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虽然被带队军官持枪抵住了脑袋，但是躲闪的同时，厨刀第一时间捅进肇霖平的肚子，钱濡玉还是有把握的。
带队军官开枪也来不及，肇霖平必死无疑，代价是她自己同时中弹。
想到这里，钱濡玉装作委屈的样子，皱眉抱怨道：“长官强词夺理，宫崎莉香只好失陪了。”
说着，钱濡玉就要起身。
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站住，什么人？”
“请向肇旅长通报一下，敝人是日本国驻天津总领事馆川崎虞人。”
听到来人自报家门，肇霖平急忙起身，快步迎了出去，“是川崎先生啊！快请进，快请进，肇某已经恭候您多时啦！”
五短身材的川崎虞人跟随肇霖平进门，扭头看到跪在桌边的钱濡玉。
“哦，宫崎莉香也在啊！”
肇霖平好奇地问道：“川崎先生也认识宫崎莉香小姐？”
川崎虞人纳闷地看了一眼肇霖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跪在桌前，筷子夹起生鱼片品尝。
显然他认为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无需回答。
“肇旅长请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川崎虞人神情倨傲，大快朵颐生鱼片的同时，不忘筷子指一下摆在桌上的空酒杯，示意钱濡玉倒酒。
钱濡玉之前根本没有见过川崎虞人，宫崎莉香这个身份也是捏造的。川崎虞人一句话让肇霖平疑心顿消，成功掩护了钱濡玉，显然知道她的特殊身份。钱濡玉也猜到了这一点，毕恭毕敬地给他斟酒。
肇霖平陪着笑脸说：“川崎先生，其实敝人早就想去拜访您，但是奉军内部派系错综复杂，您是知道的。所以你我选择这里见面，肯定会少一些风言风语。”
川崎虞人呷一口清酒，啧啧有声。
从进门那一刻起，川崎虞人便没有把奉军旅长肇霖平放在眼里。守着餐桌，自顾吃喝，川崎虞人的下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肇霖平知道奉军旅长的身份在川崎虞人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平日里与日本驻天津总领事馆打交道的，不是包括北洋政府大员在内的列国高官显贵、王室公侯，便是军阀各派系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被小瞧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有鉴于此，肇霖平只好开门见山，故意当着钱濡玉的面问道：“川崎先生，冀鲁交界的仙门镇有家金店叫做仙侣阁，前不久那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难道金店大掌柜苟烷财没有及时知会川崎先生？”
一提到仙侣阁以及苟烷财，川崎虞人嚣张气焰顿消，慌手慌脚地朝钱濡玉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钱濡玉正要离开，被肇霖平拦下。
“且慢。宫崎莉香小姐不要着急离开，请再给川崎先生倒杯酒吧？”
涉及仙门镇以及仙侣阁金店的话题，钱濡玉自然极为关注。既然肇霖平有意挽留，她便顺从地端起酒壶，分别给他们斟酒。
川崎虞人显得有些慌乱，“肇旅长，我们两个谈事情，无关人员应该远离。”
看出川崎虞人内心的窘迫，肇霖平愈发得意，语气坚决地说：“不，今天你我的谈判，希望有第三方做个见证。我觉得宫崎莉香小姐最合适不过了，刚才敝人多有冒犯，也正好有个机会赔罪。”
川崎虞人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川崎先生认不认识大掌柜苟烷财？与仙侣阁有没有特殊关系？仙侣阁死士传说成真，而且涉及日本国外交人员，肇某简直不敢相信。”
这套说辞具有多大的威力，肇霖平心里一清二楚。
先是那位耀武扬威的奉军参谋长杨寰宇，后有坐拥海河大宅院的前北洋政府总理，哪一个不是被肇霖平直击软肋，垂首服从。这位奉军旅长自信地认为，凡是位列仙侣阁死士系谱之人，都将陆续变成自己称霸道路上的垫脚石，川崎虞人也不例外。
果然，川崎虞人冷汗涔涔，掏出手绢擦着额头。
“肇旅长，这么说，你真的拿到啦？”
“当然，每天不翻阅一下那两本死士系谱，我都睡不好觉。”
“我的隐蔽身份除了您，还有谁知道？”
“肇某的嘴很严，想必除了在座诸位，应该无人知晓。”
川崎虞人下意识地看了旁边的钱濡玉一眼，厌烦地皱了皱眉头，“好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肇某想跟川崎先生做个交易……”
川崎虞人抬手制止肇霖平，低声建议道：“我同意与肇旅长进行交易，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现在就杀死宫崎莉香，当着我的面立即执行。以免这个乡下女人走漏消息，对你我不利。”
肇霖平看向旁边的钱濡玉，发现她镇定自若，兀自端茶倒水。
将死之人，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肇霖平陡然对这个特别的女人刮目相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因为已经确认川崎虞人的仙侣阁死士身份，钱濡玉判断他应该是组织派来掩护自己的帮手，所以对眼前的糟糕状况丝毫没有担心。给肇霖平夹生鱼片时，脸上甚至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她这种反常而淡定的表现让肇霖平一时恍惚，脑海中忽然闪过周氏温柔体贴的身影，心脏砰砰狂跳。
川崎虞人着急地催促道：“杀了这个女人，现在就杀了她！”
肇霖平冷脸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川崎虞人愣了一下，急忙解释道：“肇旅长，请不要误会，我不是跟你谈条件，而是在恳求你。”
“杀不杀她，你说了不算！”
川崎虞人似乎看穿了肇霖平微妙的心思，揣测道：“难道宫崎莉香是你的女人？”
“是的，从现在开始，宫崎莉香是我肇霖平的女人啦！”
钱濡玉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情急之下抄起厨刀刺向肇霖平。
身经百战的肇霖平早料到她会跟自己拼命，稳坐在那里不躲不闪，待厨刀锋刃触及胸膛的瞬间，他才突然动作，一手抓住钱濡玉持刀的手腕，一手顺势将她揽在怀里。
眨眼之间，钱濡玉被肇霖平控制，一时挣脱不开。
肇霖平心平气和地劝解道：“傻姑娘，嫁给我肇霖平有什么不好？难道你真的想死？”
“是，我想死！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