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人像空气一样遍布世界每个角落,虽然他们的体态和容貌各不相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的心灵家园,并用他们的信仰谱写不朽的传奇。那活生生的画面、高度的民族认同感令世人深思与惊讶。
犹太一神教是从多神教中发展而来的。公元前14世纪,埃及法老埃赫那顿在宗教改革中提倡崇拜太阳圆盘“阿顿”,把它作为埃及的唯一神。虽然并未得到公认,这种一神教的观念已有了粗浅的表达。但犹太学者们仍认为摩西是犹太一神教的创始人,理由是摩西所主张的一神教的教义与异教神话及特征根本对立,这样才为圣经思想后来的发展奠定了基石。
从以后的发展来看,犹太一神教具有几个很重要的特征:希伯来人与耶和华之间的契约关系;与一个圣地(耶路撒冷圣殿)、一个王朝(大卫王朝)联系起来的一个民族的神;不与偶像崇拜联系的神;创造天地与人类的神;使希伯来民族从埃及奴役等一系列苦难中救赎出来的神。
到希腊化时期,犹太思想家开始吸收希腊哲学,其中尤以亚历山大的犹太思想家最为突出。精通希腊语的犹太学者将《圣约》译成了希腊文,形成著名的《七十子希腊文译本》。在《亚里斯提亚书信》中,犹太学者向希腊人解释自己的宗教,说摩西“首先证明了,只有一个上帝,而且,上帝通过宇宙显现自己的力量。因为每一块地方皆充满着他的威权,在地上之民看来秘密发挥作用的万物,均不能逃脱上帝的眼睛”。在此,犹太学者指出“除我们自己之外,整个人类均信奉多神的存在”,并用石头或木头雕成形象作为偶像来崇拜。而犹太人“却保持了身体和灵魂的纯洁,抛却了所有无谓的偶像,崇拜高于万物的至能上帝”。
将犹太一神教与希腊哲学结合起来的最关键的一步是由斐洛跨出的。他把犹太一神教引入了希腊哲学,又用希腊的哲学思想来解释《圣约》。他将犹太一神教的观念加以哲学化的成果,是通过探寻圣经字面意义所含有的比喻意义亦即深层意义而取得的,借用希腊哲学中身体与灵魂、精神与物质以及心灵、意识等概念来阐析《圣约》。同时,斐洛运用了希腊哲学的思想逻辑,强调了作为宇宙心灵的上帝具有伟大的创造力并内在于万物之中,上帝是无限的、终极的。他认为,对上帝的存在,人们只能真正理解神圣力量的本身,只能看到神圣力量的结果。上帝是超验的,人可从自然的秩序中得到“创造者、父和统治者这一概念”。斐洛又引进希腊哲学中的“逻各斯”概念,认为逻各斯就是人们所遵循的上帝律法。他还用智慧概念来表述上帝,把智慧比喻为“上帝的长子”、“上帝的形象”、“上帝的主要信使”,通过科学、哲学、美德的智慧追求,人们便有了与上帝相会的无形媒介。
到了拉比犹太教的全盛时期,关于上帝存在的讨论仍是犹太一神教的核心问题。拉比们热衷讨论的是上帝的称谓与品性,因为上帝存在已为世人所接受。在讨论中,哲学家问拉比:如果你们的上帝不希望崇拜偶像,上帝为什么不取消它们呢?拉比是这样回答的:倘若所崇拜的东西是无用之物,上帝会取消它们;但人们崇拜太阳、月亮、星星和行星,难道上帝会因蠢人而破坏宇宙吗?拉比就是这样来确定上帝的绝对存在,而不去与哲学家作具体的讨论。
虽然在《圣约》的早期记述中,上帝是以人形向犹太始祖显现的。但在后来的记述中,上帝主要通过先知来传递旨意,是用语言而不是以人形向犹太人显现。圣殿被毁后,会堂成了宗教祈祷的场所,对上帝的称谓不直呼上帝本人,出现了“梅莫拉”这一新名称。在亚兰语中,梅莫拉意指“上帝之语”、“上帝之道”。该词的使用避免了直呼耶和华这一名称,较符合超验的上帝的本意。
后来拉比们又提出用“舍金纳”来称呼上帝,以表达上帝居于他的子民之中,在游荡旷野期间,居于幕篷中以及居于锡安山他的殿中。这个词的内涵后来日趋丰富,有时指在各种特别时刻上帝与人类的接近,有时又用来指进入深奥学问时的一种感悟上帝存在的境界,有时又与好客、仁慈、忠信等相联系。谈论上帝的方式,还有“宇宙之主”、“仁慈之主”、“天界上帝”等等。据说,那时拉比称呼上帝的词汇有90个之多。
中世纪的犹太教以各种方式来维护至高神上帝的绝对唯一性。在伊斯兰教势力范围内,犹太学者不遗余力地与异端意见进行斗争。萨迪亚·本·约瑟认为,理性与宗教并行不悖,我们能证明上帝存在是因为我们运用推理得出宇宙的形成在时间上有一个起点的结论。由于宇宙不可能创造自身,在它的外部具有一个唯一的无形的创造者,这个造物主从天中创造出宇宙,他就是上帝。他的观点成为中世纪犹太神学思想的重要来源。
虽然基督教也是一神教,但与犹太一神教相比,区别是明显的。例如,基督教使上帝肉身化,提出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的观点,均为犹太教所坚决反对。犹太教只承认上帝的唯一性与绝对性,不可化成具体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