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云欢骤然睁开眼睛,眼中射出了冰冷锐利的光芒:“瞒不住的。不过暂时不必担心,就算知道了,幽绝现在也不能动她。我会尽快娶她过门,必要的时候……”
他突然住口,帝清欢却明白他的意思,刷的抓住了他的手腕,脸色也跟着变了:“不行!”
潇云欢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想挣脱他的手:“我要做的事,你什么时候能阻止过?”
“真的不行!”帝清欢用力抓着他,不顾他的腕骨已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一千年了,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功亏一篑!否则你会后悔的!”
潇云欢沉默片刻,轻轻吐出一口气:“好。放手。”
“我不放!”帝清欢的脸有些苍白,语气居然也变得急促,“我早就知道,找不到她还好,一旦找到了,你一定会失了最基本的冷静!这样不行!”
潇云欢反倒浅笑,比方才淡定从容了许多:“那你要一直这样抓着我吗?”
“我……”
“我答应,不冲动,不乱来。”潇云欢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一千年我都熬过来了,还等不起这一时半刻吗?我不是比谁都怕功亏一篑?”
帝清欢想了想,迟迟疑疑地放开手:“你知道就好。若真的因为冲动坏了事,没人帮得了你。不过幽绝一定会再来,万一哪一次我来得不及时……这个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递到潇云欢面前的是一块雪白的玉石,那是帝清欢的守护石,也是他的生命石,蕴含着庞大的力量。这也就意味着失去这块玉石,他就失去了守护自身的力量。
潇云欢皱眉斥责:“胡闹!拿回去!”
“拿着吧,未必用得上。”帝清欢很坚持,“要不然我留在你身边……”
“不行。”潇云欢毫不犹豫地拒绝,“我现在是人,才可以留在人间,你不是,就必须留在你该在的地方,否则天地间的秩序岂不是乱了套?”
帝清欢撇嘴:“幽绝也不是人,他怎么可以……”
“所以他见不得光。”潇云欢淡淡地笑了笑,“而且他也不能久留人间,否则修为必损。不用担心,我可以。”
帝清欢无奈,只得起身:“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潇云欢并不怕幽绝,虽然他现在是毫无法力的凡人,但真到了绝对必要的时刻,他自然有法子制住幽绝。
他只是没想到,这一世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她。以凡人之躯难以驾驭神界搜索术,剩下唯一的方法就是,转世的她能在某些特定的时刻闻到他的血有一种淡淡的竹叶香——其实那不是竹叶的香气,只是类似,至于到底是什么……
可这个法子有等于无,难道每遇到一个女子,就放血给她闻闻吗?所以他从来没有把希望放在这上面,只一心依靠神界搜索术。尽管每使用一次,他便遭受重创,没有个把月休想恢复,却总是刚刚恢复便再度强行使用一次,再次受创,如此循环往复了一千年。
谁知到头来,居然还是靠了从未存过希望的法子?未免太作弄人。
但是不管怎样,我找到你了。你只能是我的,生生世世,我也只为你活!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
一阵轻不可闻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停在了门口。大概没听到动静,他没敢敲门,潇云欢便开了口:“墨羽?”
“是!”墨羽立刻应声,“王爷,皇上请您立刻前往瑾王府,瑾王出事了!”
潇逸轩?在家闭门思过都能出事?
出事的当然不止潇逸轩,还有温丽画。潇云欢赶到的时候,两人已经被抬了出来,上面满是毒蛇毒虫的尸体,将他们咬得浑身乌青,千疮百孔,显然已气绝多日了!
仵作正咬着牙验尸,当今天子潇天龙负手站在一旁。不愧是一国之君,他身形颀长挺拔,飞扬的长眉高高挑起,英挺的脸庞散发出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只是此刻目光阴沉,满脸悲痛,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落:温丽画倒还在其次,潇逸轩可是他的亲儿子!世间最痛苦的事,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不曾当场呼天抢地已经很不错了!
皱了皱眉,潇云欢上前行礼:“皇上节哀。”
潇天龙转头擦了擦眼泪,声音已经哽咽:“十皇叔……”
这位皇叔比他年轻了三十多岁,气质更比他高贵优雅不知多少倍,潇天龙其实很无奈。没办法,年轻是优势,气质是天分,学不来。
仵作已经验尸完毕,过来禀报:“启禀皇上、十皇叔:瑾王殿下和温小姐都是被毒虫毒蛇所伤,中毒而死的。”
潇天龙咬了咬牙,一时说不出话来,潇云欢便皱眉开口:“死因无可疑吗?”
仵作赶紧摇头:“回十皇叔:无可疑,确实是中毒。”
潇云欢点头:“能否看出他们是自行到密室中去的,还是被人制住送进去的?”
仵作略一迟疑之后才说道:“回十皇叔:看不出来。不过他们身上及密室里都有打斗的迹象。可奴才已经仔细查验过,并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很可能是他们二人动了手。”
潇云欢眉头皱得更紧:“你是说,他们因中毒而失去理智,自相残杀?”
“应该是。”仵作的话留有一丝余地,“除非找到能证明第三个人存在的证据。”
潇云欢不曾开口,先在两人身上仔细查看了许久,又进入密室地下的万虫窟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潇天龙面前:“至少,我看不出除了他们,还有别人进去过。”
借助自愈系统的扫描功能,苏妩月当然会把所有不该出现的痕迹清除掉,凭这些仵作是绝对查不到他们身上的。
显然不会怀疑潇云欢的话,潇天龙咬了咬牙,声音依然有些颤抖:“朕倒是知道,逸轩和温丽画都喜欢研究毒虫毒蛇,朕也提醒过他,一定要注意安全,没想到最终还是……早知如此,朕就该让他把这些害人之物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