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沮授说道,“公孙瓒现在并不如我们。就算是他偷掠了些许土地,将来我们大军返回,也是能全部拿回来的,无非就是在他那里放一放而已。”
“只要我们能先一步控制前线的钱粮,按较低的限度进行配给。便不会让他得到什么资源。他毕竟不是我们的巨大威胁。我们也不怕他生事。即便是他发育起来了一些,也不会对我们构成实质上的威胁。”
荀谌摇了摇头,“但是河北是我们的根基。若是根基有失,对我们的未来,定然会造成重大的影响。公孙瓒定然会趁机,攻下我们部分领土。”
“但是究竟他能攻下我们多少领土,可是不能猜测的。战事,不能臆测。若是我们后方挡不住的话,一旦陷入两线作战,大局危矣。”
沮授不服,“现在曹操得了淮南70万民众。他的粮草定然是问题。而且我们之前便发现,他在购买我们境内的粮食,这便足以佐证。此时对曹操开战,最是合适。”
“即便我们只用一半的兵力去攻打曹操,也能让他疲于奔命。加大他的粮草消耗,减少他获得粮食的手段和途径。扩大他内部粮食不足的困难。时间一长,曹操不攻自破!如此,事半功倍。”
荀谌也表示不服,“我们明明有可以选择先安内,再攘外的方式,却为何非要选择险路,去腹背受敌呢?万一一战失利,岂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们现在既然有优势,就是要不断地去巩固优势,而不是去冒险。统一河北之后,我们对曹操的优势,会更大。到那个时候再来打曹操,不是更简单吗?”
沮授笑了,“曹操缺粮,又有刘表、袁术在他后方虎视眈眈。我大军面对曹操,如何会失利?公孙瓒虽然悍勇,但是我军采取守势,即便是给他半年时间,他也打不下我几座城来,又如何会一战失利?”
“现在曹操困难,就算是我们这次不能一举灭了曹操,至少也能将他从困难拖入绝境。等他进了绝境之后,我们完全可以再调转枪头讨伐公孙瓒。”
荀谌摇了摇头,“兵家之事,很难一言而决。战机也是稍纵即逝,大战一开便是如履薄冰。即便是我们的确强过曹操和公孙瓒不少。但是公与又怎能现在便妄言胜败?”
沮授摇了摇头,“打,并非决战。近距离的僵持住。有机会便打,没机会便拖。我们受到战局的影响,发展得慢一点没有关系。曹操受到影响比我们更大。只要我们能继续扩大和他的差距,最终的胜利便一定是我们的。”
荀谌不以为然,“一举稳定后方,再全力攻打曹操不好吗?打公孙瓒对我们来说,横竖也就是一年的时间。即便是给曹操一年的时间,他也发展不起来。届时,我们倾整个河北之力打他,一战可决。”
袁绍抬起手来,示意双方冷静。“好了,现在做总结陈词。”
沮授说道,“限制曹操于萌芽,是取势。对我们未来的大局有利。我主张先打曹操。弱他,让他发育不起来。”
荀谌说道,“清理后方,稳定河北是我们南出天下的关键。也是我们征战天下的基础。我们应该先打公孙瓒。”
袁绍对着帐下众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诸位,请投票吧。”
郭图同意荀谌的观点,攘外必先安内。
逢纪同意荀谌的观点,攘外必先安内。
辛毗同意沮授的观点,弱曹操拉开差距。
许攸同意沮授的观点,弱曹操拉开差距。
田丰同意沮授的观点,弱曹操拉开差距。
审配同意荀谌的观点,攘外必先安内。
三比三,战成了平局。众谋士都把目光投在了袁绍的身上,等着袁绍拿主意。
但是最后,袁绍犹豫了,他宣布,“诸位回去再想三日。三日后我们再议。”
三日后,沮授滔滔不绝,旁征博引将他力主削弱曹操,限制他发育的观点进行了进一步的阐述。
大意有三。
一,曹操狭天子以令诸侯,手下能人猛士齐聚,潜力无限,必须打!必须扼制他的发展,不能坐视他做大。
二,曹操缺粮,现在打他,能动摇他的根本,让他无力争雄!
三,大军已在河北囤聚半年多,准备工作早已就绪,能打!
总结起来就是,必须打!现在打!已经准备好打了!
袁绍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荀谌,问道,“有若,今日你怎么不说话了?”
荀谌摇了摇头,“我觉得事实胜于雄辩,我不想说话。”
袁绍一笑,“但说无妨,是对是错,不是还有这么多评委吗?”
“哎,”荀谌叹了口气,“主公,你可知道,最近从许都到蓟县,一路之上经常有快马往来吗?”
“经常?”袁绍眉头一皱。在这种敏感时期,出了这样的事情,定然是大有文章。
“是的,”荀谌点了点头,“十几日前我的手下便发现了端倪,报告给了我。昨日,我手下守在关隘处,终于是抓住了一人。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书信。”
说完,荀谌将一份书信递到了袁绍的面前。
袁绍定睛一看,这书信泥封虽然未去,但是这泥封上的古怪符号却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字,也看不清这封信出自何处。
他疑惑了一下,打开了泥封,摊开其中的一张白布。
随着时间的流逝,袁绍的表情越来越沉重。最终,他重重地将手中的白布拍在了身前的案上。“哼!鼠辈!”
帐中众人皆是摸不清头绪,荀谌大胆问道,“主公,这封书信到底说的是什么?可是那曹操在和公孙瓒暗通曲款?”
袁绍将案上的白布扔给了荀谌,“你来读给大家听一听。”
荀谌摊开白布,朗声读了起来。“感伯圭高义。差发你说高个我我开脑赌干常春藤……”
“主公,这是何意啊?为何我完全看不懂这书信的内容?”荀谌一脸的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