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重新睁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晚上六点。
“我竟然昏迷了八个小时?”楚辞躺在地上,察觉到到自身有些不一样。
丹田位置多处一块黑白玉牌,一股微若游丝的气流顺着经脉在四肢百骸游走,不仅如此,当他定睛看向物体的时候,还会看到一层毫光。
时钟、沙发、茶桌都是现代工艺品,只有微不可见的白光。
博古架上的摆件多是明清前后,有着浓淡不一的黄光,只有大门正对着的《黄山观松图》散发着浓郁的绿光。
不过只维持片刻就恢复正常。
再看向体内,那股游丝缩在玉牌位置仿佛被抽干一样。
“难道引气入体就是能够判断物品年代?”
“鸡肋功能!”
楚辞暗叹一句,就算没有这个功能,凭借他对古玩的掌握也能轻松辨别这些物件。
只是下一秒,他触碰到手边散发着黄光的茶盏时,眉头猛地一跳。
茶盏上的黄光瞬间消失,他体内的那股气流瞬间满血复活,又开始再体内游走。
楚辞:……
“难道,我鉴宝就能让这气流变强?”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楚辞将手边几个清代手把件全部摸了一遍。
微若游丝的气流果然变得比之前壮大,吸收完这些古董的气息后现在微若两根游丝!
再次测试几遍,直到把店里除观松图外其它古董全吸收干净,楚辞总算摸清楚这个气流的规律。
气流可以集中在他身体各部位。
集中到眼睛,可以辨别在看物体的大概年代,以他现在的实力,大概可以坚持三十秒,之后这团气流就会萎缩在丹田修养。
如果吸收古董上的毫光可以加速恢复,如果自己恢复,大概需要两个小时。
集中到手脚可以让力气增大、速度更快。
集中到……
楚辞没有试,他不需要。
而且楚辞还发现,以他现有的实力,就算摸了观松图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他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实力不足不能吸收太久远的古董气息,这让他放弃去各大店铺搜刮气息的行为。
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楚辞面露迟疑。
引气入体后,有很多东西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
宁柔的身影也浮现在眼前。
他知道,如果没有宁柔送来的这块玉牌,自己绝不会这么顺利突破引气入体境界。
从因果来看,他欠了宁柔一个天大的人情。
沉思片刻,楚辞播通宁柔留下的电话:“你在哪里?”
“你是哪位?”宁柔干脆问道。
“楚辞。”
“楚大师?!”宁柔惊喜道:“我在聚元楼,您说。”
“在那等我,五分钟。”
楚辞放下电话匆匆赶去聚元楼。
和博古斋不同,聚元楼是吴州老字号的古董店,每年买卖的珍宝不计其数,楼分五层,每上一层都要付出十倍于下层的金钱。
而宁柔此时正坐在象征最高等级的五楼,和众多吴州本地古玩商一起参与着一场内部拍卖。
桌上摆着只一尺高的清代珐琅彩花瓶,下底上瓶,品相极佳。
刚才周边数位古玩商也已经鉴定过,确定为真。
能在五楼负责拍卖的都是人精,加上早已得知宾客身份,瞬间将目光锁定在宁柔身上。
“远来是客,宁小姐,您先请。”
宁柔刚想开价,突然想到看走眼玉牌的事情,迟疑道:“不急,我朋友马上到,等他来看过再说。”
“宁小姐这是担心自己实力不足看走了眼,还特意请了帮手啊?还是说宁小姐信不过聚元楼,连宋大师出手的东西也要再鉴定一番。”
“干脆你也别拍了,小姑娘家家,到时候抱着走多难堪,不如五十万让给我。”
一个叼着烟杆的胖子吐出一个烟圈出声呛到。
宁柔转身一看,说话的人五短身材肥头大耳,身上丝绸褂子被撑出层层罗圈。十根香肠一样的手指戴满戒指,翡翠、黄金、玛瑙、南红混成一片,胸口一根赤红皮绳吊着块无事牌,两只鼠眼贼溜溜在她身上乱飘。
厌恶地皱眉转过身子。
宁柔不认识这人,在场其他人却都清楚这胖子的底细。
朱昌寿,早些年做些三不管的生意,后来洗白靠房地产发家,结果这两年偏偏好上附庸风雅,每天出入拍卖会古董行,把自己包装的像个内行玩家,可真正圈里的人对他只有三字评价。
土包子!
聚元楼管事的见朱昌寿开口,立刻打圆场道:“宁小姐,这东西您要看看,朱老板要买。咱这边规矩是五分钟一轮,您第一次来,看在宁家的份上再多给您五分钟考虑看是要拿还是再等等别的物件。”
这话一出算是挑明聚元楼的态度。
既不拂了宁家面子又不影响现成的买卖。
朱昌寿听到五分钟时间也不急着催促,向后一靠拿起旁边的瓜果开始胡吃海塞,汁水顺着他肥厚的嘴唇流下,活像一头拱食的长白猪。
等到果盘吃的干净,朱昌寿袖口一擦看向宁柔:“我说,小美女,时间到了吧?这东西你不要可就归我了!”
说完也不管周围还有人,放肆笑出声:“这样的好东西,管你是宁家、他家,在吴州地界上最后都得是我朱家的!”
宁柔看了一眼时间。
还差三十秒!
楚辞的身影还没有出现。
她心口的期待猛地懈怠下来。
“也是,楚大师也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
“这东西……”
宁柔正要放弃,就听到楼梯口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这东西,我要了!”
宁柔怔怔的看向前方。
楚辞一身T恤短裤,穿着人字拖踏步上楼,看到宁柔微微点头,又将视线投向拍卖师。
“这东西,宁家要了!”
宁柔刚刚的委屈瞬间消散,换上一副欣喜之色。她就知道,楚辞这样的人,绝对不会食言。
楚辞身后,两个聚元楼的伙计这才粗喘着跑上来对着拍卖师抱歉道:“宋大师,就是他,我们在楼下想要阻拦,可是根本没拦住,他力气太大了。”
宋惊鸿眉头一皱,若是寻常人物,误闯五楼一定会赔的倾家荡产。
可是眼前少年气质非凡,又与宁柔有旧,家里明显非富即贵。
“你是……”
话未出口就听到一声怒骂:“你他妈的算哪根葱?”
抬眼一看,原来是朱昌寿见到手的宝贝被人截胡,大怒起身。
宋惊鸿挥手遣散伙计,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