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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在这个国家已经待了一段时间,对这里的情况也大致有了一些了解。当地人的身高不到六英寸,其他动植物的高度也有与之对应的比例。这里的牛马最高在五英寸左右,绵羊在一英寸半左右,鹅跟麻雀差不多大。造物主是很神奇的,各种动植物以此类推,小的物种甚至看不见。

他们不但科学水平比较高,而且学术也非常发达。不过他们的文字非常有特点,写字的时候从纸的一个角斜着到另一个角。这里的法律和风俗也很有特点。他们的法律比较严苛,一切背叛国家的罪行在这里都会受到严厉的处罚。令人吃惊的是,如果被告在法庭上证明自己无辜,原告则会被处死,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而且被告还会从原告的土地和财产中得到一定的补偿。

他们觉得欺骗是一种比偷盗更加严重的罪行。他们认为,要是一个人时时刻刻提防,那么他的东西肯定就不会被偷走。但是,诚实的人一定对精心设计的骗局防不胜防。

他们的裁判厅里的正义女神塑像有六只眼睛,两只在前,两只在后,左右还各有一只,显示着正义女神的周全与慎重。女神右手拿一袋金子,袋口开着,左手持一柄宝剑,剑插在鞘中,意思是她喜欢奖励而不是惩罚。

他们把良好的道德修养看得比专业技能更重。他们认为每个人身上都具有真诚、正义、节制的美德,大家应该积极实践这些美德。如果一个人没有好的德行,那么他的能力再高也是没有用的。

他们在每个城镇都办了一所公立学校,为当地的居民服务。除了农民和劳工之外,只要孩子长到二十个月大,就必须送到学校中学习,因为这个年龄阶段是受教育的最佳时机。学校也有好多种,接收不同等级和性别的孩子。

贵族学校里的老师既博学多才,又受人尊敬,还配有助手。贵族学校的孩子也要接受一些原则性教育,比如正义、爱国、宗教等等,而且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一些学校是专门接收一般绅士、小商人、手艺人的孩子,在这里也和贵族学校一样,孩子都得接受品德方面的教育,而且管理方法也差不多。不过这些学校里的孩子一般十一岁就毕业去当学徒了,而贵族学校里的孩子会在学校学习到十五岁。

女子学校是女孩子们的天堂,这里的女孩子不喜欢打扮,而且鄙视不正派的打扮。她们和男孩子一样,崇尚武力,把成为懦夫和书呆子看作耻辱。他们在教育方面,男孩和女孩没有很大的不同,只是女孩子的训练强度稍微小一些而已。在相对来讲比较低等一些的女子学校里,女孩子都根据自己的身份学习不同的内容。一些将来希望当学徒的女孩一般在九岁的时候就毕业了,别的女孩子则在学校学习到十一岁。

有孩子在这些学校里上学的小户人家,每年除了交一点点学费,还必须将每月的收入缴一小部分给学校的财政主管,作为分给孩子的一份财产。利立浦特人认为,父母把小孩子带到世上,却要公众来负责教养,未免太不公平了。至于有身份的人,也必须留一定数量的资产给孩子。

而农民和劳工们则把孩子养在家里,他们的本分就是种地和其他劳动,因此他们的教育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这里没有乞丐,连这个行业也不存在,而且完全实现了老有所养。

我在这里一共住了九个月零十三天,对这里的一切算是记忆深刻。我用皇家公园里的树木给自己做了一套方便实用的桌椅。他们还派了两百名女工给我制作了衬衫、床单和台布。这些东西用的虽然是比较结实的布料,却还是得把几层布料叠起来缝到一起,因为就算是他们这里最厚的布,也比不上我们欧洲的细麻布结实。他们那里的亚麻布一般是三英寸宽,三英尺长算一匹。这些女工个个都是能工巧匠,在给我测量尺寸的时候,让我躺在地上。她们一个站在我脖子那儿,一个站在我腿肚子那儿,每人拉着一根粗线的一头,再由第三个人拿一把一英寸长的尺子来测量这根粗线的长短。然后,她们测量了我的大拇指,用数学方法,计算出我拇指的两周大概是手腕的一周,以此类推,计算出了我的领围和腰围。她们让我把衬衣放在地上,比照着进行裁剪,因而她们做出的衣服穿着特别合适。国王又让三百名裁缝给我做几件外套。这次测量的方法与前面有所不同。他们让我跪在地上,然后在我的脖子上架起一架梯子,爬上去的人将一个铅锤从衣领的地方一直垂到地面。用这样的方法,他们测量了我外衣的长度。我自己测量了腰身和胳膊的长度。这些衣服都是在我的住处做的,因为他们那里即使是最大的房间也放不下这些衣服。

我每天的伙食也非常丰富。有三百多名厨师为我服务,而且这些人连家人也带了过来,就住在庙宇外面的茅棚里。每位厨师每天给我做两样拿手的菜品。我一下能够托起二十名服务员,把他们放到桌上为我服务。另外,还有一百名服务员在地面上侍奉,有的端着一盘盘肉,有的肩上扛着一桶桶葡萄酒和其他酒类。我告诉他们要吃什么的时候,在桌上的服务员就用绳索将这些食物往上拉,就像是从水井中汲水。他们的一盘肉只够我吃一大口,一桶酒也仅仅够一口而已。他们的羊肉味道并不怎么样,但牛肉的味道却非常鲜美。他们的鹅和火鸡我也是一口一只,美味极了。至于他们的小家禽,我用刀尖一挑就是二三十只。

国王听说我这里吃饭非常热闹,于是让王后和王子公主们一起来分享用餐的愉悦。他们说来就来,而且准备了许许多多的食材,好一起享用。他们就坐在我的对面,也是我一个个举起来放在桌子上面的。在他们周围站着许多侍卫。财政大臣佛林奈浦手里拿着象征权力的白色权杖,也在一旁伺候。我估计他内心肯定有些吃醋,但我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吃得比平时还要多。

我早就听说,这位财政大臣是一个小心眼儿的人,特别爱猜疑和嫉妒,竟会怀疑自己的妻子和我有染。有些好事之徒在佛林奈浦那里说他的夫人疯狂地爱上了我。这个事情一度在整个朝廷传得神乎其神,说她有一次曾偷偷地到过我的住处。我只能说这纯属无稽之谈,对于当事人来讲肯定是清者自清,这位夫人只不过比较善待我而已。

由于我的战功卓著,国王封赏我的爵位又比财政大臣要高一级。这一点就让佛林奈浦感到非常不快了,加上有人造谣,他对他夫人没好脸色,这让他对我更坏了。虽然最后证明这些事都是子虚乌有,佛林奈浦也醒悟过来,并与太太重归于好,但却永远和我疏远了。国王对我也越来越不好,他实在太听信财政大臣的谗言了。

知识百宝箱

在西方的法院门前,经常能看到正义女神的雕像。她通常蒙着双眼,身穿白袍,头戴金冠,左手拿秤,右手持剑。蒙眼是因为司法应该靠理智,不能靠人的感官印象;白袍象征道德无瑕,刚直不阿;金冠则象征正义尊贵无比,荣耀第一;秤比喻裁量公平;剑表示制裁严厉,绝不姑息。正义女神像的背面往往刻有古罗马的谚语:“为实现正义,哪怕天崩地裂。”

正义女神的形象最早起源于古希腊神话中专司主持公正的女神忒弥斯。在罗马帝国时代,罗马人接受了希腊的诸神,重新创造出正义女神朱斯提提亚(Justitia)。英语中的“正义”一词“justice”就是来自正义女神的名字,代表着一种历史悠久的法律观念——法就是“公平正义”。 FlNl2Y1vGuJkyr4P4jd7hLZkchCHd6nFoI2Az5Y+dwxaxH45S8UACNEpnL1RFuX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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