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甲可扛不住摔跤!能抵挡刀锋,却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抵挡刀尖,而且对方还能用随处可见的石块!硬砸!
他们此去,是要去河北打仗的。就算是他们逃出去了一部分人,也未必能改变河北的战局。硬拼只是下下策,而弓箭才是他们风筝对方,和拉开距离的关键。
他们的马因为驮着人马的铠甲,没有匈奴的骑兵速度快。就算是放弃了马车,也难以逃过匈奴的追击。若是丢了铠甲,倒是能跑得赢匈奴的马。
但是……
但是黄河岸边可没有这么多现成的船在等他们!他们同样需要花费时间去找船!而这时间,需要多少,谁都不知,他们即便是丢了人马的甲,也未必能逃过匈奴的追杀!
而没了有人马的甲,这仗还怎么打?这河北,还怎么去?
所以,甲不能扔!而战,却不好战!
只能结阵对抗,而不能在追逃中和对方反复纠缠。否则,等待他们的,只会是被蚕食。
而且若是真等天黑了下来,他们除了硬战之外,也很难再有其它的办法了。
这一次,跑不过,敌不过,甚至不想力敌的人,不再是敌人,而变成了他们。
又跑出去了三里地,眼见追兵已经越来越近,曹昂的心里也平静了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八个字,即便是惨烈,也只能拼死一试了。就像大将军桥蕤常说的一样,死伤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要正视它,习惯它。
敌兵越来越近,曹昂等人指挥没有拉马车的部队,先一步冲上最近的一个山头,开始覆甲,做战斗的准备。
而后到的马车,也第一时间从马上取了下来,开始结车阵。
一时间,众人一边开始覆甲,一边开始结阵,一边做着战斗的准备。
天色已经彻底地昏暗了下来,如同这眼前看不懂的杀局一般。
他们这些人真的到了刘呼厨泉不顾一切,不计死伤都要杀的程度了吗?这一点,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但是现实,却偏偏如此!这根本就不是他们能选择的。
当对方冲到临时搭建起来的车阵前,不到百丈的地方之时,车阵是已经结好了。但是结阵的人马还没有完成覆甲。
曹昂穿着铠甲,骑着还没来得及覆甲的战马越过穿过车阵,独自站在整个防线的最前方。
他大声地喊道,“你们是谁的部队?找我们究竟是为了何事?”
数不清地马蹄声夹杂在一起,低沉得怕人。
黑压压的骑兵队伍,喧嚣着尘土铺天盖地而来,如同是地毯一般。
无论是沿着山坡往上冲的,还是沿着丘陵的峡谷往他们身后包抄的。即便是旁边两座丘陵的半山腰上,都有骑兵在快速前行。
惊涛骇浪,莫过于此。中流砥柱,能不被淹没吗?
曹昂高举手中的长矛,再一次高声喊道,“你们是谁的部队?找我们究竟是为了何事?”
话音落下之时,对面的战马距离他们的车阵便只有五十丈了。
曹昂再一次高喊道,“你们是谁的部队?找我们究竟是为了何事?”
霎时间,毫无征兆的“叮叮咚咚”一顿乱响。曹昂胯下的坐骑一顿挣扎、嘶鸣,中箭倒在了地上,也将它身上的曹昂摔在了地上。
不知道有多少箭矢射在了身上,若非是这一身上下的铠甲保护,怕是曹昂现在,就已经成了刺猬!
对方竟然是杀心已决!不仅不惜马力对着他们冲锋而来,而且一直用极高的速度奔袭了近20里路,更是连阵前说话,都懒得和他废话。
直接便来了一顿箭雨。
这没来由的深仇大恨,已经没有时间去计较了。就算是对方想要不顾一切的消灭他们,他们也没有时间去纠结这其中的原因。战斗已经被对方选择好了。
他们只能应战。
匈奴的骑兵已经只有二十丈了。曹昂想要站起身来,退回车阵之后。但是他的一条腿竟然被压在了马下,一时间,他根本就挣扎不出来。
滚滚的马蹄,距离他仅仅只有不到20丈的距离。大地的震动,分外清晰,那飞溅的泥土好似要砸在他的脸上。
就算是身后的车阵,距离他仅仅只有五丈的距离,但是他却没有办法退回到车阵之内!
“弓箭!弓箭!”借着隐隐的光亮,曹纯、郭嘉、司马懿、管宁等人无不在大声地喊叫。
箭矢“嗖、嗖”地从天罚军的车阵中射了出去。冲在前面的匈奴骑兵全都是低伏着身子,将自己躲在了马头之后。
马匹的嘶鸣声响了起来,重物坠地的声音也紧跟着响了起来。
尘土飞扬,泥块四溅。
就算是天罚军的将士们拼命射出箭矢,射倒前面的匈奴骑士,为曹昂争取时间。但是曹昂却始终是没有办法从那战马之下,将他的腿抽出来。
大急,所有的人都大急。
他们一边龇牙咧嘴、火急火燎地用弓箭还击,一边连心都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
匈奴骑兵倒地的位置距离曹昂越来越近。匈奴的大军已经掩杀到了阵前。他们竟然是悍不畏死地,冒着箭雨,前仆后继地冲锋而来。
这是什么样的大仇,才能这般的奋不顾身?
曹纯一咬牙,叫上几个兵士直接翻过了车阵,想要将曹昂给救出来。
就在这时,曹昂感觉有好几个物件砸在了自己的身上,紧跟着,好几处地方传来了疼痛。
他好像是被箭矢从薄弱的地方,给射穿了铠甲。紧接着,他不由自主地向后方被拖拽而行,他的脚也从战马的身体下,被拉了出来。
那是燎原的绝技,钩索。
钩索远远地勾住了曹昂,将他拖行了三丈多地。他躺在了地上。
而这时,曹纯刚好带人跑到他的面前。
就在他们跃回车阵的同时,对方的骑兵已经杀到了车阵之前。
大车宽广,匈奴的骑兵无法纵马跃过车阵,只能是停在了车阵之前。而天罚军的兵士们,手持圆盾长枪高据马车之上,依靠着马车的高度和原本就居高临下的优势,与对方的骑兵“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