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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坚实的护甲，不畏弓箭，难道匈奴人也不畏弓箭吗？
圈内，冰雹而已。圈外，人间地狱。
圈内，数百破军的兵士，开始用弓箭疯狂地还击。即便是现在营地之中仅有一些火把淡淡的光亮，但是他们只要下马随手一捞，便是足以装满半个箭壶的箭矢。
下马捞箭，上马射箭。
弦动声声，如丝竹之悦耳。金戈铮铮，如编钟之齐鸣。
惨叫声在双方的阵地上如同是在比赛。生命，冲上来，倒下去。呐喊，变成惨叫，变成哀嚎，变得沉默。山顶上，鲜血如同溪流，将绿绿葱葱的山头，染成了红色。
盲射的效率其实并不高。但是好在是箭矢多。他们数百人射箭，怎么赶得上对方成千上万的人还击？
防线上的战斗压力，随着箭矢不断地落下，小了起来。虽然双方依然胶着，虽然战事依然惨烈，但是那些堆在防线外的无主的战马，和满地的尸体，却也影响了对方的进攻。
防线上的压力，比之刚开始的时候，渐渐的小了一些。
又过了一会，匈奴的阵营中传出了叫喊声，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但是“瓢泼大雨”却停了下来。
也许是对方发现射出来的箭，很多都是他们自己的。
也许是对方发现天罚军无论人还是马，都是刀枪不入。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借箭的计划，被迫终止了。没有了送来的箭矢，天罚军也不敢再如先前这般浪费箭矢了。
接下来的，便是力战为主，弓箭只能在瞄准了之后，进行掩护。
受伤的人，会被拖入圈内和战马一起休息。累了的人，会和后面的人轮换。就着防线内火把的光亮，天罚军竟然是建起了一圈越来越高的围墙。
而那围墙是由对方的尸体，堆砌起来的。
这样的战斗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匈奴的大军终于开始撤退了。
曹昂没有衔尾追杀。如今的他们，在匈奴的骑兵面前，是弱小的一方。休整和打扫战场都来不及，还如何能追杀对方？而且他们也不敢离开这山顶之地。
一边安排人捡拾收集箭矢，一边安排人将防线外的尸体堆砌起来，一边让人将外面无主的战马牵回防线，伤兵也全部给上药包扎了，曹昂等人也聚在了一起商量。
管宁言道，“等着由尸体堆砌而成的城墙起来了之后，我们也就等于是有了一个完整的车阵。对方骑兵的冲锋，将不会对我们再构成威胁。后面应该要轻松很多了。”
郭嘉点了点头，“我们这次少说借了他们十几二十万的箭矢。只可惜匈奴人没有火把，一片漆黑之下，我们难以瞄准，否则，再次接战，我们的优势可就不止方才那一点了。”
司马懿言道，“那就拖，拖到明日天亮。天亮之后，有了这么多的箭矢，无论是在这里据险而守，还是边跑边射，我们都要游刃有余很多。”
曹昂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一会再议，战报如何？”
司马懿言道，“阵亡三人，受伤一百四十七人。没有重伤。匈奴的弯刀，还真的是个笑话。并不适合和我们的重装作战。”
曹昂反问道，“那死的人都是怎么死的？”
“踩踏！他们的尸体都在我们的防线以外，是被匈奴人的战马踩踏而死的。”
曹昂点了点头，“军械呢？”
郭嘉言道，“来不及细数，我们的箭矢现在都在外面，还来不及捡拾。山顶的箭矢大约有十五万上下吧。等这里的箭矢捡拾完毕，我们再到防线外去捡拾。这一战，我们收获颇丰啊。”
曹昂看向了管宁，“战马呢？”
“我们原本的战马来不及覆甲的，阵亡和受伤了两百多匹。从防线外补充了500多匹。我们现在依然能保证每人一匹马。”
曹昂再次点了点头，“目前的情况还好。我唯一担忧的，便是体力。若是对方分批不断地和我们纠缠，我们的体力将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毕竟覆甲下的体力消耗太大了。”
郭嘉叹了一口气，“可惜现在的主导权并不在我们的身上。对方接下来会如何进攻，只有他们才知道。而且，他们会不会让我们等到天亮，我们也不知道。”
是啊。对方又不是傻的。虽然他们这一次的强攻，吃了点亏。但是他们依然是人多势众。敌我双方的优劣势，大家的心里其实都有数。
对方又如何会让他们占尽优势呢？
“若是我们现在要往群山中撤退，我们又应该如何作战？”众人又开始讨论了起来。
兵士们在梁纲等将领的率领下，做着各式各样的战前准备。曹昂等人则在不断地推演后面作战的方方面面。
时间，悄无声息的过去。
山脚下的那一片黑漆漆里，有对方如同大海一样的士兵。能听见下面那些听不懂的声音，却看不见他们在做些什么。
突然，下方的山谷中亮起了火把的光亮。一小块地方呈现在了曹昂等人的视线之中。
司马懿笑道，“原来对方有火把啊。我还以为他们没有火把呢。”
管宁言道，“方才，对方没有举火并不代表对方没有火把。相反，摸黑作战对于他们来说，其实优势更大！只有蒙上了我们的眼睛，我们的优势才不能尽数发挥出来。”
郭嘉疑惑，“那他们现在点亮火把是想做什么？我们现在居高临下，有了他们的火把照亮，我们可是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了。”
看着山脚下那越来越明亮的光亮，看着越来越多的火把被点燃。当山脚下一圈都亮了起来，而且还越来越亮，众人的心里都疑惑了起来。
就如同管宁所说，对方其实根本就不用举火。盲战，才能最大化他们的人数优势。
但是山下的一大圈，现在都已经被数不清的火把照亮。显然，对方的进攻就要开始了。天罚军的将士们，也陆续回到了防线之上休息，准备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