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天龙的寝宫静悄悄的,连个侍女都看不到。他坐在桌旁,慢慢地啜饮着茶水,目光比烛光更明灭不定。
少顷,一名密探悄无声息地现身,抱拳行礼:“参见皇上!”
潇天龙动作一顿:“怎样?”
密探立刻回禀:“回皇上,琰王与苏妩月交谈几句之后,便将她送回了福国公府。属下怕惊动琰王,不敢跟得太近,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潇天龙点了点头,没什么反应:“知道了,下去吧!”
也知道此举多余,不过抱着万一的指望罢了。潇云欢居然答应娶苏妩月,若说其中没有猫腻,他死都不信。可这猫腻到底是什么,恐怕也是他死都查不出来的。
“皇上,臣妾求见!”
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突然传来,潇天龙看了看门口,淡淡地答应:“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是他刚刚册封三年的杨贤妃,二九年华的她妩媚动人,一入宫便深得潇天龙宠幸,独宠后宫三年。众嫔妃虽又气又恨,奈何潇天龙就是对她着迷,再不肯多瞧别人一眼。
“皇上,太好了!”轻移莲步上前,杨贤妃难掩喜色,甚至眉飞色舞,“三年了,我们终于等到了!”
潇天龙看她一眼,十分平静,甚至有些冷漠:“别高兴得太早,那些狗的状况,跟我们并不完全一样。”
“但殊途同归呀!”杨贤妃依然兴奋,原本白皙的脸都泛起了红晕,“总之这次大有希望,我们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皇上,立刻命苏妩月给白皇后治病吧,臣妾觉得她一定有办法!”
潇天龙沉默片刻,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希望这一次,真的可以……说也奇怪,从未听说苏妩月懂医术,怎么突然就能起死回生了?莫非她失踪那三年,果真有奇遇?”
“管他呢,不重要!”杨贤妃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倒是越发兴奋了,“只要她能帮上我们的忙,医术跟谁学的有什么关系?不过说起来,她好像一直以为苏清源夫妇已经死了……臣妾该死!皇上恕罪!”
潇天龙一个冰冷锐利的眼神过来,她心中一跳,立刻跪了下去,冷汗刷的就冒了出来:要死了?苏家的事也敢提?一般情况下,潇天龙是不会对她怎样,可这件事是禁忌!
还好,潇天龙接着就移开了视线,只是语气低沉而阴冷:“把你留在这里,是因为你素来稳重,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说。若再有下一次,你便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埋了吧。”
“是是!臣妾知罪!”杨贤妃冷汗如瀑,砰砰叩了两个响头,“臣妾发誓,绝不会再有下一次,否则以死谢罪!”
潇天龙不去看她,语气更阴沉:“我也知道你是一时忘形,可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否则容易功亏一篑!”
杨贤妃又叩了个头:“是!臣妾记住了!”
潇天龙挥了挥手:“下去吧,这几天我有要事,若无传召,不得再来见我。”
毫无预兆地在鬼门关绕了一遭,杨贤妃哪里还敢多说,施礼之后赶紧退了出去,连连抹了好几把冷汗:还真是得意忘形了,以后绝对不能这样,否则必死无疑!
周围重新恢复了安静,潇天龙坐在桌旁,许久没有任何动静,连姿势都不曾改变半分。沉淀了千百年的期盼,若无绝对的把握,任谁都不敢轻易撩动,否则那双倍乃至数倍反扑的失望,神仙都经不起。
大概刚才被那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怪状冲击得不轻,将苏妩月送回福国公府之后,潇云欢只是点了点头,一个字都没说便离开了。尽管脚步很稳,气息却依然紊乱。
“姑娘,琰王怎么了?”两人都看出了不对劲,夜辰很担心地开口,“为什么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你怎么着他了?”
“我真不知道。”苏妩月无辜极了,“聊了几句,他就突然很痛苦,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偏偏嘴唇还一片青紫,我差点以为他有心疾。”
该不会真的心脏有毛病吧?他方才似乎一直紧紧抓着心口……
刚说了两句话,夜寒便端着饭菜走了进来,顺便禀告:“姑娘,秦丝盈又来了,都第三次了。”
苏妩月双眉一挑:“刚才在宫里没吵够,回来还得补上?”
夜寒摇了摇头:“不像是来找事儿的,看着挺平静。让她进来吗?”
苏妩月应了一声,隔了一会儿,秦丝盈便敲响了房门,声音果然十分平静:“妩月回来了吗?”
夜寒上前开门,礼貌地点了点头:“回来了,秦小姐请。”
秦丝盈立刻眼睛一亮,几步就来到了苏妩月面前:“妩月,我想……你们先出去。”
夜寒看向苏妩月,后者便笑了笑:“去吧,我跟表姐聊几句。”
两人只得离开,倒是不怎么担心。凭姑娘的战力指数,绝对秒杀这个自以为了不起的护龙卫,正常情况下不用他们贴身保护着。
秦丝盈显然很急切,房门刚刚关好,她就立刻开口,直入主题:“妩月,我不问你的医术跟谁学的,想来问了你也不肯说,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依着我们的关系,想必你是不会拒绝的!”
来求医的?可惜,若是为亨廷顿症来的,她真心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