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昌寿在吴州豪横惯了,向来只有他截胡别人的份,猛地被一个不知名的少年抢货,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
不过能混到这个地步自然明白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强忍着怒火看向宁柔:“宁小姐,这小子是谁?他有什么资格替宁家做决定?”
宁柔看向楚辞,心头微甜,想也没想说出声来:“他是我未婚夫。”
一语出,四座皆惊!
在场几人都很清楚江海宁家的分量,那可是抖抖脚整个江海古董圈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众所周知,女不下嫁,男不高攀。
如果眼前之人是宁柔的未婚夫,那身份又该是何等尊贵?
众人面色变了数下,不敢胡乱猜想。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角落响起:“我还以为宁家大小姐的丈夫是哪家才俊,正要瞻仰一番,原来是你楚老板啊!宁家果然好眼光,好眼光啊!”
这话明扬暗讽,在场诸人都听得出来,纷纷转头望去,楚辞听着声音有些陌生,也跟着看向出声处。
一个青年从容起身。
朱昌寿眼前一亮。
他不认识楚辞,可是认识说话的青年!
吴州名鉴曹启哲,相传祖上是三国摸金一脉鉴宝世家!
尤其是曹启哲六岁就跟着他爹学习鉴宝手艺,据说曹家秘技五觉鉴宝法已经大成。摸、刮、弹、嗅,看,千年以内绝无错漏,是古董行响当当的青年才俊
“曹大侄,你认识?”朱昌寿惊问道。
“当然。”曹启哲走到楚辞面前面露出几分不屑:“古玩市场最会混日子的老板,每天晒太阳喝茶,店铺开张五年都没有缴过税,可想而知收益有多么惊人。”
说完又换上一副殷勤之色看向宁柔:“如果宁小姐需要有人帮忙鉴宝,不如考虑下我。在下曹启哲,家学……”
“不必!让开!”
宁柔皱起眉头打断曹启哲的话,不顾众人惊爆的眼神走到楚辞侧后方站定,一副顺从模样。
“你……这……”曹启哲惊愕出声。
他十分了解楚辞平日的表现,可宁柔这样表示尊敬的样子不像作假,而且楚辞自始至终没有不适的反应,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
眼前景象这完全超出他的认知。
宋惊鸿这边已经收到楚辞的资料,看到宁柔上午才去找过楚辞不动声色的翘起嘴角。
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坐定朗声道:“既然宁小姐这边已经报价,那后者可依次叫价,价高者得。”
“五十万!”
有楚辞撑腰,宁柔底气十足,一口便报到朱昌寿刚才喊的价位。
朱昌寿面色阴冷地看向楚辞。
刚刚曹启哲已经将楚辞在古玩街有数的表现全部说了一遍,他愈发相信楚辞只是宁柔找来的棋子。
“听说宁家最近在江海不好混,可能是想趁机进入吴州市场,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搭上了这条线,这才变得狂妄起来。”曹启哲看到宁柔给楚辞剥了一盘葡萄,心里嫉妒酸出天际。
“我查到宁家那小妞是早上一来就去找了那小子,看来这合作也不一定。让他跳,等宁家的人走了,看我怎么弄死他。”朱昌寿眼里冒出几分阴冷。
“那这花瓶,朱老板还拍么?这东西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看器型是宫中所出,极有可能是御用之物,依我之见最高两百万。”曹启哲温声道。
“拍!就算是拍不到,也要好好恶心他们一下。”朱昌寿冷笑着开口:“六十万!”
其他买家见状知道这是朱昌寿和宁家杠上的表现,纷纷放下牌子静坐看戏。
宁柔没有说话,向楚辞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一百万。”楚辞吐出一颗葡萄籽,悠哉开口,丝毫不把朱昌寿放在眼里。
朱长寿知道楚辞加价是为了让自己主动退却,可是他本就是为了恶心楚辞,而且有了曹启哲的保证, 只要两百万以内拿下,完全不亏本,所以故意道。
“一百万零一百。”
听到尾数,宁柔皱起眉头,眼神扫过朱昌寿和曹启哲露出几分厌恶。
如果说之前的抬价还算是竞争,现在这种一百的加价完全是为了恶心人。
“我们……”宁柔刚想问楚辞要不要让聚元楼处理,就听到他沉声道。
“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零一百。”
朱昌寿面露挑衅。
“两百万。”
楚辞一口加死让朱昌寿陷入两难。
他看楚辞的表现完全不像是激起怒火的状态,可是每次加价都是五十万向上,又不见一点理性。
他还想再加一手,可是曹启哲却暗中扯他袖子一把,微微摇头:“朱老板,顶价了!”
朱昌寿面露纠结,半晌,咬牙发狠道:“两百万零一百!”
曹启哲面露懊悔!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朱昌寿这么莽。
他估价两百万已经顶天,没想到为了意气,朱昌寿还敢再加价。
“要不,让给他算了?”宁柔听到这个价格轻声道。
“三百万。”
楚辞像是没有听到宁柔的话一样,直接抬价一百万。
“哈哈!”
曹启哲突然爆发出一声大笑:“宁小姐啊宁小姐,你以为你找的人很有眼光,没想到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吧!”
“两百万顶价的花瓶都敢叫三百万,一进一出现亏一百万。你们宁家的家业,怕是要被他亏得精光!”
一旁朱昌寿阴阳怪气道:“一进一出一百万!”
“好诗!好湿啊!”
“你们……”听到这么下流的话,宁柔脸上带上一丝愠怒。
楚辞环视一圈,摇头冷声道:“我以为,你们有人能看出来,没想到不过是满屋狗眼。”
说完还特意看向曹启哲和朱昌寿方向。
这下不仅周围买家面色一沉,连宋惊鸿也浮出几分不悦,主动开口。
“楚老板说我们满屋狗眼,不知道有何指教?”
楚辞抬眼看向宋惊鸿皱眉道:“这东西你过手的?”
“正是,清乾隆时期珐琅彩描金福寿花瓶,尊高三十二,宽处径长二十,窄处径长六,底部及侧面有修补痕迹,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售价可过千万。请楚老板指正。”
“没什么好指正的,清代墓土翻新都看不出来,活该你们被骗。”
楚辞屈指在花瓶修补处一弹,瞬间传出两声轻鸣,一声悠长圆润,一声粗糙暗哑。
“这是民国时期的仿品,造假人用清代墓土、釉色和传统手法烧制赝品后和真品混合拼凑而成的东西,修补就是为了鱼目混珠。”
“手法极其专业,不过这东西,也就是个学习作用,二十万都不值。”
楚辞这一手让在场收藏家瞬间变色,连宋惊鸿都有几分震惊,至于刚刚笃定说这是御用之物的曹启哲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
“你明明看出问题,为什么还要竞拍?”宋惊鸿惊问道。
“因为这个!”楚辞把花瓶挪开,拿起花瓶底座递给宋惊鸿。
宋惊鸿拿到底座,仔细查看后面色一变:“这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