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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下归心
——周公旦的故事

为兄长祷告

周公名叫旦,姓姬,是周文王的儿子,周武王的弟弟。他性格忠厚仁爱,非常孝顺,在文王的儿子中十分突出。武王即位之后,他成为哥哥的重要帮手、朝廷的股肱之臣。

武王伐纣、和商朝军队在牧野对阵,周公辅佐武王发表誓师讲话《牧誓》,激励将士替天行道,奋勇杀敌。果然一战击溃商军,进入商朝都城朝歌。

周公和弟弟召公护卫武王入城并进行社祭,向上天和商朝百姓宣告纣王的累累罪行。之后,武王遍封功臣和同姓亲戚,封周公于古代帝王少昊氏的故地曲阜,国号为鲁,周公因此也号称“鲁公”。但因为当时天下新定,朝政烦琐,所以周公没有到自己的封地上任,而是留在周都城镐京辅佐武王。

武王灭商的第二年,天下百姓还未对周心悦诚服,武王就患上了重病,群臣很是惊惶不安。按照当时的习惯,太公望和召公进行占卜,力图预测武王的病情。周公祝愿说:“上天啊,不要让我的先王们忧虑。”

古代祭祀神的时候,常常要用贵重的东西做抵押。如果所求的事情如愿,则抵押的东西归神;若不如愿,东西可以取回。周公声称,愿意拿自己的身体做抵押。

他建了三座祭坛,面朝北方站立,手捧玉璧,立起一块玉圭,向自己的三位祖先——太王、王季、文王祷告。专门掌管祭祀的巫祝念念有词:“三位先王大概有为上天接收子孙、储备人才的任务吧?您的长孙姬发,不如我口才好、手灵巧、多才多艺。我能很好地侍奉鬼神,把我推荐给上天,一定能普佑四方,百姓无不敬畏。您如果答应,我就把玉璧和玉圭献给您。”

周公把这些写好的祭祷词,装进用金线捆扎的柜子里并叮嘱掌管档案的官员:“这件事一定要严格保密。”

握发吐哺

不久,周武王还是去世了,周成王即位。成王年幼,还在襁褓之中,周公担心天下初定,四方不稳,于是暂且代替成王执政。周公的弟弟管叔和其他兄弟很嫉妒,就到处散布谣言:“周公将对幼君不利,想取而代之。”

周公于是对太公望、召公奭说:“我之所以摄政,是担心天下叛乱。若社稷倾覆,我将没脸去见先王。他们一生忧劳就为了今天。武王去世这么早,成王又年少,我不帮忙怎么办?”他不顾谣言,坚持执政。

周公让儿子伯禽代替自己,去鲁国即位,临行时告诫他说:“我是文王的儿子、武王的弟弟、成王的叔父,我不是那种地位卑贱之人,按说可以养尊处优。但我经常忙得连洗一次头、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洗头时几次中断,捏着头发跑出去;吃饭时,几次吐掉嘴里的饭跑出去迎接客人。为什么?因为我生怕失去天下任何一位贤人。你到了鲁国,千万不要自恃身份高贵对国人颐指气使。要像我一样,礼贤下士。”

管叔、蔡叔见谣言无效,终于忍耐不住了。他们伙同商纣王的儿子武庚,联合淮夷一起造反。周公大怒,奉成王之命兴师东伐,经过千辛万苦最后击败了叛军。他将管叔和武庚诛杀,将蔡叔流放;然后把商朝的遗民全部迁徙到卫地,把弟弟康叔封为卫国国君;又把商朝的贤臣微子封在宋地,建立宋国继承商朝的社稷。

蒙受冤屈

成王逐渐长大成人,能够亲自处理政事了,周公当即还政于成王,让他临朝听政。周公当年代替成王处理政事的时候,是面向南方,背对着屏风接受诸侯们的朝拜。这是采取明堂的礼仪接见诸侯,表示摄政。如果在宗庙接见,才是自命为王。可见,周公根本没有篡位的想法。

七年之后,周公就把政权正式交还给了成王。他面朝北,站在臣子的位置上,谨慎恭敬,好像畏惧着什么。

成王年幼的时候,曾经生过一场病,病得很重。周公很担心,他按照那时的迷信办法,剪掉自己的指甲沉入河中,向上天祈祷:“我的王还年少,没有见识,得罪神的是我啊,要惩罚就惩罚我吧。”之后,周公也命令主管档案的官员保密,把这番祭祷的简册收藏起来。这次祈祷之后,成王的病逐渐好了,好像很灵。

后来成王亲政,有人向他说周公的坏话。周公有点难过,就流亡楚国,表示自我放逐。有一天,成王想观看历来文书,让工作人员打开档案库,碰巧看见了周公为自己生病祭祷的简册。他当即泣不成声,知道自己错怪了周公,连忙派人请周公回国。

建立制度

周公回国后,担心成王年轻,治理国家任性,不够稳重。于是作了《多士》和《毋逸》两篇文章,劝诫成王:“守成的帝王一定要谨慎治国,敬畏天命,力戒骄奢淫逸,了解民间疾苦,使国家安宁稳定,百姓安居乐业。”

周公又作《周官》一书,把朝廷的官职分门别类,使之各得其所,建立起周国的官职制度。又作《立政》,再次阐述君臣共同治理国家的道理,不管制定什么政策,都要以方便百姓为上。因为周公的这些措施,百姓的生活都很安宁快乐。

当年,周公的儿子伯禽去鲁地即位,三年后回来,向周公述职。周公说:“怎么来得这么晚?”伯禽说:“因为我要改变当地旧有落后的风俗,为了看到这个效果,我只好等了三年,所以回来迟了。”

当时,太公望的封地在齐,五个月后他就回来向周公述职。周公问:“怎么这样快?”太公回答:“我对君臣之礼进行了修改,尽量简易,以迎合当地的风俗。”周公叹道:“唉,将来鲁国要向齐国臣服了。政治制度如果不简易,老百姓就不会亲近。平易亲民,老百姓才会归附。”

后来,周公在丰地生了病,临死时嘱咐道:“一定要把我安葬在新都成周,让天下人知道,我不敢离开成王,死也要尽臣子的本分。”但成王也很谦让,没有听从周公的遗言,而是把周公葬在毕地,和文王的墓靠在一起,表示自己不敢把周公当成自己的臣子。

真相大白

周公去世之后,这年秋天,庄稼已经熟了,但还没有收割。突然,暴风雷雨交加,庄稼全部倒了,大树也被全部连根拔起。全国百姓惊惶不安。

于是,成王和大臣们穿着朝服,打开金线缄封的简册,成王这才看到当年周公向上天祈祷,把自己作为抵押,代替武王去死的策书。太公、召公以及成王不敢置信,问秘书和相关官吏,是不是确有其事。秘书和相关官吏都说:“千真万确,只是当年周公命令我们,绝对不许说出去。”

成王于是手握简册哭泣,说:“从今往后,天意已知,不用再进行占卜了吧。”又说:“当年周公为国家操劳,我年幼无知,完全不懂。如今上天发威,以彰显周公的功德,我必须亲自去迎接。”

于是成王出行郊外,立刻天降大雨,风从以前吹的相反的方向吹来,原先倒伏的庄稼,全部重新直立。太公和召公下令,国中将那些倒地的大树全部重新竖立并在根部培土筑实。这一年,庄稼大丰收。

之后,成王赐给鲁国郊祀的资格,可以祭祀文王,匹敌天子,用来报答周公对国家的贡献。后来天下诸侯国中,只有鲁国具备天子的礼乐,也正是这个原因。

读史点评

周公自春秋时期以来,就被历代统治者和士人视为圣人。他被尊为儒学的奠基人,是孔子最崇敬的古代圣人之一。

周公最大的贡献,就是确立了“宗法制度”,也就是制定和推行了一套典章制度,用来维护君臣宗法和上下等级关系。他确立了嫡长子继承制,以血缘为纽带,规定周天子的王位由长子继承,其他庶子则被分封为诸侯、卿、大夫、士。他们与天子的关系,就是地方与中央、小宗与大宗的关系。这就是孔子一生所追求的社会秩序,影响了中国后世几千年的历史。 mGagpx/zRXYl6W7DUwQw8SOQlzKgGi++OmB9MbR38JvVdv8pgyUluSY7shucWP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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