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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垃圾，震惊四座。
薛家人，包括太叔公一家几口，都目瞪口呆。
薛老太太脸色更难看，眉头紧锁，已然不悦。
“哎，这道菜不错。”
骂完人垃圾，张玉林仿佛没事人一样，边吃边夸。
“呵呵！”薛楚楚气到冷笑不止，“原来天底下，还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开眼界了。”
“楚楚，别说了。”薛素瑾低声喝止。
“为什么不说啊？他骂我姐夫是垃圾，难道你们都听得下去？喔唷，气死我了，这饭没法吃了。”
楚楚倔强地站起来，转身离席。
“奶奶，抱歉。”
薛素瑾也没有追妹妹，转而向薛老太太道歉。暗地里，却瞪一眼宋寻。
宋寻苦笑，知道她这是埋怨自己了。遂掏出手机，暗暗给她发条消息。
薛素瑾悄悄一看，原来发的消息是：“奶奶会处理好，淡定。”
淡定？若不是这里人多，她真想狠狠剋宋寻一顿。
听一个外人这么骂宋寻，薛素瑾心里自然难过，可她不光是宋寻名义上的妻子，更是薛家的代理人。一言一行，代表薛家。
心痛宋寻，更顾念薛家，薛素瑾一直处于两难境地。
薛老太太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楚楚没做错什么。”
张玉林一脸不自在，看了看妹妹和外甥女。
张美娟觉得哥哥用力过猛，打击宋寻这件事，必须得循序渐进。
她讪讪一笑，打算帮哥哥圆场。
“你不用说话。”薛老太太毫不客气地打断大儿媳。
张美娟差点窒息，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她娘家人的面，被婆婆这样说，这还是人生第一回。
“奶奶对不起，我妈不是故意惹您生气的。”薛妍瑾红着眼睛说。
“你去给我泡杯茶来。”薛老太太看看小孙女。
薛妍瑾一愣，知道奶奶这是故意支开自己。
面对一家之主，她无法反抗，何况眼下又是卖乖的时候。
“是，奶奶。”薛妍瑾故意可怜巴巴地站起来，小步走向后厨，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她刚到厨房，突然一只手从门背后探出，啪打在她后脑勺上。
“啊！”
薛妍瑾捂着后脑勺低声叫。
“叫个屁！”薛楚楚骂，“你的狗屁舅舅，跑到我们薛家来大放厥词，还好意思叫？我打你是轻的！”
薛妍瑾心里怒火中烧，可薛老太太刚才的态度她也看到了，再加上宋寻在一边，只好忍着，也正好忍着。
她低声下气，眼里包着泪，对薛楚楚说：“又不是我的错，奶奶叫我来泡茶。”
厨房离餐厅并不远，这声量，餐桌旁的人绝对听得到。
薛妍瑾忍这口气，就是要做给奶奶看。
而餐桌旁，薛老太太也听到两个孙女的对话，但眼下维护宋寻才是最要紧的。宋寻是薛家的女婿，他被人羞辱，等于薛家被羞辱。
“亲家哥哥，你姓张，宋寻虽然姓宋，却是我们薛家的上门女婿。上门女婿的意思，想必大家都知道。倘若他愿意，随时可以改姓薛，我视如己出。”薛老太太道，“所以亲家哥哥这样说他，怕是不妥。能坐在我这张饭桌旁吃饭的，就没有一个垃圾。”
老太太掷地有声，气势凛然，令人望而生畏。
“额……”张玉林被老太太怼的无话可说，只得讪讪陪笑，“是是，您说的对，我失言了。”
他没想到，一向被人瞧不起的上门女婿这一身份，在薛家却有着不同反响的地位。
“所以，为了大家健康着想，还是先吃饭吧。”薛老太太缓缓道。
“是是，吃饭，吃饭。”张玉林干笑。
张美娟被老太太噎得吃不下饭，又被哥哥气死，暗骂：“该死，张玉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在那些工人跟前，耀武扬威原来都是装的呀……”
薛素瑾心里十分震撼和感动，没想到奶奶现在如此维护宋寻。
晚餐继续，接下来的气氛，出乎意料地融洽。
吃过之后，张玉林陪老太太聊了几句，便带着小卓告辞离开。
开上车，载着小卓驶出小区，张玉林一路都在飙脏话。
“我＊，那个死老太婆，老不死的怎么不早点挂？好让我妹妹当家作主，这家就姓张了。”
“咯咯，人家有儿有女，孙儿孙女一堆，你倒是想的美呢。”
小卓一边照镜子一边奚落他。
张玉林肥手搭在小卓腿上，冷笑道：“孙儿孙女一堆又怎样？上门女婿上门这么久都还没生孩子，孙子都坐牢去了，这个家族，就剩我外甥女一个像样的……哎，想撒尿，等等……”
他把车停到路旁，自己跑到绿化带去解决私人问题。
刚找到地方，张玉林忽然听到一声浅笑。
“你的样子好像狗啊。”
有人在他身后的阴影里说。
张玉林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和声音吓一跳，尿意顿无。
他懊恼地回过头，凶巴巴地骂：“狗＊的，躲在这里干嘛？”
砰！
张玉林话音未落，伴随一记重击，他人便飞天而起，同时下巴剧痛，令他嘴也张不开，声也发不出。
扑通！
一秒钟不到，他便从地上挂到树上。
宋寻从阴影里走出来，抬头看着树桠上的张玉林，蛮同情那棵小树。
“我本来不该亲自动过手，不过被人骂做垃圾，让我很不爽。今天这一拳让你记个教训，再有下次，歪的就不是下巴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丢张玉林在风中瑟瑟发抖，欲哭无泪。
剧痛麻木中，张玉林的思绪，似乎也断了。
回家的脚步越来越轻快，虽说没穿外套，冷风嗖嗖扑来，可宋寻一点都不觉得冷。
饭桌上对张玉林的忍耐和克制，是为了不让薛素瑾难堪。饭后小小运动，是为了告诉张玉林，自己可不是他能欺负的人。
回到卧室，薛素瑾已经洗漱完毕，正坐在梳妆台前涂抹护肤品。
宋寻裹着寒风进屋，她从镜子里看了看那似乎瘦了一圈的身体，微微叹口气。
“干什么去了？”
宋寻闪进卫生间洗手，笑眯眯地回答：“出去散步了。”
“散步？被人那样说过之后，你居然还有心情散步？”薛素瑾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