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丹王决赛如期举行,当天丹方镇的所有居民几乎都放下手中工作前来观看丹王大赛的最终决赛。台下人声鼎沸密密麻麻的人群挤满了看台的各个角落,甚至还有人爬上了不远处的房顶。
就连王家家主王四喜和白齐天都来了,他们在台下早已占据了一块地方。同仁方的目光与两大家主接触的时候,两人都给了同仁方赞许的眼神,特别是王四喜他的眼神中除了有赞许之色之外还捎带一点感激。
三位参赛者面带笑容的站在台上,张谨贺目光不时的在台下各处扫来扫去。胡斐从边上走过来小声道:“人都布置好了,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张谨贺没有转头面带笑容的小声道:“今天是我们的大日子不容有失,如果那人出来搅局捣乱你知道该怎么做。”
“您放心,我不会让他影响到比赛的,保卫团的人已经将这里都包围了。如果到时候他出现来破坏我们的好事,我就直接……”胡斐做了个手刀的样子,张谨贺点了点头。
“接下来请大会派专人检验参赛者的丹炉及药材。”司仪道。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同仁方忽然跳出来制止道,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同仁方。
“由大会的人来检验丹炉和药材我觉得有失公平。”同仁方此话一出不论台上台下震惊一片。
“同仁方,大会历年来都是按照这个流程来举办的都没有人说不公平,你只不过第一次参加丹王大赛,让你运气好混到了决赛,你就目中无人想挑战大会的权威了?”张谨贺叱喝道。
“我并没有挑战大会的权威,反而我这么说是为了所有参赛者的利益着想。当初四进二的时候我就发现这种大会由专人检验参赛者丹炉和药材的方法有弊端,只是当时我脑子笨没有想出解决的方法所以没有提出来。”同仁方向着张谨贺笑笑道。
“哦,那老夫倒是要洗耳恭听看看你发现了什么弊端?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老夫就要请汤镇长治你个扰乱大赛正常进行之罪剥夺你的参赛资格。”张谨贺不满道。
“首先我要先问一个问题,大会派来检查丹炉和药材的人您认识吗?齐家主?”同仁方向着齐进笙问道。
“不认识。”齐进笙摇了摇头。
“那张家主,您又认识这些大会派来检查的所谓专人吗?”同仁方看向张谨贺。
“自然不认识,大会为了防止有人徇私舞弊专门派人挑选一些和四大家族没有瓜葛的人过来检查参赛者的丹炉和药材,这是很正常的事。”张谨贺笑道。
“嗯,没错这是很正常的事。张家主您也说对这些人不认识,那么这些人学识阅历您自然也是不了解的对吧。众所周知在丹方镇,论起炼丹之术就数四大家族为首。其他人是怎么也不能和您们比的,若是你们在丹炉或药材上做些什么手脚……我是说如果,当然我相信四大家族的家主为人自然是不会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的,又或者某些居心不良但手段高明之人在家主们的丹炉或是药材上做上什么手脚那吃亏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参赛者?您说是吧?”同仁方反问道。
“简直是荒唐,现场守卫森严何人能做什么手脚。”张谨贺笑道。
“哦,我在参加十进五的比赛时现场烤药不知道张家主看见没有?”同仁方问道。
“我……我的当时在专心炼丹没注意。”张谨贺道。
“那齐家主看见了没?”同仁方又转问边上的齐进笙。
齐进笙不知道同仁方要说什么,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张家主没看见不要紧,台下的两位家主可以帮我作证,场外的百姓也可以帮我作证。我为什么要在炼丹的时候去烘烤药材?我不是显摆,而是我炼丹的药材被人掉包了,就在这里,就在刚才张家主说的守卫森严的这里被掉包了。”同仁方指了指地面。同仁方现在的气势已经完全压倒了张谨贺,在鬼面丹同仁方的眼前张谨贺所谓的家主身份与气势简直不值一提。
“那或许是你在来之前就被人掉包了也说不定。”张谨贺不服道。
“丹王大赛此等大事怎能不慎重?来之前我检查了一遍,在路上也是我亲手提着药材包的,药材包唯一离开我身边的时候就是大赛开始前由保卫团看守的那段时间。”当时的情况现在谁还记得到,反正现在同仁方是苦主他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张谨贺听到这里,顿时语塞。
“我在这里并不是追究谁的责任,我只是想避免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如果当时大会允许参赛者在比赛前先自己检查一遍自己的药材,那么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当然为了公平起见,大会也可以允许参赛者互检对方药材和丹炉,不过旁边要有人从旁监督,以示公正。”同仁方向着汤世宁道。
“在比赛前自己检查一遍自己的药材我没意见,但是让参赛者互检……你怎么就知道对方炼丹之术就一定高深,任何人做手脚他都一定看的出?”张谨贺反问道。
“如果看不出那也只能证明他学艺不精,学艺不精者如何能当上丹王?汤镇长,您看这个方法可行不?”同仁方看向汤世宁道。
“老夫觉得仁方兄弟的方法可行。”在台下的白齐天赞同道。
“我也觉得可行。”王四喜也接着道。
“两位家主已经失去比赛资格了,还是少说话在下面好好看着吧。”看到白齐天和王四喜跳出来跟自己唱对台戏张谨贺不爽的冷声道。
“我也觉得同仁方的方法可行,那些大会指派的什么专人老夫信不过,老夫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眼睛。丹王大赛非同小可,自然是自己检查放心些。”齐进笙也同意同仁方的建议。
“要公平,要公平!”人群中东一句,西一句的有人喊出,渐渐的台下的百姓都被带动了。一开始喊的这些人自然就是莫言雪安插在群众中的马匪们。
“这……”张谨贺臭着脸看向台下喊声如潮的百姓们,跟风和看热闹一直是国人们的本性。
张谨贺转头看向汤世宁,汤世宁微微的摇了摇头。三大家主都赞成由参赛者互相检验对方的丹炉和药材,再加上民意不可违,张谨贺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三人依次对另外两人的丹炉与药材进行检查,先由同仁方检查齐进笙的丹炉、张谨贺检查同仁方的丹炉而齐进笙则检查张谨贺的丹炉。
张谨贺检查丹炉时心不在焉,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齐进笙的身上,当齐进笙检查完自己的丹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时候张谨贺的心才放了下来。
接下来继续互换检查,由同仁方检查张谨贺的丹炉。同仁方一边仔细的检查丹炉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每当自己检查到炉脚的时候张谨贺都会停顿下来表现出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同仁方冷笑一声继续检查。
片刻后,两大家主都检查完毕了只剩下同仁方一个人还在慢慢磨。张谨贺不满道:“同仁方,我们都检查完毕了你还要检查到什么时候?难不成都要全场的人等你一个不成?”
“呵呵,我是被张家主的这丹炉独特的造型给迷住了,不由的多看了两眼。你说丹炉不就是拿来炼丹之用的?张家主还搞个镂空,真是别具一格让同仁方打开眼界。”同仁方此时已经找到那暗格的透气孔,他在站起来的时候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然后跺了跺脚,好像是蹲久腿麻了活血一般。
在别人眼里或许这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在那帮马匪眼中却是一个暗号。
“卧槽,你小子想趁着人多摸我钱是不是?”人群中一人高声喊道。
“谁摸你钱了?你自己钱丢了就怪别人你讲理不讲理?”另外一人也喊道。
“刚才就是你小子的手在我兜边上蹭来蹭去的,还说不是你?”丢钱那人道。
“那么多人你怎么就知道是我的手?”另外那人一脸怒气道。
“看样子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是不会说实话了,揍你姥姥的。”被偷钱的男子一拳砸那人面门上。
“打架了,打架了。”围观的人轰的一下散开了。
台下这么一闹腾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去,同仁方趁着这功夫将一块软泥在那通风口处一抹,将洞口堵实了。这软泥在高温下不但不会脱落反而会越来越硬,张谨贺这一暗格的丹药算是废了。
张谨贺在被场下影响的一瞬间马上回过神来,他看向同仁方时发现同仁方还在看着场外,心中疑心渐去。
直到胡斐保卫团的人将两人带离比赛现场,才使得这一小插曲结束。
接着司仪上台宣布决赛比赛规则,比赛不限时间但所炼制出的药材必须够病人康复之用,炼制好的药材放在会场中间的桌子上由专人监管,大赛的结果由病人恢复的速度和程度来决定。
按照药性上来看,同仁方与齐进笙必须炼三炉而张谨贺要炼两炉。
“开始。”随着一声令下台上三人第一时间开始动起来。齐进笙没有先处置一旁的药材,先在炉下升起火来他依然使用上一次的炼丹手法。
张谨贺也同齐进笙一般一开始便在炉下点燃柴禾,另一边快速的取出成品或是半成品的药材进行加工,然后以自家独特手法制成药丸投于炉内。
同仁方则是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手中药刀在空中飞舞,爆出片片银光。银光所到之处药材齐齐断裂,每一根被切断药材的长短恰到好处丝毫不差。
台下坐着的王四喜与白齐天看着同仁方的表现不由的齐齐点头,王四喜看向白齐天问道:“据闻同仁方前些时间在你手中学艺,这些也是你教他的?”
白齐天捋着胡子笑呵呵道:“这一手漂亮的刀工老夫可是耍不出来。”
王四喜不由向白齐天投去鄙视的眼神心道:“敝帚珍自的事情你白齐天可没少干。”
“快看张家主已经开始往炉内投药材了。”边上有人道,白,王两位连忙看去果然看见张谨贺往丹炉中投放已经成型的丹药。
“张谨贺的速度又变快了。”白齐天道。
“我不这么认为他能提升的这么快,他肯定又使诈了。这个老匹夫,为了赢连作为一个家主的尊严都不要了,若是让他坐上丹王之位,当真是老天无眼。”王四喜愤愤道。
其实王四喜猜的是对的,张谨贺是使诈了。张谨贺的炼丹量是两炉,他已在暗格内放好了两炉成品丹药的数量。但是表面功夫他还是要做的,就是说他必须做足两炉丹药的量扔进炉内。至于扔进去的是什么台下的人如何知道,他们只知道张谨贺制作丹药的速度非常的快。
对于此事张谨贺的做法不但白齐天和王四喜看不透,就连台下众多炼丹作坊的老板也看不透还以为张谨贺又发明了什么新的炼丹手法。
再看同仁方,两大家主已经开始炼丹了但他还在加工药材,一处理就是三份。
“同仁方在做什么?药材不是应该炼制一炉加工一炉的吗?”王四喜问向边上的白齐天,白齐天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同仁方并没有回答。
只见同仁方拿出三个圆形可以打开的铜球分别将三份药材放入三个铜球之中,并在铜球中注入少量清水。然后他将三个铜球丢入混沌炉内,在炉下加以猛火拿出手柄插在炉体之上转动炉体使之均匀受热。
“这……这不可能。”白齐天瞪大了眼睛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但是白齐天,王四喜、齐进笙、张谨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全都呆住了。
齐进笙忘记了添柴,张谨贺忘记了搓药丸,齐进笙看着同仁方见鬼似得叫起来:“我知道了,那是混沌炉,那是混沌炉,你使用的是一炉三炼之法,是谁教的你炼丹术?是谁?”
“齐家主,虽然你也是参赛者但是在炼丹时禁止大声喧哗,否则取消资格。”汤世宁在后面大声喊道。
汤世宁的这一喊把两人的魂都喊回来了。齐进笙一边加快手中的动作,一边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嘴唇已被咬出丝丝血迹但自己似乎全然不知。张谨贺搓丹药的手也没那么利索了,在颤抖的双手下搓出来的丹药已经没有那么圆润。
张谨贺嘴中哆嗦的念道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早已失传的一炉三炼之法他如何会的?这肯定是他故弄玄虚自知炼丹之术上不如我们便耍些小手段,然后乘机赢我。是的一定是这样了,绝对不能被外表所迷惑,所蒙蔽。”
张谨贺不断的说服自己,可是不断颤抖的双手却表示这这种自我暗示却没什么多大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