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位是谁啊?”薛老太太话音未落,周小样便激动地站起来。
“薛老太太,就是他们三个,在派出所外面打我。”小样边哭边说,“虽然他们裹的跟粽子似的,但是声音我记得,还有体型,都胖胖的有大肚皮,年纪还都不大。”
薛老太太脸一下拉老长:“你们三个,打一个小姑娘?”
三人忙摆手:“不不不,我们没有。”
“还狡辩,就是你们!”有大家撑腰,再加上心里委屈,周小样直接怼起来。
“是,是我们。”三人又带着哭腔承认。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啊?”薛老太太没耐烦了。
宋寻道:“你们想好再回答,最好选个人来做代表。”
三兄弟于是商量了一下,推举大哥出来。
那人怯怯地看了一眼老农,叫了声爸,又看看薛老太太,一脑门冷汗。
“老奶奶,人的确是我们打的,但是有人花钱让我们打人。”那人道。
“你个混小子,打人做什么?就你们这样的,还想找到媳妇?”老农气得直跺脚。
“爸,那也是那个大姨给我们钱,每人两千块,喊我们动手的呀!”
老农气道:“那动手也不能打女人呀,咱家本来就光棍儿多。”
“好了,你们家教的问题,回去自己慢慢解决,现在我问你,你们是不是有个小妹妹被送人了?”宋寻问。
“这个……”三兄弟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老大道,“我们有个妹妹被送人了,不过已经找回来了。”
“是吧?就是我们家的吧?”张美娟急忙道。
老大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怯怯地看了看宋寻:“不是,我们妹妹就被送到隔壁村庄,8岁那年我爸就去认回来了。”
“什么?哎你这人怎么搞的,上次可不是这样说的!”张美娟急地站起来,说话直喷唾沫星子。
“我就是这么说的呀!”老大急忙辩解,生怕说慢一句,再被人当皮球一样爆锤。
“你说送到我们这座城市的呀!”
“阿姨,天地良心,是你给钱,让我们这么说的!我们老娘在江北做保姆、钟点工,这才被你盯上的!”老大带着哭腔道。
老农气坏了,扑上去撕他儿子:“你个混球,我在家怎么教你的?你还想娶媳妇吧?”
“爸,我是想娶媳妇,但还得有命才行呢!”老大边哭边说。
“那咋就没命啦?”老农问。
老大两手一摊:“你看我仨,再不说实话就……”
老农愣了一下,叹口气不动手了。
薛老太太笑了笑:“事到如今,我大概清楚了。老大我问你,是有人给你妈妈钱,让你们一家人这么做对吧?这个人,就是她?”
她指着张美娟。
老大三兄弟猛点头:“老奶奶,我们发誓是这么回事。现在我们知错了,钱也不要了,就让我们好模样地离开就成。”
“哎,现在可是法治时代,有法律保护你们,谁敢乱用私刑?”张美娟道。
“没、没人乱用私刑啊!”老大慌忙辩解,“是我们自己不愿意干了。”
张美娟琢磨,肯定是薛素瑾背地里找了小流氓去教训他们,把这哥几个给吓到了。
不行,得再敲打敲打他们。
“大伯母,您要是真不相信,我们就去验证基因。”宋寻淡淡地笑了笑,“无论如何,基因不会说谎。倒是您家的两个孩子,和薛家传统背离太远,是不是也该验一下,看是否是家里的孩子呢?”
大姑小姑两家人都暗地里偷笑,心道:“这个上门女婿,平日里温温吞吞,关键时刻,还是挺能言善道的。这回,看大哥大嫂怎么圆。聪明的话,别上当就对了。”
“宋寻,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薛思仁反应过来,怒道,“你的意思是我戴绿帽子咯?”
“要死了,你干嘛上他的当!”张美娟被猪队友气到吐血,“他故意这么说,给我们泼脏水,你不说话就对了。”
“那我总不能看他污蔑你吧?”薛思仁辩解道。
“你真是笨到家了!”
薛老太太脸更黑了:“好了,他再笨也是我生的,怎么,要不要找他老娘来理论?”
老太太出马,张美娟立刻蔫了。
“现在事实清楚,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薛老太太道。
张美娟一愣:“妈,现在只是双方各执一词,哪有什么事实清楚啦?”
这老太太,摆明了是偏心薛素瑾两口子,怎么会这样呢?张美娟怎么都想不通。以前,这两口子在薛家的地位,那可是相当尴尬的。
“怎么,我说的话不算数了?”薛老太太道。
所有人都吃一惊,觉察到老太太这是想用家族权威强压一头,将这件事碾压平息的节奏。
那父子四个,自然也是看出来,地位上的差异,令他们感受到莫大的威压,大气不敢出一口。
“不,当然算数。”张美娟低头,小声道。
薛老太太道:“现在事实清楚,宋寻提议去验证基因。这位老大哥,我问你,你知道检验基因是什么意思吗?”
老农点点头:“就是看俺俩是不是亲爷俩。”
“对,科学道理是不会说谎的。如果你愿意,那就去检验。但是若你说谎了,我会起诉你侵犯我们薛家名誉,少则罚款,多则坐牢,你愿意吗?”薛老太太道。
老农一愣,忙摆手:“我们不愿意。”
这一表态,事实不清晰也得清晰了。倘若薛素瑾真是他亲生女儿,哪还有怕检验基因的道理?
“那么,你接下来该怎么做,心里清楚了?”薛老太太问。
“清楚了,我们马上走。”老农道。
“走之前,要不要再交代点什么?”宋寻问。
老农含涔涔地说:“有啥好交代的,都是那个大姐让我这么做的。”
“大伯母,现在可是事实清楚。”宋寻盯着张美娟,又看了看薛老太太,“奶奶,刚才您说的话可作数?”
“当然作数。”薛老太太点头,“张美娟,你回去收拾一下,把家里的房产基金股票所有的资产都整理个账目,交给我。”
张美娟灰头土脸,话也说不出口,只觉得这一次,是被恶狠狠咬下一块大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