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几句的功夫已经有不少人前来和张通天打招呼。
楚辞不喜欢这种场面,带着宁柔去一边休息。
刚坐下就有一位礼宾过来送上两本图册:“楚先生、宁小姐,这是本次画展的珍贵展品,如需撤拍可以及时联系我们。”
“嗯?”楚辞看向宁柔,他是第一次来这里,不太懂这边的规矩。
宁柔立刻凑上前解释:“楚大师,这是江海画院的规矩,如果有人看上展品画作却不想参与竞拍,可以通过画院联系卖家,给出有诚意的价格后提前交易,这件展品也不会再登上拍卖,就是撤拍。”
宁柔主动接过图册递给楚辞介绍道。
“比如这幅樊沂的《秋山访友图》,标的价380万,如果上拍可能会有流派,也可能会叫价到上千万。如果这时有人出价500万购买,画主愿意出手,这幅画就可以撤拍。”
“哦。”
楚辞知道这个规矩后也不急着去看自己想要的抱一子画作,从第一页开始慢慢翻看。
黄宾虹的《山水四条屏之一》两百万,郑板桥《墨竹图》两百三十万、齐白石《松树八哥》三百二十万……
看着眼前的一幅幅字画和价格,楚辞微微摇头。
这些画作对别人而言可能是珍稀之物,可是对他来说除了吸收生气外没有一点作用。
真要用几百万购买一副这样的作品,他宁愿花点时间去古玩街捡漏。
浏览一遍,迅速翻回抱一子画作那页,楚辞微微愣神后眼里多出几分欣喜:“好!”
宁柔听到楚辞声音看向智商,愣在原地。
楚辞翻的那页手册上标着名字。
北宋抱一子画作《黄山观云图》。
底价300万。
可是主画面碎成七八块,破损处毛糙不堪,要不是边上落款抱一子清晰可见,和废纸没什么区别。
“楚大师。”
“这画损毁的太厉害了,就算是找最好的修复师也不一定能够复原。你若是喜欢,刚才那副黄宾虹的不是更好?日后凑成四条价格绝对十倍不止。”
“这幅画真的不值!”
宁柔太过激动,出声抢白道。
“这画对我有用。”楚辞没有解释太多,抬手招过礼宾:“你好,我想撤拍这幅画作,请……”
话说一半,楚辞突然停下。
“不好意思,我觉得还是算了,麻烦了。”
“不要紧的,楚先生,您可以慢慢看,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吩咐我的。”
能在二展帮忙的礼宾自然很有眼色。
宁柔的身份早已在画院登记,这名楚先生又是吴青牛特别关照的对象,言谈有礼却拒人千里之外,如果不是哪个世家子弟,绝不会有这样的气质。
“楚大师刚刚为什么不撤拍?”宁柔亲眼看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理解楚辞为什么话说一半取消撤拍。
“一幅破画没人要很正常。”楚辞轻啜一口茶,不再出声。
“您的意思是……”
宁柔突然反应过来,对楚辞佩服的五体投地。
虽然撤拍可以不用竞拍,可是一幅破画还要撤拍明显会引起卖家的注意,更让人觉得蹊跷,反正摆在台上也有可能流拍,到时候看无人出手,底价竞拍收了就好。
很快,刚才的礼宾过来引导两人走上二楼。
“楚先生好,我们的二楼展品全部公开展示,每件展品旁边的电子屏都写明了展品的底价、当前价格、加价幅度,如果楚先生有意竞拍可以告知我。”
“代拍?”楚辞听过这种拍卖方式,没想到自己也能遇到。
“因为也有许多宾客来此只为欣赏画作,或者不方便用自己名义竞拍,所以二展才会有用这样的方式,减少宾客的信息泄露。”礼宾柔声解释着。
“好,我知道了。”
楚辞淡淡应一声不做表示,在展馆中随意看着,不时停下查看画作。
走到《黄山观云图》旁也只是运气一扫,随意走过,内心却是激动不已。
尽管残破,画面上依旧绿光大盛,只比自己手中完整的《观松图》弱上几分,看向电子屏,还是处于底价状态,略微放心。
楚辞扫一眼便走向旁边,又看了几个展位这才挥手招呼礼宾:“帮我底价叫那副《黄山观云图》。”
“好的。”礼宾应下后菜突然反应过来:“楚先生您说的是那边那副画吗?”
“对,麻烦帮我按底价叫拍。”
“好的。”礼宾低声在耳机边说了几句,欠身行礼:“楚先生,已经竞价,如果一小时内没有人竞价,这幅画就是您的了。”
“嗯,谢谢,顺便帮我给这幅画也加一手。”楚辞说完转身走去旁边。
“楚大师,您也喜欢那副画?”
以宁柔实力,一眼便看出刚才楚辞加价的画作是程十发《湘君湘夫人图》,说艺术价值的话算有一些,可是不过几十年历史,要说古董还算不上。
“这么简单的东西也不懂?真不知道宁岳是怎么教你的。”
楚辞没有解释,转身走向下一幅画作,留下宁柔嘟着嘴站在原地生闷气。
“小诈骗犯,又看到你了!”
楚辞正在看画,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出声嘲讽。
转身就看到几个穿着休闲装的老者站在自己身后,其中还有见过一面的雷志远。
楚辞皱起眉没有说话。
雷志远以为他被自己戳破恼羞成怒,指着楚辞:
“就是他,昨天骗我儿子是神医,要给我看病,一进门就说我家风水有问题,还让我扔了老刘送我的牌子。”
“也不知道今天又要搞什么花样!”
雷志远冷哼一声。
身边的几位老者也皱起眉头。
“这种人都能进来画院,我倒要问问这吴青牛是怎么搞的!”
“年轻人有手有脚不好好工作靠诈骗为生,小心走夜路撞鬼啊。”
“连老雷的瓷都敢碰,这要是早几年,只怕你已经进去了。”
……
“吴青牛请我来看画。”楚辞平淡说道。
“小伙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说你看画,看的懂吗?”雷志远一旁的老者突然冷笑出声。
雷志远也是不屑道。
“谢老六岁开始学画,后考入华夏美院,毕业后去欧区各国深造,一生学画几十年,如今贵为江海画院会员,都不敢说自己会看画?”
“你这种小骗子还敢打着吴院长的名义诈骗,满口瞎话,我现在就告你诈骗!”
“呵。”
楚辞微微摇头,看向雷志远嘴唇轻动。
“算了,我不和死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