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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厨泉摇了摇头，“你们汉人富庶，我们匈奴贫穷，如果你们不给我们好处，你让我们如何生存？便是我答应了，我下面的这么多部落也不会答应。”
曹昂说道，“还记得你的哥哥于夫罗是怎么死的吗？你们应该庆幸，当时的我并没有领军。你们也可以再入侵我大汉试试。”
“但是我之前说的那句话依然有效。只要你们敢杀我汉人一人，我便尽起大军，用你们匈奴单于的人头为他陪葬！”
“你凭什么就认为你们强过我们？”呼厨泉忿忿不平地问道。
“这句话，李傕也曾想对我说来着。但是他连说的机会都没有！你们也可以试一试。希望到时候，我们的表现能让你们满意。”
沉默。
沉默。
沉默。
刘呼厨泉的心里涌出了无数的念头，他的心在挣扎，在权衡，在判断。最终，他问道，“你说的和平，是真正的和平吗？”
“只要你们不乱来，我们就不会乱来。我说的话，你不需要质疑。我还是用陈汤的那句话，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只要你们敢动手，我的铁骑便会带着屠刀，回到这大草原上。”
“我要你们天子的诏书，承诺你们永不攻伐我们。”
曹昂取出背后的天子节杖，“这便是你要的天子。我说的话，便是天子的话。”
刘呼厨泉咽下了这口气。“好，我暂且信你们。我们维持现状。”
曹昂点了点头，“如此便好。不过我还要问你一件事情。去年年底，我让裴茂找你买了2000匹上好的战马。而你们为什么在边境处将战马劫了回去？”
刘呼厨泉说道，“这事我知道。当时我还派了100人帮他们送马去关中。但是劫马的人，却并不是我，而是休屠各。你知道休屠各吗？”
曹昂点了点头，“我听说过他的名字。你确定是他做的？”
刘呼厨泉点了点头，“我确定。就算是你们差我们的贡品，但是交易这种事情，我们还是分得清的。既然收了你们的钱，我就自然会给你们东西。我们匈奴人，可不像你们汉狗那样不讲信用。”
曹昂冷哼了一声，“请注意你的言辞。现在激怒我，对于你而言，可并不是好事。”
“哦，哦，”刘呼厨泉打了两个哈哈，“反正就是那个意思。现在，休屠各那个臭娘们，在我境内到处袭掠，为祸不小。”
“劫了你们的马，能嫁祸给我们，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我让人查过，的确是休屠各所为。”
“休屠各是个女的？”曹昂诧异地问道。
“你以为呢？休屠在我匈奴语中，是大地女神的意思。她可不就是一个女的吗？不过这个臭娘们的手段却强硬得很。十年前，她便联合右贤王，杀了左贤王，自领了左贤王。”
“虽然两年前，我曾带兵将她打退了。但是她手里的人马却依然不少，暗中依附于她的部落同样不少。你若是要找回你的马，你便要去找她。”
曹昂的心里一片雪亮，“你的意思，我懂了。等我手里的事情忙完了之后，待我有了闲暇，我会再次带兵来河套平原。届时，我可以帮你，把你的叛军处理掉。作为我们的诚意。”
说到这里，曹昂认真地看向刘呼厨泉，“同样也是作为我实力的展示。我希望我今日和你说的话，能成为你们日后的行动准则。明犯强汉者，我虽远必诛。”
离开了刘呼厨泉所在的美稷县，曹昂、郭嘉、司马懿、管宁都是一脸的阴云。
他们知道，南匈奴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得到解决。就算是他们的铁骑突然压境，让刘呼厨泉暂时服软，但是所有的问题都没有得到解决。
他们离开之后，南匈奴还是那个南匈奴，刘呼厨泉还是那个刘呼厨泉。他们依然会袭掠中原，他们依然不会改变。而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征服他们。
司马懿笑道，“今日，难得见到主上动怒一次。我还以为主上永远都是平静如水呢。没想到，主上这一怒，还真是逼人啊。”
曹昂叹了一口气，“我是没想到我们和南匈奴的关系会是这样！就连曾经贵为尚书令的裴茂都不知道这协议的事情。可见，这协议被皇室藏得有多深！有多见不得人！”
管宁言道，“汉光武帝和匈奴签订那样的协议，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就算是他能驱赶匈奴。但是他的后人，也未必能如他一般抵御匈奴的反扑。”
“给他们一些东西，让他们能吃饱穿暖，少了袭掠的必要。虽然憋屈，但是也不失为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至少，在黄巾暴乱，朝廷中止赏赐之前，双方也的确算是亲密盟友。”
曹昂摇了摇头，“但是我受不了这样的憋屈。这种办法，说到底只是在拖延时间。时间长了，匈奴觉得我汉人软弱可欺，他们迟早还是会蹬鼻子上脸的。”
“无论是高祖的和亲政策，还是光武帝的表面称藩，都不是我想要的方式。我们的人民可以自力更生，他们凭什么不能？优待他们，这本身就是一种耻辱。”
管宁摇了摇头，“主上应该是小看了高祖和光武帝了。和亲，真的只是和亲吗？表面称藩，真的只是表面称藩吗？”
曹昂不解，他疑惑地看向管宁。
管宁抬头看向远方，“高祖虽然平定了天下，却分封了无数的王，最终落在高祖手中的土地便只有关西、司隶、颍川、东郡等地。说实话，还没有曹公现在手里的地盘大。”
“经历了春秋战国的诸侯割据之后，当时人们的心中，并不向往像秦朝一般大一统的政权方式。所以高祖为了笼络天下人心，也是不得不为之。”
“但是这样的结果，便是他无力把控全国，甚至是没有办法彻底根除匈奴之患。而和亲便是他最好的选择。你已经看到了，匈奴其实是部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