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一打开,母鸡即两脚并拢,从鸡窝里一跃而出。
她普通平凡,长相一般,也从未下过金蛋。
阳光洒满庭院,照得母鸡头晕眼花。她踱了几步,每一步都走得犹疑不定、优柔寡断。
她先看到了那堆灰,每天早上,她都要在那儿嬉戏玩耍。
她在灰堆上打滚儿,粘得浑身是土,然后猛地抖动起翅膀,羽毛蓬起来,显得鼓鼓囊囊的。她的翅膀用力地扑扇,把晚上爬到身上的跳蚤也抖落下来。
接着,她又到盘子那儿去喝水。自从上次那场大雨过后,盘子里的水一直满着。
她只是喝水。
喝水的时候,她稳稳地站在盘子边缘,一小口、一小口地把水啜到嘴里,然后再仰起脖子,慢慢悠悠地咽下去。
接着,她又四下里寻找食物。
柔嫩的青草是她的果腹之物,昆虫和遗落的粮食也是她的美味佳肴。
她左啄啄,右叼叼,乐此不疲,不知厌倦。
偶尔,她也会略停下来,小憩片刻。
她头上戴着一顶弗吉尼亚软帽,双目炯炯有神,嗉囊鼓鼓溜溜。她昂首挺胸,一会儿侧过左耳,一会儿又侧过右耳,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声音。
待到确信没什么新鲜事儿了,她又重新四下里寻寻觅觅起来。
忽地,她又好似中风发作,动作僵硬,步履维艰。先抬起爪子,分开指头,而后再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
这一切,都悄无声息。
如此谨小慎微,轻手轻脚,宛若赤足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