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我这是作茧自缚了吗?”曹操又一次咆哮了起来,“你这痴儿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我要就寝!你不能在我床边守着。你得在外面!”
“不行!”许诸大手一挥,直接给否了。“你这屋,门窗这么多,还有屋顶。万一要是有人从什么地方摸进来了,怎么办?再说了,你又这么弱。等我在外面听到动静,冲进来,万一你已经死了怎么办?”
“我不会死的。”
“你会的。是人就会死。这是大事,万万大意不得。”
“我不会!”
“你会!”
“你!你到底是来保护我的?还是来监视我的?”
“保护啊。”
“那你就在这院里待着!”
“你在这院里,我就在这院里!”
“你!”如牛一般的出气声从曹操的鼻孔里发出。但是他并不知道许诸可是专业“耕牛”的,他声色俱厉地说道,“我命令你在这院里待着!”
“我家主上说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可以根据具体的情况灵活应对。如果我守着你错了。那么我家主上会承担后果。但是若是我错了,让你被人给杀了,那可就是我错了!我反正不能离开你。寸步!”
曹操将手中剑扔在了地上,颓然地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对着许诸招了招手,“你过来。”
许诸走了过去。
“许诸,我问你。我在我自己的屋里就寝,怎么就有危险了?”
“刺客有可能会翻窗进去。”
“那我把窗都关上,再让你检查一遍。如何?”
“若是刺客破窗而入呢?”
“那不是有动静吗?你在外面,你也能听到。”
“要是对方下手快,在我冲进来之前,便把你给杀了呢?”
“没那么快,我总能抵挡一会吧?”
“不行!你若是能打得过我,我才放心你一个人在屋内。”
“你!”曹操指了指许诸,愣了一下,接着说道,“那我叫人把窗户都给封死!让人打不开,也破不了。这总可以了吧?”
“也不行。万一对方从屋顶揭瓦进去呢?”
“那不是还是有动静吗?”说完,曹操不等许诸接话,继续说道,“好,你不用说了。你还是怕我一上手就死,是吧?”
“是的!”
“那我让人把屋顶也给封了。封好之后再上瓦,这总可以了吧?”
“还是不行。万一对手土攻,挖洞进来呢?”
“你的想象力能不能再丰富一点?”曹操无语了。他在这里已经安生了一年多了。而且这整个许都城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根本就没有人敢乱来,也没有人能乱来。
哪知道,许诸竟然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想想,对手还有可能会不进小院,直接用火箭,将你这屋子给点了。全封了之后,你便是要跑也未必跑得出来。我们天罚军,就经常干这事。”
“再或者,他们可以收买你的夫人,让她暗杀你。用间这种事,我这次也是涨了见识。你以后要不就一个人睡吧。你踏实,我也踏实。”
“用间?”曹操楞了一下,“你家主上用间了?他在那里放了间谍?”
“袁术啊,孙策啊,袁绍啊。”许诸回答道,“之前不是袁绍蠢蠢欲动准备强行渡河来攻打我们吗?就是天算用间,活生生地给他化解了。让他放弃了攻打我们的打算,准备北上攻击公孙瓒。”
“哦?我是说我们备战一番,而袁绍那边却突然就没有了渡河的打算。原来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你详细说来我听听。”
一个时辰之后,曹操终于是如愿地睡到了床上。而许诸则是守在了屋外。
耳畔,卞夫人小声地说道,“夫君,这外面到处都是人,连屋顶上都是人。妾身这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好像无数人在偷窥我一般,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曹操“嘿嘿”一笑,“没事的。他们看不到的。”
“但是妾身总是感觉怪怪的。好像是被人监视了一样。”
“习惯了就好了。这痴儿,虽然看似匹夫,但是他却是用心在守备我的安全。各种可能性,各种危险,他竟然都考虑到了。不仅这屋外有他在把守。方圆百丈,弓箭范围以内的地方,现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什么?”卞夫人吃了一惊。“他是你才招来的人。你竟然将整个府邸的安全都交给了他?你知道他的为人吗?你知道他的底细吗?这一次用人便这般信任,这可不是你一贯以来的风格啊。”
曹操一笑,“你知道什么叫一见如故吗?便是当年典韦在时,也没有如此这般的严密守护我。有那痴儿守在外面,我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难道你就不怕他是天子的人?”
“天子的人?”曹操的脸上洋溢出自豪的笑容。“我到真希望他会是天子的人。能拥有他的人,才真的能配被称为天子。”
卞夫人听得云里雾里。
不一会,二人便真的云里雾里了。
虽然曹操心里同样会有奇怪的感觉。但是那种踏实,却是从未有过的。
他的儿子,巧施妙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而有他儿子的心腹守护着他,他也可以真正的高枕无忧了。
接下来的许都,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腥风血雨。
帝党的军官们,在接受了审问之后,被证明是无辜的。不过他们的才能得到了曹公的赏识,上表保奏,让他们得到了历练的机会,被派到了他麾下的大将们手中,担任军中的职位。
尽管他们都要从基层做起,从当一名普通的士兵开始,但是他们的前途是无量的。他们会有做到将军的一天。而且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至少曹操的奏章上是这么说的。
不管其他朝臣们信不信,曹操信了。而且他在朝堂上,对这一批人一顿褒奖,充满了殷殷的期望。
为了能让他们都活着,也宣布对曹操的妥协和重新臣服,刘协同意了。就这样,一批政治的牺牲品,踏上了征途,踏上了他们军旅生涯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