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别墅大门被打掉一扇,一个男人威风凛凛气势熏天地站在门口,冷冷盯着地上的两个人。
薛素瑾昏死过去,而赵建彬正坐在地上,从背后抱住她,两只手捂着她的嘴。
赵建彬被这人吓到,居然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你、你、你是谁?”他哆哆嗦嗦地问。
宋寻阴沉着脸冲上前去,一把抓住赵建彬的胳膊,将他狠狠拉起来。
巨大的力量,令赵建彬无法拒绝,他整个人几乎是被拖起来的。并且半边身子一麻,不由自主放开薛素瑾。
薛素瑾软软趴倒在地,宋寻看的心痛如绞。
他将赵建彬一扔,弯腰抱起薛素瑾,探查脉搏,发现没有生命之忧,便交给随后进来的罗琳。
“快送她去医院。”
“那这边……”
“不用你管。”
罗琳浑身汗毛竖起。
和宋寻相处这么久,她一直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宋寻宽宏大度,随和亲善。可今天,他完全带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如修罗在炼狱场。
再看怀里的薛素瑾,罗琳也是恨的牙痒痒,暗暗责骂自己:“罗琳,做这一行这么久,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知道,要不了多久,阁主就会把她召回去,没准以后再也没法执行保镖任务。
罗琳生而为保镖,保镖是半个杀手,以前师傅说,她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长了一双灵巧的手,有颗强大的心脏。
她无法想象,倘若不能继续从事这一行,自己还会做什么?卖早餐吗?
但和职业生涯比起来,罗琳目前更担忧薛素瑾。她紧紧抱着薛素瑾,冲出门去,冲傻眼的保安们喊。
“还愣着干嘛,快找台车来!报警了嘛?”
“啊,哦,报警了!车,车呢!”
保安们也意识到,这栋房子里,发生了了不得的事,一个个手忙脚乱,又不由自主听从眼前这个漂亮女人的安排。
却说别墅内,宋寻一步步逼近已经吓瘫的赵建彬。
赵建彬半边身子麻木,想站站不起来。
“你、你、你是谁?”他嘴唇哆嗦,声音颤抖,冷汗如瀑布一样流下。
这个男人好像一座移动的火山,分分钟能把他烧成灰烬的样子。
赵建彬内心深处,产生前所未有的绝望。
宋寻走到赵建彬跟前,蹲下来,盯着他,一字一句问:“你打她了?”
赵建彬本能地想要摇头,可身体却因恐惧而无比诚实。
他哆哆嗦嗦地点头:“打、打了几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哇~”
话没说完,赵建彬就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仿佛这样哭起来,父母、祖父母,就会像以往一样,及时出现,赶到他身边,替他解决一切麻烦。
然而不存在的。
啪!
宋寻一巴掌抽到他脸上,五指山高高隆起。
“哇!噗!”
赵建彬疼得大叫一声,眼泪哗哗流,张嘴吐出一口血,殷红的血里满是瓷白的牙。
他捂着脸,挣扎着用半边能动的腿脚拖动身体,向后躲闪。
这是人的力量吗?这是棕熊的巴掌吧?
赵建彬越看越觉得害怕,他的脸肿的好像包子,说话也开始漏风。
他边哭边问:“你、你到底是谁?”
啪!
又一巴掌抽过来。
宋寻弯腰拎起他的衣领,一字一句道:“我是薛素瑾的老公。”
咯噔!
赵建彬的心顿时坠入深谷。
完了,这是找上门来,复仇来的如此猛烈、迅速,让人猝不及防。
赵建彬就像一只从开水里烫过的鸡仔一样,软软地耷拉着,完全没有反抗和求救的欲望。
啪!
宋寻又是一巴掌抽过去,这一次直接断绝了他开口的机会——下巴脱臼了。
砰!
再一脚,宋寻把赵建彬从客厅踹到楼梯转角平台。
咕咚一声,赵建彬掉到地上又弹起来,撞到窗框。
厚实的防盗玻璃窗,将他再一次弹开,咕噜噜顺着楼梯滚下来。
宋寻走过去,低头盯着他,好像盯着一只令人厌恶的蟑螂。
“你、你撒了我吧……”
赵建彬哭着说。
宋寻冷哼一声:“杀了你?你对我老婆做了那种事,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
“没有,我没有……大哥,我没做那种事。”
“你碰她一根汗毛,都是死罪!”宋寻冷冷道。
赵建彬抖个激灵,再不敢开口。
他放弃所有的希望,闭上眼准备等死。
扑通!
又一脚狠狠踹来,他整个人凌空飞起,跌到客厅地板上。
赵建彬浑身发抖,好像散架一样。他要紧牙龈——主要是牙齿都掉没了,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
可是,赵建彬等了许久,也不见最后的拳脚和怒火降临。
他颤巍巍睁开眼,发现客厅一片狼籍,木地板碎了几块,茶几崩碎,刚装修好的新房,和他人一样,差不多四分五裂了。
而那个沐浴怒火而来的男人,已经不知去向。
外头起风,呼呼地从半扇门洞内灌进来,漆黑的夜晚,逐渐把赵建彬吞噬。
宋寻在追赶罗琳,去医院的路上,给狂龙打了个电话:“我要春城赵建彬家族,从此消失。”
电话那头,狂龙打个寒噤。
记不得多久了,宋寻没有这么怒火冲天过。
隔着一整座太平洋,狂龙都害怕那火把自己吞噬。
“好的,我马上去办!”
狂龙正襟危坐,严阵以待,不敢稍有懈怠。
四十分钟后,宋寻出现在医院里,罗琳正在急诊室外焦急地等待,而薛素瑾,已经被送入急诊室抢救。
宋寻脸色阴冷,眼眸看上去像一潭寒冰。
罗琳刀尖滚过来的人,甚至在棉国边境,遭遇过枪林弹雨,见过最惨烈的死亡。可此时面对宋寻,她依旧是噤若寒蝉。
“对不起……”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道。
宋寻冷冷地走开,靠着急救室门,透过玻璃看进去。当他的眼神落到手术台上时,寒潭融化,宛若沸汤。
罗琳靠着墙,慢慢蹲下来,双手捧住脸,无声地落泪。
她哭泣,为自己的成分不到百分之一,更多的,是担心自己的朋友。
薛素瑾不止是她的雇主,更是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