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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尧舜禅让

尧的出身和功绩

相传在很早很早的时代,中原大地上有很多军事部落,彼此不服,互相征战。后来有位部落首领叫黄帝,他的兵力最强,相继打败了另外两个大部落,也就是炎帝部落和蚩(chī)尤部落,统一了黄河流域。

他死之后,他的孙子当中有个叫高阳的,继承了他的位置,同时把名号改为“颛顼”(Zhuānxū)。颛顼死后,黄帝的曾孙高辛继位,大家都称他“帝喾(kù)”。帝喾有两个妻子,各生了一个儿子,其中年长的那个叫挚(zhì),年少的那个叫放勋。帝喾驾崩后,挚先继承了帝位,但他治理国家的能力不行,把天下搞得乱七八糟。

贵族们很忧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他们私下联络起来商量,最后达成一致,废黜挚,推举放勋上台。政变成功,放勋顺利上台,改了个名号叫“尧”。“尧”这个字的本义是“巍然高耸”,用“尧”做名号,象征他德行很高,所以后世史书上一般称他为“帝尧”。

尧是中国上古传说中最有名的帝王之一,很多不读书的人都耳熟能详。

相传尧特别伟大,既仁义善良,又聪明睿智。每个跟他接触过的人都感觉如沐春风。尧的人格之光辉灿烂,罕有伦比,像太阳一样温暖,像云彩一样瑰丽。他自小富足却从不在人前炫耀,更不洋洋自得;他地位尊贵却态度恭谨,从不摆架子。

出门时,尧喜欢戴着黄帽子,穿着黑衣服,乘坐漆得通红通红的马车,驾车的马则是雪白雪白的。在自己的家族内部,他以身作则,感化得大家都和和睦睦的。在整个国家之内,他也使出浑身解数,把百姓教化得开开心心。总之,当时几乎每个人都对他无比爱戴。

尧还完善了国家制度,任命羲(xī)与和两个人观察日月星辰出没的规律,制定历法,让老百姓知道在适当的季节干适当的农活,以免错过农时。他还让羲仲、羲叔、和仲、和叔四个人,分别到东、南、西、北四地去处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事宜,细致观察日月、星辰、鸟兽的变化,保证每个季节的农事整齐有序。

华夏民族自古是农耕民族,历法对于农业极为重要,所以历代贤明的帝王无不重视农业,帝尧就是一个先行者。

寻找继承人

帝尧治理天下很多年,逐渐老了,要选一个接班人。于是他召集元老重臣会议,问:“诸君认为谁可以接替我的位置?”

有个大臣首先发言:“您的儿子丹朱不错,他的脑子很灵光,人人称赞。”尧一口回绝:“唉,他呀,愚蠢凶暴,绝对不行。”另一位大臣也提出一个人选:“共工怎么样?我觉得他擅长团结民众,有才干,能做大事。”尧依旧摇头:“只怕还是不行,这个人我早有考察。他呀,就是嘴皮子厉害,夸夸其谈,言不符实。”

接下来大家都沉默了,接班人不是那么好选的。既然达不成共识,议题暂且搁置。尧翻了翻文件,说:“那么,继续讨论第二个议题。如今天下洪水成灾,老百姓都苦得不行,翘首盼望救助,我们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四岳’,你们说说,谁能担当治水大任?”

“四岳”就是前面说过的羲仲、羲叔、和仲、和叔四个人,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鲧(gǔn)这个人很厉害。”尧有点犹豫,他似乎对每个人都了如指掌,说:“鲧这个人啊,性格刚愎,固执己见,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恐怕不是好的人选。”“四岳”说:“试试看吧,给他一个机会,不行再换。”尧说:“既然你们都如此信任他,那就让他试试。”

于是鲧被任命为治水总指挥,立刻走马上任。但结果真如帝尧所言,鲧治水治了九年,不见成效,洪水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退下去。

尧的年龄越发大了,只好又一次召开御前会议,对“四岳”说:“唉,我在位七十年了,真的老了,没有精力再为百姓做事了。我想从你们四个人当中挑一个出来继承我的位置。”“四岳”面面相觑,纷纷说:“不行不行,我们的威望都不够,担当不了如此大任。”

尧说:“那你们讲讲,谁行?给我推荐一个,我只看人品和才华,不计较出身,贵族和平民都可以。”

于是众人纷纷发言:“既然不看出身,这倒好办。听说民间有个穷人叫虞舜,口碑不错,很有治国才华。”尧说:“这个人我也听说过,他的家庭背景如何,我们要考察清楚。穷不要紧,关键是人品必须好。人品好的家庭,出不了坏人。”

“四岳”说:“这就麻烦了。他家除了他之外,人品个个糟糕。他爹很凶很狂妄,他妈也是又泼又刁。他有个弟弟叫象,没有本事却自以为是。但这样的家庭竟都被他打理得妥妥当当;这样不成器的亲人,在他的帮持下,也没有一个滑向犯罪的边缘。”尧说:“是吗?看来真是了不起,我觉得可以考察考察。”

对舜的考察

尧决定先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舜,看看舜是怎么治家的。舜对两位新娘说:“虽然你们富贵,我贫贱,但既然嫁了我,我还是要请你们纡尊降贵,到我的家中去,尽一尽礼节。”尧听说后很高兴,觉得这个女婿不错,不卑不亢,恭谨守礼,于是封舜做了司徒。

司徒是管理民政的,舜干得很称职,年终考核全优。尧认为可以换个岗位历练一下,又给舜换了个官,让他管理百官人事。舜也干得不错,把一切搞得井井有条。

尧决定进行第三阶段的考察,对舜说:“我要召开一个元老重臣的会议,你来负责组织接待。”舜二话不说,立刻精心准备,还亲自去迎接各地来的高官重臣,态度彬彬有礼。重臣们无不感觉心里熨帖,满意无比,对舜赞不绝口。

尧很开心,对舜说:“民政、人事管理、会议操办接待,这几个方面你都合格了。现在我要最后考察你一次,你去山林川泽里转转,让我看看你的野外工作能力。”

舜当即出发,但天气不好,正好碰上暴风骤雨,森林里一片迷蒙,根本找不着方向。大家都想:完了,功亏一篑,舜这下出不来了。谁知没过多久,舜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大家跟前,还轻松地看看天,说:“今天天气不好,但路还行,不难找。”

当即所有人轰动了,大家没想到舜这么能干,简直有如神助,绝对是位真命天子。尧对身边的元老重臣说:“这小子的确不错,换我当年大概也不会比他干得更好。把位传给他,我放心。”说完发出舒畅的笑声。

他又把舜叫到跟前,脸色严肃地说:“你做事考虑周到,而且言出必行。三年了,你已经顺利通过考察。我现在郑重宣布,我这个天子之位,现在就是你的了。”

舜连忙推辞:“不行不行,我的德行还不够,还要继续接受考察,继续修炼。”但尧不听,说:“我老了,不能再等了。”

在尧的坚持下,舜选了正月初一的吉日,在尧的祖庙接受禅让,正式即位做了天子。在远古时代,人们特别注重祭祀,祭祀种类繁多,舜先后祭祀了上天和各类星辰,又遥祭了各地的名山大川。接下来,他选了一个良辰吉日,接见“四岳”等高级诸侯。

之后,舜命令车驾出发,东巡泰山,在山上又搞了一系列祭祀仪式。那时的人认为泰山是神山,天子必须在泰山祭祀才算功成圆满。等天开始变得炎热起来,舜命令车驾巡视南方;天凉了,又巡视西方;冬季,巡视北方。最后,舜回到都城,用一头大公牛祭祀祖庙。

从此,天下进入帝舜的时代。

读史点评

尧和舜是远古传说中最著名的两位帝王,也是历代儒生们理想中的帝王楷模。儒生只要一提到政治偶像,总免不了以尧、舜为例;尧、舜和平转让政权的禅让制,自然也是备受称颂。

现在学者一般认为,禅让制思想是在战国时代产生的。当时百姓苦于诸侯连年交战,兵戈不休,对诸侯们的贪婪、凶暴非常仇视。儒生们看到了百姓的痛苦,于是假想上古的帝王都没有私心,不贪恋权位,年纪大了就会主动从帝王的位置上退下,把政权传给公认的贤人。天子人人可做,只要人品好、才华高。总之,有一部分儒生的理想就是治理国家应该选贤任能,反对政权世袭,并相信尧舜时代就是如此。但理想虽很美好,现实却总不尽如人意。后世的朝代更迭常常假惺惺地采用“禅让”这个形式。比如王莽取代西汉、曹丕取代东汉、司马炎取代曹魏等。但这些历史上的例子都证明了禅让思想的生命力。 S+XGnq5l1ubvgt7Lv3yCsY6BUwxIehdtrIjmV6enwbGIOy7aiIdyp+Yc5Y3pF8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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