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路药材市场,于波店内。
于涛大马金刀地坐在八仙桌旁,另一侧,于震穿着唐装,摇着扇子。
32岁的于波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西装马甲,西裤裤缝笔直,皮鞋光可鉴人。
他给两人端来茶,拉张凳子坐在一旁,不满地说:“大哥二哥,你们每次来店里,别人都以为你们才是老板,我是打工仔。”
“哈哈!你算什么打工仔,充其量是个打工妹。”于涛笑道。
于波急了:“你才是打工妹,你们全家都是打工妹。”
于涛啪一拍大腿,怒道:“唉老三,你怎么还骂人呢?我说你是妹妹没错吧,那你生下来就是个妹妹,自己非要做弟弟。弟弟是你想做就做得来的吗?要我说,老老实实穿裙子嫁人吧,爹妈都给你气死了。”
于波上前抓起茶杯就要砸,俩人开始撕巴。
于震脸一黑:“够了,有完没完?”
“大哥,你看二哥说我啥呢,这是人格侮辱!”于波告状道。
“好了,都别吵了,说说那件事该怎么办吧!”
于震一脑门官司。
现在事情办砸了,雇主那边不好交差,搞不好,每年要损失一大笔订单。再搞不好,没准他们要去坐牢。
另外,陈光交代的差事,他也是没办好。那个叫宋寻的,到现在也没找着。
外头的事做不好,家务事也处理不好。
弟弟不像弟弟,妹妹不像妹妹,他感觉做哥哥好难。
“哥,去跟王老板说一下,这个事情可不可以缓缓。再说了,那小妞不是还没回江北嘛。”
于波从二哥身上下来,随手将茶杯放下,又拿毛巾擦去二哥脑门上的茶汤、茶叶。
“也只能如此了,老二,宋寻你找到了吗?”
“没有。”于涛郁闷地说。
“你快点,不要做什么都那么磨蹭。”于震有点烦了。
于涛道:“那谁晓得,姜仔做个小事居然把自己做残了?我就纳闷儿了,两个姑娘家,能把他打成那样?哥你是不知道,姜仔他……”
“他到底怎么了?”于震平时不管这些琐碎小事。
“他很惨,好像全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是好的。哦对了,听说就算是出院了,将来也要面临严厉的刑罚,据说身上黑料不少。还有,你们可能也会被连累喔。”陌生声音传来。
一个人云淡风轻地走进来,站在店门内,左右好奇张望。
三人一惊,同时站起来盯着他。
于震感觉特别可怕,这人什么时候靠近的?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们完全没有感觉到,若不是人家发声,恐怕自己被抹脖子都还没回过神吧?
“你谁啊?”于震站起来,宛若黑塔一样。
三兄妹当中,他是绝对的武力担当。
“宋寻。”来人道。
三人又是一惊。
“别吃惊了。”宋寻道,“来聊聊吧。”
他走到八仙桌旁坐下,比于震大马金刀十八倍。
宋寻往那一坐,于震顿时感觉自己是个弟弟,朝旁边闪了闪,气势萎靡不少。
“宋、宋先生?”于震半信半疑,态度却恭敬不少。
他歪着身子坐,面朝宋寻,对弟弟妹妹道:“还愣着干嘛,快去给宋先生泡茶,阿波,拿你店里最好的茶叶!”
“知道了。”于波嘟哝着,走向茶水间,没多久端出一碗茶香四溢的香茗。
宋寻推开茶盏:“我不是来喝茶的,听说你们找我?”
“啊,对对,我们找宋寻先生。”于震道。
宋寻掏出身份证,掩住号码,露出名字和照片。
于震瞄了一眼,赶紧堆起一脸笑容:“宋先生,瞧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哪有不相信您。既然您就是宋先生,那我赶紧跟光哥说一下。”
“光哥又是谁?”宋寻问。
春城地头地下世界的大佬,还远远达不到被他了解的档次。
“光哥,陈光,陈光金融、陈氏安保公司,都是光哥名下的产业。”于震堆笑道。
“他找我又是做什么?”宋寻很好奇,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这个我们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现在全城都在寻找宋寻先生。”
宋寻挑了挑眉毛,深吸口气,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差点忘记。”
三人一愣:“忘记什么?”
宋寻端起茶喝了一口,掸掉短裤上的灰尘,把凉鞋脱掉,站起来道:“我是来……砸场子的。”
说完,他抓起八仙桌,轻轻一掀,桌上的杯盘茶盏便纷纷滑落,稀里哗啦摔个粉碎。
三人大惊失色,忙跳躲开来。
于涛大怒,想要上前阻拦,被哥哥挡住。
“宋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于震急道。
于波抓起高背椅,冷不防向宋寻后脑勺砸去。
“尼玛,敢砸我的店!”
咔嚓!
宋寻轻轻举起拳头,头也不回。
椅子砸在他胳膊上,四分五裂。
于波倒吸一口冷气,有点傻眼。
宋寻回头一把抓向她衣领,不小心抓低了一些,顿时两眼一瞪,手速慢下来,接着触电般松开手。
“原来是个女的,居然没看出来。”宋寻歪了歪头。
“你!”于波气的转身捂着脸,冲进库房里大哭起来。
于震、于涛老脸通红,毕竟是自己的妹妹。
宋寻有点尴尬,感觉砸场子的气势就像是充满气的气球,被人用针扎破,嗤嗤漏气。
这可不行,他立刻想到薛素瑾昏倒,罗琳差点被小流氓祸害的场景,怒气值瞬间回满。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于波的店,变成垃圾场。
所有附近的商户都无比震惊,远远躲着围观。
“哟,那可是于三老板的店!”
“是啊,波哥的店呐!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把春城三虎的店给砸了?”
“啧啧,看样子,老虎也掉牙了。”
“你说错了,老虎牙齿是厉害,那也得分跟谁比,它要是跟暴龙比,比得过么?”
众说纷纭,大家看了好一阵好戏,却没人敢报警。
咻!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被丢出来,在半空划了一道近乎完美的抛物线,最后重重地砸在一台三轮车上。
那车夫见人肉炮弹掉下来,吓得慌忙逃跑:“妈耶!”
于涛又黑又壮的身体,把三轮车砸的稀扁,人也是疼懵了,半天没爬起来。
于震、于波瑟瑟发抖,都不知宋寻为哪般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