“大哥,那吕布比你还要老呢,不怕。咱耗得死他。”张飞劝道。
刘备叹了口气,“本想着吧。好好养民,好好练军。两年下来,我是一刻也不敢懈怠啊。好不容易拉起了一万人马。终于和吕布差不多了。可以一战了。”
“但是那吕布去年大败袁术,收降兵八千,现在已经有一万八千人了。去年冬天,臧霸也和他结盟了。臧霸的手里还有至少三千多人。”
“而我们眼皮子底下的杨奉、韩暹这俩黄巾贼,竟然都有一万三千人马。老子辛辛苦苦两年,还是他妈的最弱的一个!我招谁惹谁了?”
“大哥,富有富过,穷有穷过,咱有口吃的。凑合着过吧。”
“不!三弟!如今天子蒙羞,汉室羸弱。这大汉的江山需要我。天下的百姓需要我。身为汉室宗亲,我不能辜负了他们。我不想再浑浑噩噩地过我的后半生了。”
“大哥,马上就要夏收了。等粮食收上来,我们再招点兵。没事的。”张飞又劝道。
刘备摇了摇头,“招兵?拿什么招?我们就这么点地方,就这么点土地,养得了多少百姓,多少兵?我早就算了三十多遍了。我们现在的粮食,最多最多,只能再招500名兵士,有用吗?”
“大哥,你别急啊,困难总比办法多。不对,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总会想到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