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为这个纨绔,鱼肉乡里,目无法度,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次王兄出手,一并将其拿下,定能令陛下难看羞愧。”
另一人急忙帮腔道:“包括公主殿下,识人不明,贪恋权势,一介女流也敢站在朝堂之上,莫非要效仿辽国萧太后,败坏朝纲不曾?王兄也要一起参上一本,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才行啊!”
张为听了只是冷笑,听三人一唱一和,仿佛维护世界的使命似乎就落在姓王的一人身上似得。
王御使被马屁拍的心慌怒放,不免有些飘飘然,摆摆手道:“两位严重了,身为御使,弹劾奸佞,维护朝廷不正之风,乃本官职责所在,且看我明日给这些败坏朝纲之人一点颜色瞧瞧,来,喝酒。”
饶是自认为养气功夫做到极致的周管事,此时也是目露杀机,听到对方要给大宋皇帝难看时,心中难免有些看好戏的心态。
但是,最后这些人居然牵扯到萧太后,那就是没有办法容忍了。
唐铭闻言怒发冲冠,他还以为这些人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原来还是抹黑污蔑这招,堂堂御史言官,居然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令人不耻。
唐铭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气的要去杀人。
张为抓住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坚定的摇了摇头,就算杀人也不能在黄鹤楼里面动手,而且他们弹劾自己,一旦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定会第一时间怀疑自己。
这些御史言官最擅长捕风捉影,搬弄是非,指不定会被他们说成什么?
如果说痛恨御史言官,恐怕还轮不到他,皇宫中的那位,多年来应该深受其害,如果可以动手,他早就杀的人头滚滚了。
张为眯起眼睛,瞳孔中闪过一缕危险的光芒,脑海中瞬间构思出好几种致人死地的方案。
熟悉张为的都知道,他这副表情就是想着害人了,当初福满楼酒店就是因为得罪了他,结果黄鹤楼屹立而起,一举成为餐饮界的扛把子。
至于那个田仁贵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破产了,店铺关门大吉,有传言说他离开了汴京,也有人说他回老家去了,事实上去了哪里无人知道。
可在场的几人都是当事人,心如明镜,黄鹤楼大厨杨万里与田仁贵的恩怨,对他们而言不是秘密。
据说某日杨万里罕见的去拜祭了自己的母亲,又不是扫墓的节日,如此反常,耐人寻味。
一个餐饮界大佬,从嚣张跋扈到凋零落幕,前后也就两个月不到。
但是现在,张为手上我有大宋日报,就相当于掌握了舆论的风向标,如果说栽赃陷害,张为应该是祖师级的人物。
周管事对这唐铭挤眉弄眼,二人暗中打赌,王启明被收拾需要的时间。
“咱们的确得好好整理下当今陛下的黑历史了。”有人皱眉沉思。
“照我来说,上次的秋猎,陛下不是也下注了吗,直接把陛下也弹劾了,告他不顾百姓死活,沉迷赌博,贪图享乐。”
……
张为越听越是心惊,宋朝对御史言官宽容到这种地步了吗?如果是清朝,保证这些人服服帖帖,不敢发一言。
其实老赵已经算难能可贵的贤明君主了,开明有魄力,对文臣简直到了溺爱的程度,他杀过军人,却唯独对文人很是宽容,即便这些臣子很令人痛心,他依旧没有挥起屠刀。
可是张为毕竟不合适帝王,他讲究的是,有仇必报。
此时,隔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次一轮的话题中心居然又落到张为身上。
“我大宋立国不易,你说陛下是否昏聩了,居然招张为这样的纨绔为驸马,在汴京无恶不作,田仁贵这样的好商人,关爱百姓,体恤伙计的人,据说就是此人暗中搞鬼,迫害流亡,世风日下啊。”
那人痛心疾首的说道,如果不了解前因后果,听到此等言论,定然以为隔壁几人是忧国忧民好官,敢做敢说,刚正不阿的形象跃然纸上。
张为被气乐了,依旧旁若无人的用餐,另外几人也是默默的吃着什么,脸色很是阴沉。
“王兄,家父说了,此事若成,顺天府会全力配合,抄福客来,日后汴京赌坊收益定有王兄的一份心意。”
张为饶有兴致的对这周管事挑了挑眉,好像再说,看吧,这些人准备对你的金饭碗下手了。
“无耻小人。”
周管事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他们大辽没有御史言官,成长的环境造就了他们喜欢直来直往,今日才算领教到,什么是杀人不见血,以权谋私。
他们这样黑白两道还算有交情的人,都受到波及,可见那些没有后台的商户,岂非任人鱼肉?
周管事愤怒,却没有失去理智,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强行压下自己喷发的火焰山,还是张为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将大宋日报与皇室捆绑在一起。
否则,今日恐怕也会成为这群蛀虫的盘中之餐。
皇帝表面上是推行变革,实际上却是成千上万的这种官员为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尤其是这些人动不动站在道德至高点,谁能受得了。
唐铭举手,压低了声音道:“我实在忍不了了,怎么办?”
“时机未到。”张为摇头道。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唐铭握紧拳头,他向来稳重,但是今天却想放纵一把。
“等赵钟庭回来之时,就是我们全面反击之刻,放心,这条狗由你亲自开刀。”张为开口,唐铭只得放弃杀人的冲动。
就在此时,隔壁又开始作死了。
“几位客观,你们要点些什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服务员,拿着特质的铅笔,在小本子上准备纪录菜名。
“你们黄鹤楼就是这样招待贵宾的吗?人都来这么久了,居然现在才到,看不起本官吗?”说话的依旧是王御使。
“怠慢之处,我代表酒店向各位道歉,店里实在太忙,抽不开身,现在马上安排你们的菜品,请问来点什么?”女服务员依旧保持着极高的涵养,微笑着解释道。
“如果道歉有用,要国法有何用。”一人依旧不依不挠的冷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