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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窝棚

孩子们都在度假,不用上课。大人们宣布所有孩子都可以从早到晚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只要留出两个小时做功课就行。

表兄弟们到来的第二天,大伙儿起个大早。玛格丽特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去叫正在熟睡的苏菲,苏菲一下子坐了起来,用手揉着双眼迷迷糊糊地说:“什么?怎么了?要出发了吗?等会儿,我马上来。”

刚说完,她又倒头睡着了。

玛格丽特还想再去喊她,这时,睡在她旁边的保姆爱丽莎开口道:“玛格丽特小姐,请您别说话了,让我们多睡会儿,现在还不到五点钟,起床也太早了吧。”

玛格丽特自言自语道:“天哪,今夜好漫长,睡觉太无聊了!”

她躺在床上,回味着昨天白天玩耍的情景,憧憬着今天将要建造的小窝棚,不知不觉地又睡着了。

卡米耶和玛德莱娜醒了好久,一直熬到七点后才起床,这样就不会打扰到爱丽莎啦,她因为不用去建造小窝棚,所以睡得很香。

莱昂和让刚到六点钟就起床了,当表妹们正起床时,他们早已洗漱完毕,甚至连祷告都做了。

雅克在睡觉前同他的爸爸和玛格丽特进行了一次愉快的谈话,有人还听到他们的笑声。雅克不时地跳起来,兴奋地拍打着双手拥抱爸爸和玛格丽特;但是他们不愿向其他人透露这次热烈而又欢快的谈话的内容。

第二天,当莱昂和让去叫醒雅克时,他们发现他已不在房间。

让疑惑地问:“怎么回事?他已经离开了?那他是几点钟起床的?”

莱昂无所谓地说:“既然是假期的第一天,我建议咱们去跑跑步,做些游戏,再散会儿步。我们肯定能在花园里找到雅克。等表妹们和朋友们到齐后,我们一块儿去农场转转。早餐可以喝加热的鲜牛奶,再吃点杂粮面包。”

让表示赞同。他们到农场时,人们刚刚挤完牛奶。农场主狄亚特大妈热情地接待了孩子们。在一阵寒暄过后,莱昂想问狄亚特大妈要些牛奶和杂粮面包。

狄亚特大妈爽快地答应了他们:“快来,大胖子,”她冲着一个抱着两只桶的胖女人喊道,“给这些先生们倒一些热牛奶,快点把牛奶拿过来!”“她太笨手笨脚了!很抱歉,先生们,她一点都不机灵。把你的桶放下来,还不如让我亲自来呢……快去箱子里找些面包……都齐了,先生们,你们慢慢享用,想要什么都可以。”

莱昂和让再次感谢了农场主,开始享用美味的热鲜奶和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的自制面包。

莱昂说:“够了,够了,让。如果我们吃得太多,就会行动不便。别忘了我们还要建小窝棚呢。我们必须在爱吹牛的小雅克将小窝棚建好之前完成我们的。”

让说:“哦!哦!我可没这么说。雅克厉害着呢,他很灵活,点子多又有韧劲,当他想做成什么时一定会设法完成。”

“得了吧!你难道相信他一个人仅仅在苏菲和玛格丽特的帮助下就能建造一座房子?”

“我不知道,就让我们走着瞧吧。”

“显而易见,我亲爱的朋友,他将会徒劳无功。”

“也说不定会建得很好呢,你待会儿看看吧!”

“你这么想,就是一个十足的大傻子。哈哈,你见过一个七岁的建筑师?!”

“那好!你看到之后再笑吧。现在去找表妹们,都快八点了。”

他们赶紧跑回家,去敲表妹们的门。她们正在里面等着呢,听到敲门声,赶快开了门。他们有说有笑,走下楼,跑到花园去建造小窝棚。快到花园的时候,大伙儿耳边传来了类似钉木板的声音。

卡米耶好奇地说:“谁会在我们的花园里钉东西呢?”

玛德莱娜道:“好像是在小树林里吧。”

卡米耶说:“不可能,声音就是从花园里传出来的。”

莱昂说:“快看,是玛格丽特,她肯定知道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几乎在同时,玛格丽特高声喊道:“莱昂、让,早上好啊。苏菲和雅克跟我在一块儿呢!”

让小声笑道:“没必要叫那么大声,我们又不是聋子。”

玛格丽特向他们跑来,给了每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后,和他们一起,沿着通向花园的小路继续前进,小路有一段穿过小树林。

接下来他们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可怜的小雅克正手持铁锤把苏菲扶着的木板钉在木桩上。

雅克为自己的小屋选了绝佳的位置,他将小屋建在背靠榛树和胡桃树组成的树林处,这样,浓密的树林就为小屋遮挡了炽热的阳光。然而真正让表哥和表姐们吃惊的是雅克建造小屋的速度,以及固定大木桩的能力。这些木桩和木板衔接得严丝合缝,构成了小屋的墙壁。小屋的门和窗户也已用木桩固定好了。

他们四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写在脸上的惊讶让雅克、玛格丽特和苏菲忍俊不禁,甚至大笑起来。雅克索性把锤子扔在地上笑个痛快。

莱昂走上前去,生气地说:“你为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雅克略带嘲讽地说:“我笑你们所有人和你们惊讶的样子。”

让好奇地问:“可是,亲爱的雅克,你是怎么建成这些的?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搬动这么沉的木桩和木板呢?”

雅克风趣地说:“是玛格丽特和苏菲帮我的。”

莱昂和让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他们带着疑惑围着小窝棚转了一圈,并仔细查看一番。这时,卡米耶和玛德莱娜却在欣赏雅克的杰作,连声称赞他的高效和能力。

卡米耶关心地问道:“亲爱的小雅克,你这得几点起床啊?”

雅克说:“五点起床,六点我就带着我的木桩、木板和所有工具到这里了。快,我的朋友,过来拿工具,每人都有。”

莱昂狡猾地说:“雅克,我们就不参与了,你继续干吧。我们很想看你干活,这样可以好好向你学习。”

雅克机灵地向玛格丽特和苏菲使了一个眼色,笑着回答道:“我们干了很长时间了,现在累了,要去捉蝴蝶啦!”

莱昂奚落道:“你们还需要休息?”

玛格丽特说:“确切地说,我们是想放松一下双手和大脑。”

说完,三人蹦蹦跳跳、开心地离开了。

莱昂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说:“他们一点也不像累的样子。”这时候,卡米耶和玛德莱娜慌张地靠近莱昂和让。

卡米耶不安地说:“我好像听到灌木丛里有折树枝的声音。”玛德莱娜也说:“我也听到了,你们呢?我们还是快离开吧!”

莱昂吓了一跳,赶紧远离灌木丛和树木,而让却抓起雅克丢在地上的锤子,冲到卡米耶姐妹面前保护她们。

他们仔细地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听到。莱昂生气地说:“你们听错了吧,什么也没有。让,快放下锤子吧。瞧你空有一副好汉样,哪有敌人进攻你啊。”

玛德莱娜连忙说:“谢谢你,让。如果真有危险的话,你肯定会勇敢地保护我们的。”

卡米耶也跟着说:“莱昂,你为什么嘲笑让的勇敢呢?刚刚真的有危险,因为我确信听到树林里有悄悄的走路声,好像有人故意躲起来了。”

莱昂不屑一顾地说:“比起狮子鲁莽的勇敢,我更喜欢蛇的谨慎。”

让反驳道:“你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现在安全了。”

卡米耶预感到一场争吵即将来临,赶紧转变话题,谈论他们的小窝棚。她提出应先选择窝棚地址。经过一番讨论后,决定将他们的窝棚建造在雅克的对面。接下来,他们开始寻找建造窝棚必需的木料和木板。他们在堆放有各种各样木料的大屋子里找到了建窝棚所需的材料,将它们放在手推车上。莱昂和让在前面拉,卡米耶和玛德莱娜在后面推,一路小跑回去。路上刚好碰到正在捉蝴蝶的雅克、玛格丽特以及苏菲,他们在树林边站成一排,拿着捕蝴蝶的网兜,兴高采烈地向让他们挥手。让、卡米耶和玛德莱娜都很开心,莱昂却脸色通红,他想停下来歇歇,但是让、卡米耶和玛德莱娜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莱昂只好跟着他们继续拉车。

过了一会儿,午饭的铃声响了。孩子们放下手中的活,各自上楼去洗手,匆匆梳了头,简单地整理了衣服。

午饭刚开始,特拉比先生就询问小窝棚的建造情况:“工程师们,都还顺利吧?大孩子们,你们的进度很快吗?我那可怜的雅克,我猜想他的小窝棚才刚刚开始建造吧。是不是啊,莱昂?”

莱昂没好气地说:“不,叔叔,我们的进度不是特别快。具体点说,我们刚开始搭建窝棚四角的桩子。”

特拉比先生继续问道:“那雅克呢?他的窝棚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莱昂更生气地说:“我不知道他建得怎么样,但是他跟我们一样已经开始建造了。”

玛格丽特反驳道:“事实是雅克的进度比你们这些强壮的大孩子快多了,他窝棚四周的墙壁都已经建好了。”

特拉比先生调侃道:“哈哈,莱昂,看来雅克并不是你认为的没能力的工人吧?”

莱昂哑口无言,脸色通红。大伙儿都笑了。雅克刚好就坐在他父亲的旁边,激动地握着父亲的手,悄悄地亲了一口。大家开始谈论其他事情。在吃过美味的巧克力慕斯蛋糕后,所有人脸上都乐开了花。午饭过后,孩子们想带父母们去花园看看小窝棚的选址和进度,但是所有的父母都宣布,窝棚完工之前他们是不会去查看的。众人一块儿在小树林里散步,这时,莱昂开始张罗人去钓鱼。“我和让,我们马上去准备鱼线和鱼钩,请亲爱的表妹们去向园丁要些蚯蚓。你们把它们放在一个小盆里,这样它们就爬不走了。”

卡米耶和玛德莱娜赶紧跑向花园,不一会儿又回到表哥们身边。只用几分钟的工夫,园丁就将装着很多大蚯蚓的小盆准备好了。莱昂他们向池塘走去,发现雅克、玛格丽特和苏菲已经在那里,正在将鱼肉和面包放到一个桶里吸引鱼儿过来。

这种钓鱼方式真的很有效,二十多条鱼从鱼塘的四面八方游向水桶,那里很快成为它们的监狱。它们只能乖乖就擒,等待着成为人类餐桌上的美味。正当大伙儿都聚精会神地看着鱼儿自投罗网的时候,雅克悄悄地走开了。玛德莱娜是第一个发现他不见的,她猜测说:“雅克应该是去拿他捕的蝴蝶了吧。”玛格丽特在苏菲耳边笑着说:“雅克压根儿就没捉蝴蝶。”苏菲赶紧微笑着给她使眼色。

莱昂疑惑地问:“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她们在嘀咕什么,但是她们和雅克一样从早晨开始就嘻嘻哈哈、神神秘秘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玛格丽特笑着说:“是对你们不好,还是对我们不好呢?”

莱昂愤怒地说:“对所有人都不好,如果你们戏弄我和让的话,我们不会给你们什么好果子吃的。”

让赶紧说:“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千万别怕我,也欢迎大家跟我开玩笑,我绝不会报复的。”

玛格丽特走向让,握着他的手说:“你真好,让!别怕,我们绝不会跟你开恶意的玩笑的。”

苏菲说:“我们当然知道你们不介意开玩笑。”

让大笑道:“啊,已经开始了吗?我可猜到了哦。我会尽力去搞破坏的。”

玛格丽特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绝对猜不到的。”

让说:“那我们走着瞧吧。”

莱昂说:“我们钓了两个小时,也有二十多条啦,今天就这样吧。你们怎么看,表妹们?”

卡米耶附和道:“莱昂说得对,我们赶紧回到刚刚开工的小窝棚那边吧,得努力赶上雅克。雅克虽然是我们中年龄最小的,但是小窝棚建得可比我们快多了。”

让说:“这正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苏菲,你跟雅克一块儿建的窝棚,告诉我们,你们是怎么完成了两个成年男人才能完成的工作量的?我们连固定小窝棚木桩都觉得很困难。”

苏菲吞吞吐吐地说:“但是……我不知道……我不能知道。”

玛格丽特赶紧说:“这非常简单啊,因为我们都是精力充沛的好工匠,我们争分夺秒地像黑奴一样去工作。”

玛德莱娜说:“我的朋友们,你们知道我们这些人做了什么吗?我们浪费了时间却什么也没做。我敢打赌在我们争论为什么雅克的窝棚进度如此之快时,他肯定正在埋头干活。”

“看看去,看看去。”所有孩子都嚷嚷道,除了玛格丽特和苏菲。

苏菲急忙把大伙儿叫住:“应该先收好我们的鱼线和鱼钩。”

玛格丽特补充道:“还应该把钓的鱼送到厨房去。”

莱昂模仿玛格丽特的语气嘲讽道:“然后我们还应该亲自把鱼煮熟,这样可以给雅克留出更多的时间建成小窝棚。”

让笑着说:“你们等着,我去看看他究竟在哪儿。”

他想跑开,但是苏菲和玛格丽特嗖地一下冲过去制止他。让大笑着假装要挣脱,卡米耶和玛德莱娜赶紧跑过来帮让。玛格丽特躺在地上拽住让的一条腿,冲着苏菲喊:“抓住他,抓住他,赶紧抓住他的另一条腿。”卡米耶和玛德莱娜冲着苏菲跑来,而苏菲笑得连挣脱她们的力气都没了。玛格丽特笑着抓住让的双脚不放,让笑得太厉害,以至于跌倒在地,碰了一鼻子青草。让的跌倒让气氛更加欢乐。他躺在草坪上笑个不停,而玛格丽特则大笑着摔倒在他旁边,鼻子刚好贴着他的鞋底。苏菲看到这滑稽的一幕,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卡米耶和玛德莱娜抓着苏菲放声大笑。莱昂严肃的表情逗得大伙更乐了,他站在钓来的鱼儿旁边,不断地用不高兴的语气问:“你们快结束了吧。还要吵闹多久啊?”莱昂表情越严肃越生气,其他小伙伴们就笑得越厉害。过了好久,笑声才逐渐停下来,他们终于有力气爬起来去追赶莱昂了,此时,莱昂严肃地走在队伍前面,在他身后不时传来大笑声。走近小窝棚所在的小树林时,他们清楚地听到锤子敲击的声音,声音很大且很有节奏,明显不是小雅克发出的。

让一边说着要去看看究竟是谁发出的这些声音,一边跑着钻进了小树林。

苏菲和玛格丽特跑向通往小树林的道路,冲着里面大喊:“雅克,雅克,快躲起来!”莱昂从另一侧跑过去,最先到达小窝棚,但是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地上却摆着两个锤子,堆放着一些钉子、楔子和木板等物。

莱昂惊讶地说:“居然没人,跑得也太快了吧。赶紧去追他们,让,快跟我来。”

说完这些,他立刻朝着树林深处跑去。过了一会儿,树林里传来了大叫声:“在这里,在这里,逮着他了!……哎呀,他又逃脱了!……抓住他!在右边!在左边!”

这边四个姑娘一边担心着树林里的情况,一边忍不住继续大笑。她们看到让走出了树林,几乎在同时,莱昂也出来了,两人都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莱昂迫不及待地问让:“你看到他了吗?他在哪儿?怎么能让他跑掉呢?”“我听到他在树林里奔跑的声音,赶紧追上去,但糟糕的是,我没有抓住他,甚至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

在让说话的时候,雅克脸色通红、气喘吁吁地从树林里出来了,他很机灵,趁势向莱昂和让打听刚刚为什么大叫,他们在树林里追谁。

莱昂很不高兴地说:“竟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太狡猾了!你应该最清楚刚刚我们在追谁,也应该知道他从哪个方向逃跑了。”

让也跟着说:“如果不是雅克突然出现在树林里挡着路的话,我都已经抓住他了。”

莱昂趁机说:“让,你应该好好教训他一下。”

让说:“我原本想看到并认出他是谁,然后带他过来帮我们建造小窝棚的。快,亲爱的雅克,告诉我们是谁帮助你把小窝棚建得又快又好的。我们会装作不知道,我向你保证。”

雅克故意问:“为什么你们要假装呢?”

“为了不让他指责你是个守不住秘密的人。”

“哈哈,看来你们真认为有人好心帮助我,而且这个人会因为我说出他的名字而恼怒。让,难道你想让我成为一个懦夫和忘恩负义的家伙,去背叛刚刚辛苦帮我的人吗?”

莱昂恼羞成怒地说:“你,你,你,看看这个才刚刚七岁就巧舌如簧的家伙!我们会让你开口的,走着瞧吧!”

让却说:“不,莱昂,雅克说得对。我刚刚差点让他犯下大错,或者至少是背叛朋友的错误。”

莱昂不耐烦地说:“无论如何,被一个小孩子愚弄真令人讨厌。”

苏菲激动地说:“莱昂,别忘了是你先向他挑战的,是你先嘲笑了他,他当然有权利向你证明……”

“向我证明什么?”

“向你证明……呃……呃……”

玛格丽特说:“证明他比你理智多了,他能跟你开没有恶意的玩笑,除非你连这都生气。”

莱昂酸溜溜地说:“我不会生气的,玛格丽特小姐。请您放心,我会尊重您所保护的人的理智和冷静。”

玛格丽特生气地说:“一个受保护的人很快就会成长为保护别人的人。”

雅克机智地对玛格丽特说:“当危险来临的时候,是谁吓得躲在别人身后的呀?”

莱昂生气地说:“你说谁呢,小屁孩!”

雅克冲动地说:“说一个懦夫和自私自利的人!”

卡米耶担心争吵会升级,赶紧抓住莱昂的手深情地对他说:“莱昂,我们是在浪费时间。你是我们中年龄最大也是最聪明的,你应该指挥我们建造小窝棚,给我们每个人分配任务。”

“我愿意听从你的指挥。”雅克大声说道,对自己刚刚的冲动行为非常后悔。

莱昂本已被卡米耶恭维的话说动了心,现在又听到雅克这样说就更心软了,很快忘记了自己刚说过的刻薄话。莱昂跑到工具堆边,给每个人分好了活,大家开始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两个小时里,大伙儿都很卖力,但是他们的木头连接得不牢固,结果木板松了,钉子也弯了。他们极具耐心又满怀勇气地去返工,但进展很慢。小雅克好像要兑现自己的承诺似的表现出超出他年龄的热情,他给大伙儿出了不少点子,都成功地被采纳了。最后,大家都筋疲力尽、满头大汗,在看了一眼雅克快要竣工的小窝棚后,孩子们放下手中的活,打算明天继续做。雅克在争吵之后心里一直不舒服,他离开了大伙儿,径直回家找他的父亲去了。

特拉比先生看到他笑着说:“哇,我的小雅克,我们差点就被逮住了!我居然逃脱了!多亏了你挡住了让的去路,要不然他肯定抓住我了。还好,我们的小窝棚进展得很顺利,我已经悄悄吩咐马丁在我们吃晚饭的时候把小窝棚最后的活做完,这样一来,明天一大早,当他们看到你的小窝棚在大家都睡着的时候就完成了,肯定很吃惊。”

雅克跳着搂着父亲的脖子说:“不,爸爸,我求求你了,先别建我的小窝棚了,先把我可怜的表兄们的窝棚完成吧。”

父亲吃惊地说道:“什么?你原本不是强烈要求要超过莱昂的吗?他看不起你是个事实,现在你竟然让我放下你的窝棚不管,先去建好他的!”

雅克解释道:“是的,我亲爱的爸爸,那是因为我刚刚对他说了不礼貌的话,他本应该打我一顿,却连句抱怨的话都没说,我为自己戏弄他而感到难过。”雅克随即向父亲讲述了刚刚在花园里发生的事情。

特拉比先生严厉地说:“你怎么能说他是懦夫和自私鬼呢!你知道这是对别人多么严重的侮辱吗?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他?”

雅克继续说:“您知道的,爸爸,今天早上,当咱们躲藏在树林里的时候,卡米耶和玛德莱娜听到声响,以为是狼或者小偷。让赶紧冲到前面保护她们,而莱昂却躲在后面。透过小树林,我看到他吓得浑身哆嗦,如果咱们继续制造点动静,说不定他撒腿就跑了,绝不会上前去帮助让和表妹们。就因为这样,我才指责了他。爸爸,我知道这样做不好,但这已经发生了。”

特拉比先生搂着雅克笑着说:“我亲爱的雅克,你是个好孩子,下次不许这样做了。我让人去把他们的小窝棚建好,就当作是帮你忏悔吧。”

雅克紧紧地拥抱父亲后,高兴地跑去找表哥、表姐和朋友们,他们正在草地上玩耍呢。

第二天,当孩子们在苏菲和玛格丽特的陪同下去花园继续建造小窝棚的时候,看到两个小窝棚都被建好,甚至连门和窗子都装好了。孩子们吃惊不已,张着嘴巴一动不动,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雅克、苏菲和玛格丽特看到他们的样子大笑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莱昂终于开口问道,“我们的小窝棚已经建好了,真是个奇迹!”

“是结束这个差点酿成恶果玩笑的时候了,”特拉比先生从树林里走出来说,“雅克昨天给我讲了你们之间发生的一切,要求我帮助你们建好小窝棚,正如我刚开始帮助他一样。”

他笑了笑,接着说:“我害怕你们像昨天一样对我紧追不舍。我像是做了坏事似的,心里惶恐不安。有两次我都差点被抓住:第一次,如果不是雅克及时出现,我就被让抓住了;第二次,在小树林里,莱昂与我躲藏的地方擦肩而过。”

让吃惊道:“怎么!原来是您害得我们跑来跑去啊!叔叔,您跑得真够快的,就像中学生一样。”

“哈哈,我年轻时跑步可是最棒的,是全校最有实力的运动员。现在看来,我还是挺能跑的嘛!”

孩子们感谢叔叔帮助他们盖好了小窝棚。雅克向莱昂道歉,莱昂拥抱了雅克,面带羞涩地说:“就别提这些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确实不够勇敢,发誓以后要更像个男子汉。

布置小窝棚的时间到啦。每个孩子都想方设法去弄各式各样的宝贝:小凳子、旧桌子、瓷器和水晶碎片。他们把能找到、要到的东西都搬到小窝棚里。

莱昂激动地大叫:“快来看看,我们桌子下面有一块漂亮的地毯。”

苏菲说:“虽然我们没有地毯,但我们有一块漂亮的油漆布。”

让说:“来试试我们的长椅,和客厅里的沙发一样舒服!”

玛格丽特兴奋地说:“来看看我们的柜子吧,里面装满了杯子、碗和碟子。”

卡米耶说:“来看看我们的食品箱吧,里面有果酱、糖、饼干、樱桃和巧克力。”

雅克得意地说:“我们可比你们聪明多了,在你们费尽心思去找甜点的时候,我们已经准备好能抵饿的食物了,有面包、奶酪、火腿、黄油、鸡蛋和葡萄酒。”

玛德莱娜大声说:“啊!那太好了。当我们邀请你们吃午餐或者甜点时,你们出咸味的,我们出甜味的。”

每天小窝棚里都会增添新的东西,屋内环境变得更加惬意。鲁格斯先生和特拉比先生也参与进来,将窝棚里里外外装饰得漂漂亮亮。到假期快结束的时候,小窝棚已经变成迷人的温馨小屋了:木板空隙用塑料泡沫堵严实了,窗子装上了窗帘,小窝棚顶部的木板也铺上了塑料泡沫,还用绳子拴住,防止被风吹跑,窝棚前还铺上了细细的沙子。渐渐地,孩子们把书和本子都拿了过来,他们时常在里面写作业。每个孩子都专心做自己的事,不去打扰身边的人。不难想象,当孩子们暑假结束,快要离开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深深眷恋、不忍离开小窝棚的。管他呢,暑假有两个月,这才是第三天,孩子们还有的是时间玩呢! vMCtglwvCNaMzRTxKtzu966qj6prAcVmr2/VCh3VNlsp3DFoygSQPHVmiMAUNy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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