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仁方笑着摸了摸尚碧卿的头道:“爱从来都是自私的,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一样,只是我们生下来的时候就注定了今生的路。既然老天不让我们碌碌无为的生活,那为何我们不按照老天给我们安排好的路医病救人多做善事?其实幸福最重要的就是两个人能在一起相知相爱,白头到老。不管是在田间耕作的农民,还是丹王,药铺的大掌柜。这些只是身份地位换了,本质都是一样的。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天尊他老人家还要我悬壶济世医病救人那,不会收我的。”
“恩,若是天尊他老人家敢收你,我就上天和他讲理去。”尚碧卿故作萌态握起小拳头道。同仁方虽知最后一句话看似玩笑,其实包含了尚碧卿对自己的一往深情。
同仁方将尚碧卿搂在怀中暗暗发誓,今后一定不让尚碧卿担心。不过,同仁方所发的誓言似乎并没有被上天听见,当天夜里三清药铺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同仁方披上外衣来到前屋,卸下一块门板后发现门外有一人甚是焦急便问道:“你是谁三更半夜的跑到我三清药铺所谓何事?”
那人气喘吁吁的咽了一口唾沫道:“回丹王话,我是王家的下人,我们家主让我来通知您赶快去一趟疫区。”
“这么急?可是出了什么事?”同仁方感到有些不妙,若不是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王四喜绝对不会这么晚了跑来打扰自己。
“家主说,死了好多人,疫病突然大面积爆发了。”那下人道。
“什么!”同仁方惊道。前几日一个都没死,怎么今天好好的突然就爆发了,难道和丹药有关系?
“其它几位家主都知道了吗?”同仁方问道。
“我想此时应该知道了,家主还派了其它人去通知。”那下人回答道。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就来。”同仁方匆匆回了房,那下人便在门口候着。
同仁方在距离自己房屋还有些距离的时候便脚步放缓轻轻的走过去,他虽然和尚碧卿两情相悦但毕竟没有举办婚礼,两人也不敢越雷池半步,这两人就在互相对面的房屋住着。
同仁方在屋里换好了衣服,轻手轻脚的出来带上了门,可是这一切还是被住在屋子对面的尚碧卿看在眼里。当同仁方带上门转身的同时发现对面屋子的门已经打开尚碧卿倚靠在门边道:“小心些,早上我煲粥等你回来一块儿吃。”尚碧卿望着同仁方甜甜的笑着。
“哎。”同仁方也报以微笑点了点头,内心涌起无限的感动!
当同仁方来到隔离区的时候另外三位家主已经先一步赶到,众人都聚集在隔离区的临时办公室内听着王四喜的叙述。
“你们走后我又对服药的病人检查了一遍发现病人的病情还在继续好转便睡下了。谁知道到了后半夜在病房内当值的下人们突然来报,说有大批病人出现剧烈咳嗽的症状,有些人因咳嗽窒息,有些人咳中带血。我就马上前去病房查看,结果这些人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全部相继吐血而亡。根本没有医治的时间,期间我想拿张家主所炼制的丹药喂服可是根本就喂不进去,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二十多人就这么走了。唉~~!”王四喜心中悲苦。
“一下子走了二十个?都是服用丹药的人么?”齐进笙问道。
王四喜点了点头。
“不会是丹药有问题吧?”齐进笙摸着胡子猜测道。
“可是当时病人服下诸位都看到明显有好转的起色,应该不会是丹药的问题。会不会是他们后来又吃了什么东西与丹药有了反应?”张谨贺道,他自然不想丹药有问题毕竟现在自家的丹药工坊已经全力开工生产治疗疫病的丹药,如果丹药有问题那么他不知道要赔出去多少。
“绝对不可能,这些患者晚上就喝了一些稀粥和配了一些咸菜。没有听说过这两种食物能和什么丹药起反应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四喜摇头道,一听王四喜这话张谨贺的心里立马凉了半截。
“我记得当初服用丹药的由三十多人,剩下的人的病情如何?”同仁方问道。
“剩下的那些人病情还算稳定。”王四喜想想道。
“大家将那服药的三十人的病史翻出来。”同仁方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道。
几位家主合着自己的管家们开始在一大堆的病史里面翻阅查找,片刻后这三十多人的病史被单独挑选出来。
“大家看看能不能从这些病史中找出什么端倪出来。”同仁方道。
众人在灯下将这些病例一一阅读完毕后白齐天先道:“疫区有划分为三个区,轻、重、危重。而今晚的死者在这三个区中都有,这就更加肯定了一点今晚这些病人的发病是有诱因的。”
“白家主的意思是说,这种丹药其中至少有一味药材可以引发体内疫病的迅速爆发?”张谨贺有些颤声的问道。
“当然,至少一种。因为王家主先前说过,病人在服药后就进食了米粥和咸菜这两种食物,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解释今天晚上出现的这种情况。”白齐天道。
“那先前的病人病症的好转又如何解释呢?难道是回光返照?”张谨贺仍然不死心的问道。
“回光返照是不可能的,回光返照这种症状只会出现在将死之人身上。为了观察丹药的效果,这次服食丹药的三十多名病人特地从轻、重、危重三个区域挑选出来。而这次死亡的二十多名病人中都涉及到这三个区域,你觉得二十多人几乎在同一个时间内产生回光返照的症状可能吗?张家主?”同仁方的一席话最终打破了张谨贺仅存的最后一丝幻想,张谨贺目光呆滞扑通一下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突然他又猛的站起来对着边上的左东成焦急道:“去,赶快回去停止所有的丹药生产。”
这个时候了还利字当头,几位家主不由的暗暗摇头。
沉寂了片刻后,齐进笙先道:“难道初期的病患身上所反映出来有所好转的迹象也是假象?”
“不然,当初所丹药的病人全部都有好转的迹象这说明了丹药之中有几位药确实能治疗。不,应该说能抑制病情的发展。但是只是治标并不是治本,若是想找到最终能治好疫病的方法,我想只能从这丹方之中将里面的丹药一味一味的剥离出来分别实验。找到能抑制这种病症的药材后,再从这些药材方面下手寻找其药性相同的药材慢慢实验,才可能最终炼制出能有效治疗疫病的丹药。”同仁方想想道。
“难啊,一味一味的去试药试错了可就是一条人命。”王四喜摇头叹道。
“除此之外也没有其它的方法了。”同仁方无奈道。
此时屋外传来了公鸡的打鸣声,众人将头望向窗外只见天边出现微微的一抹鱼肚白。夜晚即将过去,好在之后再没有传来噩耗。
“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我将上次的丹方再多抄写几份拿给各位研究一下,看看能否将丹方之中的几味药材调换一下研究出对抗这次疫病的丹药来。”同仁方一边说一边拿起边上的纸笔开始抄录,张谨贺听到同仁方要将手中的丹方公布于众之时嘴角抽搐了一下。
自己所炼制的丹药对疫病无用已经亏了一大笔,若是同仁方再将丹方公诸于众那么自己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张谨贺笑了,笑的非常大声,连泪水都笑出来了。
“哈哈哈,同仁方你真是狂妄自大,还妄想修改丹方?你真当自己是天尊转世?姑且不说这张丹方是否真是天尊赐给你的,就算是祖宗传下来的丹方哪不是经历了上百年的经验积累才产生的?哪一位创造丹方的先辈不是当世神医?就凭你一个才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也妄想去改丹方,狂妄,自大。至于这些病患,我看他们是死路一条没的救了。”张谨贺站起身来拂袖而去,自今日起他打定主意对这群病患不管不顾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在张谨贺看来既然无利可图,只要将这群病患隔离在镇外疫病不传进镇子,剩下的事情就与自己无关了。
张谨贺开门离去后一阵风由门口吹了进来,将桌子上的白纸吹落了一地。同仁方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白纸一边道:“身为医者不但要有救死扶伤的坚定信念,更要有破而后立勇于创新的勇气。不错,创造丹方的每一位老祖宗都是一代名医,称之为神医也不为过。可是,他们年轻时知道自己今后会成为一代名医吗?我想他们并不知道,促使他们一步一步走到这个高度的并不是有人告诉他们,他们今后一定能成为一代名医。而是他们对病患不离不弃,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救到底的信念。不要对自己的力量妄自菲薄,要相信我们并不比老祖宗们差,老祖宗们也是像我们这么走过来的。”
同仁方拍了拍白纸上的尘土将其放在桌上,白纸最上面的三张就是同仁方已经写好的丹方。剩下的三位家主听了同仁方的一席话,忽然觉得全身热血沸腾。
白齐天拿过最上面的一张丹方自嘲的笑了笑:“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要你这个小辈来开导。是啊,还未与病魔抗争到最后怎能轻言放弃。”拿过丹方后白齐天用力的拍了拍同仁方的肩膀,心中充满激动。
“是啊,我们似乎一直以来都将祖辈们想的太过伟大。伟大到我们需要一直抬头仰望,伟大到我们认为自己终身都无法超越。所以一直在丹方的研究方面束手束脚,如今咱们也放手一搏,说不得能救活这些人,也算是一件大功德。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王四喜要是能救那么多人要造几级浮屠?我不求别的,只希望百年之后能到天尊脚下做个小药童就行。”王四喜也笑嘻嘻的从桌子上拿起一张丹方。
齐进笙拿过桌子上最后一张丹方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同仁方,片刻后道:“正如张谨贺所说你很自大,也很狂妄。我不知道你的自大和狂妄从何而来?但是,我看好你。我现在渐渐觉得你能坐上丹王之位似乎并不是纯粹靠的都是运气,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一些什么东西。虽然我现在一时之间想不清楚,不过我想我今后肯定会弄明白的。从今天起齐家的医典对你同仁方开放,你有空的话可以随时过来参阅。”说完这话齐进笙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齐天和王四喜两人脸上同时露出惊讶之色,随之转变为喜色。两人双双对同仁方竖起来大拇指道:“厉害,厉害。”同仁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道:“我怎么就厉害了?”
“丹方镇四大家族之间从来就没有谁服过谁,如今丹王和新成立的商会会长都由你这个毫无背景与资历的毛头小子担任,你可知你现在是如履薄冰?若是现在有人给你下绊子,使得你给商会带来损失让你主动请辞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白齐天之所以服你,一来你与我白家有恩,二来你炼丹之术卓越,懂得一炉三炼之法是个可造之材。”白齐天缓缓道。
“没错,我王四喜服你是因为你为人秉性正直。丹王大赛之时还为白家主说过项,加之天尊又赐你丹方。呵呵,天尊钦点的丹王人品还能差?”王四喜也哈哈笑道,前面的两位家主的见解倒还说的过去,只是王四喜最后的那一句话让同仁方不知说什么好。
“这老头到现在还认为这丹方是天尊所赐,入邪了吧?”同仁方的嘴角一抽一抽的。
医典与丹方一样同为四大家族的不传之秘,里面所记载了一个家族创始以来所有收录的各种古怪病史,只不过医典比起丹方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商业价值。同仁方虽为鬼面丹,自己手中也有一些医典,但是比之四大家族来说几乎可以算是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