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天气,可不能把普安图撵到外面去。冷风在门底下刺耳呼啸,普安图不得不离开了门垫。他要找个更舒服的地方,于是就把脑袋塞到了我们的座位中间。我们正胳膊挨胳膊,紧紧地挤在炉子旁,探着身子烤火呢。我扇了他一巴掌,我父亲踹他,赶他走,我母亲臭骂了他一顿,我姐姐则抄起一只空杯子朝他扔去。
普安图打了个喷嚏,晃悠到了厨房,看看有没有开饭。
然后他又回来了,全然不顾被膝盖夹死的风险,硬往我们围坐的圈里挤。这不,他已经在壁炉一角占据一席之地了。
他原地转悠了半天,然后在柴架旁边坐下来,就一动不动了。他静静地看着主人们,那眼神如此温婉柔情,大家没法不容许他留下来。不过,那几近烤红的柴架和拨弄出来的灰烬把他的屁股烫得生疼。
可是,他依然纹丝不动。
我们给他闪开一条道,让他走开:“滚!赶紧滚!你这个笨蛋!”
可他顽固不堪,执意不走。当门外那些迷途的狗被冻得牙齿咯咯直响、直打寒战的时候,普安图却守在暖暖的炉边,烤焦了毛,烫熟了屁股。他强忍着不嚎不叫,满脸苦笑,眼里噙满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