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首先要确定的,就是城里究竟有多少兵?部署情况如何?李傕的主力部队是不是真的已经被段煨给调走了?还有就是负责守备长安的人是否就是胡封?”
说完,曹昂看向裴茂,“裴大人,我需要你帮我联系你在长安的熟人,探听长安现在的一切动向。另外,看一看有没有办法将我们的人、马、军械偷运进城来?”
裴茂摇了摇头,“探听什么的,都好说。但是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长安城现在盘查得这么仔细,再加上有护城河的关系,进出只能走四个城门,这人要混进来,也许还能想点办法。但是军械要进来,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曹昂拍了拍裴茂的肩膀,“事在人为。在事情还没有成为定数之前,还请不要妄下结论。试一试可好?”
裴茂点了点头。
当天傍晚,各路消息纷纷汇总。但是裴茂却还没有回来。
曹昂倚在客栈的床边看着下方门可罗雀的街道,心中不免担忧了起来。
自从段煨带兵出关,李傕假装回防长安那天开始,天一黑,长安便会宵禁。任何在黑夜里行走的人,都会被巡逻的兵士当做是奸细,抓捕。
而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晚,街上也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而裴茂竟然还没有回来啊。
郭嘉安慰道,“主上,其实裴茂现在还没有回来,就是好事。说明进展不错。”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桥蕤反驳道,“万一他投靠了李傕,出卖了我们。所以才晚了呢?主上,不得不防啊。”
曹昂摇了摇头,“帝党的人,最不可能做的事,便是背叛天子。而李傕,是天子最为痛恨的人。裴茂是断然不会投靠李傕的。这一点,我有信心。只是,我是在担心他被人出卖了,已经被抓了。”
“那他会不会吃不住刑罚,把我们给供出来?”
“也不会。前些天我们在弘农见面之时,他知道他必须随军之后,便已经有了死志,若真是落入了敌手,他也不会出卖我们。顶多就是慰问一下对方的祖宗罢了。”
“只是,我们在关西一带,人生地不熟的。若没有点内应,做起事来,是真的很麻烦啊。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实力去救他。说说看,现在的局势如何?”
司马懿首先说道,“长安城的太守实际上就是李傕的外甥胡封。李傕虽然亲率大军,但也是长期驻扎在长安城外。关西紧急的事情,都是要到李傕的军营中去汇报的。”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李傕才会在长安城中理事。而胡封现在就住在长安城的未央宫里。宫内的情况不知,但是未央宫作为长安的王宫,相当于是一个城中之城,宫墙高两丈,赶得上湖阳的城墙了。同样是易守难攻。”
桥蕤言道,“城内各城门处的屯兵所的确是有兵士屯驻。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从他们每日从粮仓内拉运粮食的数量来看,整个长安现在的驻军也就只有万余人。”
“李傕的两万骑兵应该是已经中计去潼关了。但是城墙和城门处都有步兵和骑兵把守,防范甚严。另外在城内巡逻的隶属于城门校尉的兵士,还有一两千人的规模。”
郭嘉说道,“宵禁以来,长安的米价涨了不少。家家户户都在屯粮。但是粮食供应虽然不多,却也从未断绝。李傕这厮竟然在利用打仗的理由,开粮仓偷偷卖粮赚钱。他还真是个天才。”
“段煨根本就到不了长安,但是他却是借此发了一笔战争财。这一手算盘打得好啊。不动声色地又搜刮了民脂民膏。不过整个局势,虽然有点紧张,但是却也没有乱。”
曹昂点了点头,“有办法让我们的兵士们混入长安城吗?”
司马懿摇了摇头,“难!城门处盘查得如此严苛,想要安全地混进来,谈何容易?一千人就算是分批、化妆进来,能成功进来的有200人就已经不错了。这损失,可是有点大。”
曹昂叹了口气,“我也是在忧虑此事啊。兵士们手上老茧的位置和农民截然不同。再加上我们的兵士都是些威武雄壮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不是寻常百姓。但是若不能在长安城内发难,要从外面强攻的话,难度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郭嘉言道,“长安城根本就不是我们这点兵力能强攻的。只要他们将护城河上的吊桥一收,覆甲之后便没有办法渡河,不覆甲又没有办法抵挡箭雨。而且,我们根本就没有实力填平护城河。就更不要说快速打造攻城军械了。”
司马懿突然一下坐正了,“若是我们在城下叫阵,你说他们会不会嫌弃我们人少,出来一战?”
郭嘉沉思了起来,“一千人的话,对手的确是有可能轻敌,出城攻我。不过,我们若是覆甲的话,对方可就未必会出来了。就像段煨说的一样,他们完全可以风筝我们,不与我们交战,困也困死我们。”
“那我们就不覆甲!”桥蕤说道,“就算是没有铠甲的保护,我也有信心一战而胜。”
郭嘉摇了摇头,“不行。如果对方发现我们战力超群,打到一半突然收了吊桥,关了城门,就算是我们吃掉了对方一些骑兵,但还是攻不了长安城。没有用处。”
曹昂言道,“而且,我们就只有这一千人,可不能硬拼,若是死伤个数百,我们也就难以再有作为了。”
“主上,打仗这事,怎么会没有死伤呢?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您可不能为了体恤兵士,而不坚战啊。”桥蕤劝了起来。
但是曹昂依然不同意,“我可以接受死伤,但是却不想硬拼。如果长安城真的难有作为的话,我宁愿放弃长安,先拿下长安周边的小城,让李傕疲于奔命。再找战机逐步消耗李傕。”
司马懿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种比较简单可行的办法。长安城坚,与其死磕长安,不如全面开花。我们只有运动起来,才能将我们天罚军的优势发挥得淋漓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