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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素瑾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脸色很难看。
周小样深吸一口气：“要不我来接吧？”
身为总助，协助接听电话也是工作内容之一。
薛素瑾摇头：“算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这通电话，来自董事会的一位长辈。
出了这么大的事，董事会会有什么动作，薛素瑾心里太清楚了。
“喂，波叔。”
“素瑾呐，你还好吧？”波叔电话里的声音十分沙哑。
听得出，这位年近七旬的老人家，也是没休息好。
“还好。”
“波叔相信你，你是个好孩子，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但是……”波叔先是安抚一番，接着话锋一转，“公司是一艘船，在扬帆远航，大家各司其职。现在船出了个漏洞，就得补上你说对吗？”
“您说的对。”
“董事会的意思是，你不要连累公司，明珠浸透了你祖父、曾祖父的心血，也和我们老周家有着割不断的联系。我不舍得让这艘大船沉底……”
薛素瑾心里难受极了。
那种感觉，仿佛在暴风骤雨的夜晚，被人从避雨的屋檐下推出去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埋下委屈，强撑着笑脸说：“波叔，您说的道理我都懂。而且，昨晚我也是一直在考虑这件事。”
“是吧，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你放心，有波叔在，这个董事长、总经理的位置，我绝对会给你保住，波叔拿项上人头发誓！”
“波叔，您不要说这么重的话，我相信您。今天下午，我就去递辞职报告。”
波叔在那边也是一番感慨，又好言安抚几句。
挂了电话，薛素瑾终于忍不住，红着眼睛走到窗前，暗自抹泪。
“薛总……”
周小样追过去，递给她纸巾。
虽然不知道电话内容，但她大概猜得到。
“没事，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搞定论坛，一定要多发帖子，澄清事实。”
“好的薛总。”
“去吧。”
周小样恋恋不舍地离开。
却说白发苍苍的波叔挂断电话，冲角落里坐着的人道：“嫂子，你觉得这么说如何？”
薛老太太叹口气：“唉！事到如今，也就只能这么说了。希望这孩子，能明白我们的苦心。”
“素瑾是个聪明的丫头，肯定能明白的。”
“那这段时间，公司里的事就多拜托您了。”薛老太太双手合十，“我这把年纪，也不能参与公司的事情。上回提起精神想管管，差点管出大事。”
“呵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想素瑾是知道你这个做奶奶的心思的。”
……
“明珠企业吗？我的天呐，明珠的老总杀人了？真是最毒妇人心！”
“你们知道吗？别看她外表纯良，实际上浪的很，在外头养了好几个小白脸。”
“听说她男人不举，夫妻生活不和谐。”
“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些资本家没一个好东西。”
“薛素瑾薛素瑾，削了员工削老公，削完老公削情夫，我看她这名字取的真是妙。”
舆论的浪潮，一叠叠，汹涌澎湃，席卷而来。
哪怕薛素瑾、周小样，以及公司里的其他公关人员拼尽全力，也是难以挽回颓势。
薛素瑾从没这么绝望过，即便是在春城。
舆论的压力，工作失意，原本一个简单的凶杀案，却变得扑朔迷离。
最让她绝望的，是这一次宋寻的表现。
从头到尾，他居然没询问过一个字！
刑卫队找他调查，他老老实实配合，回家也没说什么。
这几天，薛素瑾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孤岛。
可她身边，明明有那么多亲友。就连远在国外的父母，也对此事极为关注，每天打电话回来安抚她，让她不要焦虑，事情自然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出了这么大的事，奶奶这一次表现出乎意外的好。不但没责难她，反而处处呵护，居然有天中午，带着助理跑来家里吃火锅。
快七十岁的老人，跑来家里吃火锅！这可把薛素瑾感动坏了。
还有妹妹，推掉所有的邀约，专门在家逗姐姐开心。当然，她最主要的时间，都用来在网上和别人吵架。
可是，所有人做的这么多事，都让薛素瑾感激的同时，也感到更孤单。
似乎，她的生活里缺了点什么。
不能工作的日子，薛素瑾感觉十分空虚。这天，一早，她接到一个令人欣喜的电话。
“薛女士您好，案情有了新的进展。”
刑卫队的一通电话，让薛素瑾头顶的乌云，些微散了一些。
具体情况其实很简单，警方根据薛素瑾的口供，调取了当天她的行动轨迹监控录像，根据监控显示，受害人被害时，她压根不在现场。
这让她的嫌疑得到洗脱，刑卫队安慰她一番。
可这并不能改变薛素瑾的困境，毕竟舆论是把尖刀。
“我们出去散心吧，逛逛街。”薛素瑾对罗琳说，“天天闷在家里，我快发霉了。”
“好，但是倘若再遇到王虎来，绝对不能再跟他走，也不能做过多交流。”
罗琳说这番话是有依据的。
她的那个外国侦探朋友，对这件事也进行深入的研究调查。
研究的结果，让罗琳很震惊。
王虎来的一个助理姓张，居然和死者有过接触。
她暂时没把这条线索告诉薛素瑾。
毕竟查案是件很严谨的事，隔行如隔山。
万一薛素瑾情绪一激动，跑去找王虎来对质，没准会把事情搞得更复杂。
千叮咛万嘱咐之后，罗琳陪同薛素瑾出门逛街。
两人来到市区新的商业街——女人街。
之所以选这里，是因为薛素瑾觉得，自己在这里应该不会碰到王虎来。
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的气氛，让薛素瑾心情更佳。
却说宋寻这天‘闲逛’，其实是看到薛楚楚的一双演出鞋坏掉了，想起薛素瑾也差一双运动鞋，便决定来给她们买鞋。
他刚停好车，手机滴滴地响起。
“哈罗小哥哥，你在哪呢？”
那个动漫头像太眼熟了，这阵子，头像的主人可没少骚扰宋寻。
“我在街上，给老婆买东西。”
宋寻故意强调老婆二字。
“噗嗤！”王菱发来个笑脸，“小哥哥表开玩笑了。”
这姑娘，就是那天在巷子里被宋寻‘搭救’的那位。
确切地说，宋寻被她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