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联(又称楹联、楹帖等),是悬挂或粘贴在墙壁和楹柱上的联语,是用汉语描述客观事物、表达人们思想感情的一种特殊的艺术形式。它具有诗、词的某些特点,但比诗、词更精炼、更工整,也更富有自己独特的艺术魅力。因此,它是中国文学艺术中的一种特有的形式,也是汉族文学艺术中独有的一大艺术特色。
汉族语言不同于其他民族语言,其他民族语言很难作出文字上的两两相对和形式工整协调的对联。汉语文字字形方正,结构优美,音节分明,声调匀称。因此,汉字便于形成对句,适合创作对联。
对联是中华民族文化中的优良传统,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千百年来,它一直为我国广大人民群众所喜爱、所欣赏,也日益为国内外汉学家所重视。随着中外文化的交流,它已流传许多国家和地区。
对联,一般是用古典艺术语言造句和修辞的,所以它十分典雅、精炼、优美。它的表现手法多种多样:或状物写景,或咏物言志,或抒情寓意,或缅古叙怀,或扬善抑恶等。同时,它又是与书法糅合在一起的综合艺术,两者互相映衬,更显出一种神彩飞扬、瑰丽典雅的艺术美。
对联讲究炼字炼意,作者常用精练的文字、巧妙的构思以及画龙点睛的手法,为读者创造出感情丰富、形象鲜明、构思奇特、意韵浓郁的各种作品,因而,它能引人入胜,发人深思,耐人寻味,给人启迪。思想健康、艺术精巧的联语,更是经久不衰,永放光彩。
许多联语,不但和诗、词同样具有高度的文学性和审美意义,而且富有广泛的使用价值,它与诗、词相比,能赢得更多的读者,使用的范围也更为广泛。
从对联发展史看,它萌芽于律诗之前,发展于律诗之后,鼎盛于诗、词日益衰落的清代,至今仍被广泛地使用。
我国对联的形式,其渊源极为久远。早在先秦时代,就出现了雏形的对句。例如《易经·系辞》中,就有这样的句式:“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乾知大始,坤作成物。乾以易知,坤以简能。”
又如《老子》中,亦有类似的句式:“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声音相知,前后相随。”这些对句(或称偶句、对仗句),尽管对得还不工整,但对偶形式已开始萌芽。这对以后骈文、律诗和对联的创作,却具有渊源关系。
对联究竟起源何时,其说不一。有人认为,最早出现的是五代孟昶的春联。据传,古代东海度朔山有大桃树,桃树下有神荼、郁垒二神,主管万鬼,如遇作祟的鬼,他们就把它捆起来喂老虎。后来,民间在春节时,为驱避鬼怪,便在桃木板上画上两个神像,这就是“桃符”。
到五代时,桃木板上的神像就演变为书写文字的对联。宋张唐英在《蜀木寿机》中记载:“孟昶命学士为题桃符,以其非工,自命笔题云:‘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相传,这是我国最早的一副春联。但这种春联,在当时还只是写在宽约一寸、长约七八寸的桃木板上,仍称“桃符”。又有人认为,后蜀宫廷题联,早已成为习惯,而孟昶不是最早的题联人。
谭嗣同曾考证:刘孝绰(南朝梁文学家)罢官不出,自题其门曰:“闭门罢庆吊,高卧谢公卿。”其三妹令姻续曰:“落花扫仍合,丛兰摘复生。”这虽是诗,但语句皆为骈俪,又题于门上,这应是我国最早的对联。
到宋代,春节粘贴对联,已成为一种普遍风俗。如王安石在他的《元日》诗中写道:“千户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这里说的“桃符”,其意还是孟昶当时所书写的春联。孟昶是五代后蜀的国君,后蜀不久为宋所灭,但这种在桃木板上题联的形式,宋代就被广泛地使用。以后,人们又用纸张代替桃木板写联,这与今天粘贴的春联,并无什么区别。
又据传,把“桃符”推广为春联的,还是明太祖朱元璋的事。朱元璋定都金陵后,在一次除夕前,他传旨:无论公卿士庶,每家门口都要粘贴一副春联。除夕晚上,他还微服出巡,见到五彩缤纷的春联,他非常惬意。当走到一家庶民门口时,见没有贴出春联,他很奇怪,一打听,原来这家是以“阉猪”为业的,不好意思写春联贴上。于是朱元璋就精心思索,亲自给这家写出一副对联,联云:“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割断是非根。”全联并未说出“阉猪”二字,但这个“阉”字的含义却充分地体现出来了,而且全联对得工整、确切,曲而不浮。第二天,他又来到这家门口察看,见门框上仍未贴出对联,他更觉得奇怪。当询问时,这家主人说:“因这副对联是皇上的御笔,我贴到神龛上供起来了。”朱元璋一听大喜,当即赏给这家主人一些银钱。由于皇帝亲自提倡春联,对联这一艺术形式就被广泛地应用于各种场合。不但婚丧、喜庆使用它,一些名胜古迹、驿店茶亭、官署试院、楼台亭阁等处,也都普遍地使用它。对联就这样流传开了。
对联,作为人们喜闻乐见的一种形式,逐渐得到了更加广泛的应用。人们在小至婚丧嫁娶、记事抒怀,大至国家大典、政局分争之时,无不应用。春联、寿联、挽联、贺联、名胜联、宅第联、答赠联、中堂联,名目繁多。后来,它不仅冲破了一般的喜庆范围,进入了名山大川、佛殿书院、清泉仙洞、画阁芳园、亭榭馆所,而且应用到宗庙祭祀、寿诞生辰、营建修造、落成迁徙、出行远游、入学考第、送往迎来……总之,一应大小事务,都有品题赠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