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老头很意外,上下打量他,“客人来这里做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跟着主人过来做客吧?要留宿嘛?现在兵荒马乱,的确只有匡先生这样的人才能自保。”
言谈间颇多骄傲。
的确,在本地,没什么特殊技能的底层百姓,大多都是做体力劳动。而成为有钱人家的佣人,是个不错的职业。
众多有钱人中,匡天佑在佣人群落里,口碑是最好的。他善待仆从,给很高的工资和福利,对佣人们的某些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家都喜欢到这里来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走一个再来一个,都需要推荐,这就是独眼老头傲慢的原因所在。
他职责范围很广,招待宾客的贴身仆从,便是其中之一。
把宋寻贴上仆人的标签之后,老头很是不爽,觉得宋寻没有仆人的气质。
“跟我来吧!”
他带着宋寻来到杂物间,打开门,一股灰尘飞扬而起,在阳光照射下,形成一束束白芒。
屋子很简陋,一盏灯,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张方凳。
“这几天,你就住这里吧。手脚放干净些,不要想着偷东西,我盯着你呢!”
老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很凶地冲宋寻道。
宋寻无奈一笑,对此并不表态。
怎么,难道还要一拳把他打回老家去?这还真是有辱身份。
老头把他送到房间,便转身背着手,嘟嘟哝哝地离开,下楼时,一不小心踩空,咕咚咕咚滚了下去,爬起来又骂骂咧咧。
宋寻听了,禁不住偷笑。
“得,收拾一下吧。”
宋寻挽起袖子,开始收拾房间。
他虽然一直过着优越的生活,可做家务却不在话下。没多久,小房间就打扫的干干净净。
只是看到床上没有铺盖,宋寻有点犯愁。
莱国虽然炎热,晚上可以不盖被子,可没床单怎么睡?
叩叩叩!
有人敲门。
“进来!”宋寻喊。
张怡然、张怡宝推门进来,手里抱着枕头被子床单,小家伙还拎着一大瓶水,拿着一只大面包。
“你们来啦!房间还好吧?”宋寻问。
他问的是两姐弟的房间,没想到张怡然给误会了。
她环伺整个房子,不足六平米,小的好像鸡笼,心里十分难过。
“宋大哥,委屈你了。”
张怡然眼圈一红。
“哈哈哈,说什么呢,我这好的很。”宋寻大笑。
“大哥哥,这个给你喝!”
张怡宝把水和面包放桌上,姐姐则帮宋寻铺床。
宋寻禁不住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感慨万千。
张怡宝抬头看着他:“哥哥,是不是我的错?”
宋寻一愣:“什么是你的错?”
“以前姑姑说我是扫把星,一出生爷爷奶奶就去世了。现在舅舅也死了,姨妈被抓,我觉得自己该死。”
小家伙低下头,没了之前的蓬勃朝气。
宋寻忙道:“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是大人的错,和你没关系。至于你爷爷奶奶和舅舅的事,都是巧合罢了。”
张怡宝松口气,心里稍微安慰一些。
张怡然铺着被子,听到弟弟的话,鼻子一酸。
都说舅舅如父,她们的舅舅的确非常疼爱她们,经常在假期把他俩接过来玩耍。出去应酬,也会带着姐弟俩,教他们如何待人接物,就像另一个爸爸。
可现在,舅舅不在了,想起这些,张怡然感觉自己整个浸泡在悲伤里。
宋寻抬起头,看到姐姐也哭了,禁不住叹口气。
失去亲人的伤痛,他了解。
“都会过去的,别哭了。”
他一开口,张怡然便扑过来,钻进他怀里大哭起来。
张怡宝也抱着宋寻,两姐弟呜呜地哭泣。
宋寻听得心疼,便轻轻拍着两人的肩膀安抚他们。
忽然一声轻笑从门口传来,两姐弟受惊,忙擦过眼泪回头看去。
门口,那惊世骇俗的绝美脸庞上,挂着淡淡的,无法辨识的笑容。
笑一般是和善的,可这张脸上的笑容,却蜜里藏刀。
纵然两姐弟涉世未深,却也能感受到。
“夏洁姐!”张怡然打招呼。
“我来给宋寻送被褥,没想到你们捷足先登。”夏洁似笑非笑道。
张怡然有点尴尬,冲她笑了笑,又回头看着宋寻。
“宋大哥,那你们聊,我们先走了。”
“好,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宋寻点头。
两姐弟离开,夏洁进门,随手把门关上。
短短半小时不到,她居然换了一身衣服。
洁白的连衣裙,正是两人第一次约会时穿的那一件。
宋寻记得这条裙子,只是故意装作失忆。
夏洁也不说话,直接走到床前,把张怡然已经铺好的被褥掀开丢掉,将自己带来的铺上。
“何必呢?”宋寻捡起床单被褥,拍掉灰尘,放在凳子上。
“很有必要。”夏洁负气,“除了我,谁也不能帮你铺床叠被。”
宋寻眉头紧锁,看着那婀娜的背影:“夏洁,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我也结婚了。”
夏洁身子一颤,好像有一道电流窜过全身。
她呆了几秒钟,淡淡一笑,继续铺床。
“我知道啊。分手可以复合,结婚也可以离婚,难道不是吗?”
宋寻叹口气,他觉得夏洁已经魔怔了。
好在夏洁没有其他的打算,铺好床,转身出门,临走前又道:“这家下午6点开饭,记得过来。”
房间里只剩下宋寻一个人,他坐下来,拿出手机想联系狂龙,却发现怎么都打不通他的电话。
“怎么搞的,狂龙可从不会这样。”
宋寻嘀咕道。
又联系飞行员,这次倒是很快接起。
“宋先生,我们已经就位,可是好像附近的路都被封锁,您怎么出来?”
飞行员毕恭毕敬地问。
“你们耐心等候,保持警惕,我会随时和你们联系。”
“好的。”
飞机就位,多少让宋寻心里舒坦一些。等晚点,或许可以出去探探路。
天王殿的飞行员,个个都很卓越,能飞能打,这点宋寻不担心。
却说同一时刻,伦敦郊外,一台车飞驰在公路上。百米开外,几台路虎也正风驰电掣,朝它追赶而来。
狂龙肩膀流着血,腿上还有石膏。
他忍痛狂踩油门,嘴里骂道:“我*尼玛夜风,居然敢背叛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