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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哥冷冷盯着面前的年轻人，“先睁开眼睛看着我！”
王聪鼓起勇气睁开了眼睛。
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可以输，但是不能怕，怕了，就什么也没了！王聪，任何时候，你都不能躲开你的敌人！
魏大哥眼神里有一丝赞许。嗯，这小子还不算无药可救。
“阿杰还没死，现在送去医院，有九成机会能活下来。不过，再过几分钟可就不好说了。在这几分钟里，你得做一个选择。”轻拍王聪的脸，魏大哥温和得如同谆谆教导的长辈，“要么，你什么都不做，等他死，他死了我会放你走的。你又不是他儿子，没有父债子还这一说，对吧？要么，你送他去医院，但他没个半年好不了。所以他的账，你得扛。”
王聪毫不犹豫，“我扛！”
魏大哥大笑，“刚学到的分寸呢？不得量力而为吗？又不长记性了？”
王聪大怒，“别用你那一套教训所有人！我说了扛，就一定扛！”
魏大哥轻轻鼓掌，“脾气这么差，老魏我有点儿欣赏你了。至于怎么还债……我会通知你的。”
见魏大哥挥手放行，王聪手脚并用爬到花杰身边，吃力的将他背起来。虽说他的身形摇摇晃晃，每走一步都在大口喘气，似乎下一刻就会倒下，但他竟然一直能撑住！
他几乎要大吼出声：撑住呀！至少让我撑到车站！
花杰的血顺势而下，流到了王聪的脸上。后者抹了一把脸，掌中除了血水，汗水，还有眼泪。他的眼前一片模糊。
别死，阿杰，你这不靠谱的混蛋，我可不想参加一次又一次的葬礼！再说，是你把我拖下水的！你把我扔进了那个怪老头魏大哥所在的可怕世界，可别扔下我不管！
仿佛在应和他，后背的年轻人重重咳嗽，喷出无数血水！
王聪脚步踉踉跄跄，恍惚间，他看见空荡荡的站台那儿好像多出一个人。
那人慢悠悠朝他走来。
王聪放声高喊：“喂，喂！救命！救命！”
花杰再次咳出一口血水，声音沙哑：“……吵死了。”
王聪再也支撑不住，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他隐约看见地上多了一双印花的白色帆布鞋，帆布鞋的主人在他面前蹲下来，“王聪，你是在求我帮忙吗？也不是不可以，先回答一个问题：你姓什么？”
“我当然姓王！”
“你好像说过，要是求某人帮忙，就跟某人姓来着。”
“滚蛋！”
“再见。”
“张一楠你别走！四眼妹！张一楠！别走……我姓张！”
印花帆布鞋的主人捧着一束白菊花，她笑眯眯地推了推眼镜，“某人还没走。”
小巷里，老魏挥了挥手，示意两个手下跟上王聪和花杰，照应一二。一个三十多岁的精悍汉子凑过来，他是老魏的副手大辉。
“魏哥，接下来我们怎么行动？”
老魏白了他一眼，“接下来？当然是把诗吟完。”
啊……众手下齐齐吸了口凉气，脸色僵硬。老魏叹了口气，很是鄙夷，“唉，寻宝队就是这样，懂点儿机甲芯片杀人越货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没文化。那个谁，你们去王聪家里好好翻一翻，看看有什么值钱的，拿走。记住，你们是去讨债的，做得像一点儿！”
众手下轰然允诺，四散离开。大辉眼神热切，追问道：“老大，只是翻一翻吗？黎芮会不会……”
老魏给了他脑门一个爆栗，然后向手下们挥了挥手。
“她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你们几个，别动黎芮的灵位，还有，不许进她的卧室。滚蛋！”
等小弟们走了，贪财吟诗的怪老头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阴狠的寻宝人。老魏的脸色阴沉得能挤出水来，“大辉，无论格斗或是头脑，黎小姐都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人物之一。像她这样的人，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留在家里吗？”
大辉挠了挠头，“我也知道希望不大，可是……可是，难道咱们真得指望这小子吗？”
大辉太苦恼了。刚才的这小子除了有点儿热血，什么也没有。咱们这么多人的希望就落在他身上？为了他，我们还得演这么一场大戏？
即便他已经跟了老魏十年，见过的怪事足够装满一个装备舱，也没有哪件事比今晚的事情更荒诞！
老魏喃喃自语，“不指望他，那还能指望谁？指望你呀？”
大辉一时语塞，指望我？大家还不如原地解散呢！
老魏拍了拍助手，“黎小姐既然相信他，那我就相信他！”
因为他是王聪，是黎小姐养大的人！
不错，今晚的追击，讨债，毒打，放人，全都是一场戏！一场由老魏导演，花杰主演，‘忍者’寻宝队的兄弟们担纲群演的大戏。这出戏，只为了哄骗一个人上钩！
这个浑然不知的人，正是王聪！
半个月之前，老魏终于等到了黎芮的消息，她约他在南郊公园碰头。老魏立刻猜到了答案，心中战栗不已，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
他还记得那天脑海里涌现的那首诗，“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所以老魏直截了当，“中尉，我已经准备好了。”
虽然退役已有二十二年，私底下，老魏还是习惯了这么称呼黎芮。
黎芮摇头，“我这儿可能问题。”
老魏心下一沉，是什么令中尉头疼？
黎芮沉声说：“能量钥匙虽然没有问题了，但有人在盯着我，盯得很紧。”
老魏嘿嘿冷笑，“杀了？”
“要是能杀，我也就不用头疼了。”黎芮淡淡地说，“小魏，你会遇到两种情况。第一种，我们正常出发，你按计划做准备，不用有什么改变；第二种情况下，会出现某个意外，我可能……会死。”
老魏眼皮一跳，“然后？”
“如果我死了，你有两种选择。”
“第一种选择，你当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四年来，你我从未见过，你对能量钥匙更是一无所知！第二种选择，你按原计划去天成，越快越好，但是得带上王聪！”
老魏一愣，“他？你们不是已经断绝了关系吗？不对，他不是在‘垃圾场’当学徒吗？怎么会和这件事情有关？”
黎芮轻笑道：“他目前和我们的事情还没有关系，但将来会有关系的。将来，他会知道怎么进那个地下试验场，也会知道那张能量钥匙的用法。你要是想去天成，一定得有他。”
老魏恍然大悟，“你们……”
“我若不和他撇清关系，怎么能骗过其他人，让他成为一个干干净净的备用人选？”
老魏沉默片刻，“现在的他完全不知情？”
黎芮摇头，“不知。时机合适的时候，你亲自告诉他。”
“不怕他死在天成？”
黎芮淡淡地说：“我们有多少朋友死在那儿了？死就死吧，那也算是埋他的好地方！”
老魏有些犹豫，“我们就这么决定了他的命运？”
黎芮笑了，“他的命运，又有什么时候不在我的手里？他是我选中的人，这是他的命运！小魏，我们已经等了二十二年。人生有几个二十二年？”
老魏重重叹了口气，不错，二十二年是一段漫长的日子，长得令人恐惧。
他不喜欢此刻的气氛，黎芮像是在交代遗言，令他恐惧，令他痛苦。所以他率先离开，没走多远，他终究没能忍住，朗声问：“中尉，你要是死了，要我帮你报仇吗？”
黎芮摆摆手，“算了吧！一把年纪了，好好活着，别找死！”
老魏洒然一笑，擦了把泪，径自走了。
哪知道，这一别便是永远。
她竟然真的死了。
而且是那么窝囊的死法！
车祸意外？被一根钢筋刺穿心脏？老魏从未想过黎芮的生命竟会以这种方式终结。因为他知道黎芮身体机能之强大。她的拳头可以轻易的将钢筋砸断，她奔跑之快不逊于装甲越野车，她能轻易跃上十米高的机甲头顶……她简直是一台人形战斗机器，怎么可能被一根钢筋刺死？
盯着黎芮的人是谁？是他们杀了黎芮吗？为什么黎芮不告诉自己他们的身份？
老魏心中一动，难道除了我们俩，还有人知道我们的行动？
机动部队当年的那次行动，活下来的战友只有五个。五个人之中，包括自己和指挥官在内的四个都在外围警戒，只有黎芮进去过那个地下试验场。严格来说，她是唯一的知情人。行动结束后，黎芮单独向指挥官报告过在她在地下的发现，但不久之后指挥官就被上级误杀了。黎芮不再向外透露任何信息，并和剩下的三人相约，发誓保守秘密，永远不提这次计划外的行动！
四人分道扬镳。十八年匆匆而过，本以为大家此生不会再见，没曾想自己和黎芮又在东方市意外重逢！
新历2315年的春天，黎芮告诉老魏，在天成市的那次行动中，她并不是空着手回来，而是带回了一张破损的能量卡。这些年来，她一直在东方大学新能源实验室工作，就是为了修好能量卡，掌控能量钥匙。只要修复能量卡，掌握它的使用方式，她就要再次前往天成市，回到那座地下试验场，洗刷他们的冤屈！
起初，老魏并不相信她，十八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可以改变很多人。谁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呢？
然而，面前的中年女人在某一瞬间变回了他年轻时认识的那个热血女孩！
她咬着牙说：“小魏，那么多的血，不能白流！”
深埋心底的热血还在吗？
在的，只要一颗火星就能将它点燃！
黎芮就是老魏的火星！
老魏将整个寻宝队搬来了东方市，等待黎芮的进展，等着陪她去冒险。他当然知道重回天成极有可能把自己这条命搭上，可是和一百多个牺牲在那儿、蒙受冤屈却永远无法正名的战友相比，自己不是已经多活了十八年吗？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等待的日子没有岁月，一切都在向糟糕的方向发展，现在，就连黎芮也死了。她竟然还给了我一个放弃的机会……
嘿嘿，中尉，你太小瞧我啦！
如果去天成是王聪的命运，那也首先是我的命运！
“如果在黎芮家里找到了什么电子元件，收好。”老魏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听大辉的，碰碰运气，“明天去交易所请人看看。”
东方市交易所位于北库区东方路，那里是城内最繁华的街区之一。餐厅，酒店，博物馆，城市智能管理中心，都在这条全长3公里道路的两侧。在这儿，顶级安全城应有的雍容气派一目了然。
交易所由一前一后两栋不怎么起眼的大楼组成，临街那栋十二层的灰色高楼永远热热闹闹，人来人往；靠后的那栋大楼内部空间大的出奇，十四米高的重型机甲都能在里面活动自如。这里没有股票，没有经纪，只有机修师和机师。各种电子元器件在这儿出现，成交，拍卖，高价的核心只有两个词：智能！机甲！
智能，是为了更强大的运算和更准确的分析；机甲，是后核战时代最强大的武器。一切能和这两个词沾上边的事物，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
说到底，还是因为当代的科技水准已经无法延续科技鼎盛时代的荣光。基础制程的硅基半导体芯片已是工艺的极限，而且良品率和产量均低得令人发指，还不足以维护和替换现有设备的故障元器件，更不可能有多余的芯片能流通到市面上。
既然做不出来，就得找。
于是，一种新的职业，寻宝人，诞生了。顾名思义，一群不怕死的家伙，有一定的技术功底之后，跑遍全世界去寻找宝藏：科技鼎盛时期那些科技公司的遗址。比如两百年前神圣之光公司的仓库，比如一百五十年前罗森塔尔公司的服务器存放点，比如一百年前韦洛克公司的智能机器人测试场……科技鼎盛时期的科技制品，比当代的水准强太多了。
寻宝人也许是当今最危险的职业，因为绝大多数科技遗址都位于核区。寻宝途中，不仅有无处不在的核辐射威胁寻宝人的健康，还常常会遭受核变异生物的袭击，甚至还可能遭遇潜藏在核辐射地区的战斗机器人！
即便如此，寻宝人依旧如同海浪一波又一波冲进了那些危险地带。不仅为了生活，为了金钱，也为了希望：也许我们能从遗址里找到改变恶劣气候的方法，也许能找到彻底消灭战斗机器人的武器，也许我们什么都没找到，但只要找，就有希望！
“一个辍学的大学生深入莱姆河上游的核区，在克莱生物公司的冷冻仓库里找到了一种依然具有活性的细菌。原本只是当作纪念品带回家，没曾想这种细菌寄生植物后能够吸收核辐射！”老检测员隋师傅笑眯眯地说，“欧克州叶家老爷子的传奇故事，真的只能是传奇咯！”
这里是交易所前楼三层东侧的一间检验室，老魏正等着经验丰富的老检验员给他一句准话。和昨晚一样，他依旧穿着一套丝质的黑衣黑裤，颇有古风。
他调笑道：“莱姆河上游现在已经划成了B级核区，只有铜徽以上级别的寻宝队才有资格进入。叶老爷子若是活在当下，得先认个老大，比如我这样的。”
“嘿嘿，你可是银徽了，怕是看不是辍学的大学生。”
老隋放下内存条和放大镜，摘下玳瑁眼镜，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他面前的工作台上摆满了各种小物件，仔细一看，正是王聪收集的那些小玩意儿。
见老隋摇头，老魏不觉有些沮丧，但心念一转，他又释然了。
本就没抱什么希望。
老隋笑骂道：“老魏，你从哪儿收来这些破烂玩意儿？这几条内存，这个侦测屏，还有这个机械臂，勉强算得上初级科技品，还是初级之中最烂的那种。其他的，扔垃圾箱都嫌占地方。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老魏不慌不忙掏出一支雪茄，“蚊子小也是肉。你不当家，不知道当家的辛苦。来一支？阿美联邦的一等货色，费不少劲才搞到手。”
“办公室里公然行贿，你想害死我呀？”
老隋年龄和老魏相仿，只是头发尚且茂盛，身材也保持得不错。他的衬衫外套了件紫色马甲，又戴着黑框眼镜，有一种暗暗的骚气。见老魏点着雪茄，他便推开窗户，让烟味儿散出去，“说吧，到底有何贵干？大早上的，我不信你只是为了这堆破烂。”
老魏扫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说：“听说西线的第二军团有大动作。”
老隋愣了，“第二军团？军事局的事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老魏依旧慢吞吞的，“本来是没有关系，第二军团换防，关我屁事。不过，他换防到秦山，就关我事了。”
老隋这才反应过来。他打开电子地图，找到秦山地区。
片刻后他笑道：“不会吧，这么巧？一旦第二军团卡在秦山，你们这次寻宝就得变成军民联欢了。想要从第二军团的哨卡通过，你得出不少血。他们不是雁过拔毛，是雁过拔翅，血淋淋的那种。”
老魏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出钱就行？”
老隋微微愣神，“给钱还不行？”
老魏松了口气，“既然你觉得给钱就行，那我就安心准备交钱吧。也不知道其他人准备了多少过路费，不如，你帮我打听打听？”
老隋不由一怔，“打听？跟谁打听？”
老魏乐了，“跟其他要去秦山的寻宝队打听呀！我可是听说，除了我的‘忍者’，还有其它寻宝队也在筹划着去秦山哟！”
“其他寻宝队？”老隋脸色一沉，似乎不太高兴，“你怀疑……他们的行动，和你的行程有关？”
“哈哈哈哈！我不知道，所以来问你。”老魏虽然还在吞云吐雾，但大笑之后，他的眼神猛地变得冰冷，“在我之前，没人对秦山有兴趣；在我之后，突然多了几波要去秦山的人！这栋楼里，只有你知道我要去哪儿。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老隋大怒，“魏老板，这里是交易所，是讲规矩的地方！”
“嘿嘿，老隋，我要是不讲规矩，你还能在这儿说话吗？”
老隋脸色一变，苦笑道：“你！魏大哥，大家合作这么多年，你的事情，我怎么会告诉其他人呢？”
“那为什么有其他寻宝队比我的动作更快！老隋，别说是我手下人漏了风声，他们对我的计划毫不知情。也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大家都不瞎！”
老隋脸色发青，拿杯子的手看起来依旧平稳，但他已经没了力气，连直面老魏的勇气都没有。老魏正在把玩大拇指上那个不起眼的指环。老隋知道那是一个高强度信号干扰器，一旦启用，一定范围内的电子设备都会失效，包括自己的心脏起搏器。
老魏冷冷地问：“什么时候说出去的？”
老隋叹了口气，“一周之前。有人出了一大笔钱……他们只要了你的物资清单和公开行程……我绝对没说过秦山……”
老魏冷哼，“果然是专家，从物资清单就能推测我的目的地。给我一个名字！”
老隋拼命摇头，“老魏，不是你能惹的人！”
老魏笑了，“那可就更有意思了。一个我惹不起的人，为什么要关注我去哪儿发财？秦山是B级核区，我做的都是小生意，谁会看得上眼？”
“老魏，给我条活路吧。告诉了你，我们都落不了好！”
半小时后，老魏回到了车里。见老魏沉思不语，大辉心中忐忑，“怎么样？黎小姐家里的东西……都不是？”
“废话，当然不是。”越野车载着大辉和老魏穿过东方路，在一条环路绕行往北而去，老魏有些忧愁，“我诈了一把姓隋的，骗他说有其他寻宝队知道了我们的行动，没想到他竟然认了！他真的把我的事儿传出去了！”
“这孙子果然不是好东西！”大辉义愤填膺，“到底是哪个寻宝队知道了咱们的计划？”
“我哪知道！”老魏给了他一个暴栗，“都说了是我在骗他！”
懒得理会迟钝的手下，老魏喃喃自语，“我只是奇怪，到底是谁对我的生意有兴趣？看我的物资清单，最多也就能看出是一趟B级核区的短期行动，应该看不出我到底想做什么。说是一个我惹不起的人……他奶奶的，在安全城，我惹不起的人太多了。”
大辉愣了愣，大哥，你这话让我怎么接？
老魏挠了挠秃顶，对我有兴趣的人，和杀死中尉的人，是同一伙人吗？完蛋，头越摸越秃了！
“阿杰怎么样了？”
大辉撇撇嘴，“他的演技还用问？皮肉小伤，三、五天就好了。我觉得他去演戏肯定比在寻宝队挣得多。”
老魏笑了，“告诉阿杰，十天之后，如果他没收到我们的消息，就去杀了姓隋的。”
大辉重重点头：“好。大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退役军人基金会，接人。”
大辉心中了然，“接了人之后，我们马上出发？”
老魏摇了摇头，“不，晚上再走！另外，你再给那个叫刘冬的警察送点儿钱。黎芮的事情，无论有什么进展，都请他随时给个消息。”
“好！”
老魏握紧拳头，鼻头突然一酸。中尉，等我回来，我一定找到凶手，替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