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开始。”随着司仪的一声令下,四位家主的双手几乎是同时动了起来。
白齐天双手处理药材,一只手拿药杵捣药,另一只手用切药刀斩切药材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张谨贺将事先准备好的药材粉末倒入水中,那药材粉末遇水之后居然如变的十分具有粘性,然后张谨贺再将其搓揉成一般丹药大小。
此举看的莫言雪目瞪口呆道:“原来炼丹就跟搓糯米丸子一样啊,先搓好然后放进去煮一煮就熟了。”
同仁方敲了一下莫言雪的脑袋笑道:“这哪里是搓糯米丸子?张谨贺在四大家族中以炼丹速度见长,有一种独门秘方可以将药材均匀融合在一起,在丹炉外先成型然后再炼,这样可以大大的提高丹药炼制的速度。”
齐进笙还在比赛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开始生火给炉子加热并且炉中无水,看的台下各位一片茫然。
“现在就开始给炉子加热,等齐进笙将药材全部准备完毕的时候那炉子该有多烫?药材扔进去不是瞬间就焦了?”莫言雪惊讶道。
“齐进笙炼制的是造化生血丹属于热性丹药中的上品,炼制这种丹药的环境必须保证一开始炉内就有较高的温度。据说齐进笙的丹炉内部是特制的,在加水的一瞬间蒸汽可以托住炉内药材使之不碰上高温的炉底,至于内部是何构造就不得而知了。”同仁方也是紧盯着齐进笙解释道。
四大家主中最不紧不慢的要算是王四喜了,他也是一开始就升起火来。不过那丹炉下没几根木材,估计那火势也就刚好能把炉子弄热。王四喜与张谨贺一样带来的也是经过处理好的药材,他将所有药材一股脑的全丢进炉内,然后搬过一张小板凳拿着一把扇子专心致志的扇起火来。
三大家主在一边忙的热火朝天,王四喜却在那里一副扇扇子烧开水的模样,可偏偏炉子下面却没几根柴禾。
“他在干嘛?”莫言雪拉了拉同仁方的衣袖问道。
“炼丹啊,还能干嘛?你不会也以为他在烧开水吧?”同仁方哑然道。
“可是你看那么大的丹炉下面才几根木材,他能不能将丹炉中的水烧开都不知道,怎么炼丹?”莫言雪伸出小手指了指。
“碧平丹属于凉性丹药,与齐进笙的造化生血丹是完全截然相反的。炼制此丹的水必须由冷而热,他必须控制好时间,一旦炉内水开了便是成丹的时候,王四喜必须将水开的时间控制在两炷香到三炷香的时间内。”同仁方道。
“那还不简单,水快开了撤点木材不就行了。”莫言雪好不在意的说道。
“你当四大家主各个的炼丹手艺真的如此简单?告诉你炉内水温只能升不能降,否则凝聚好的丹药就散了。”同仁方笑道。
四大家主在众人面前炼丹已是五年前的事情,每次家主们独特的炼丹手法都会让百姓们叹为观止,每个人在家主们炼丹之时都睁大了眼睛想从中学到个一招半式。可是,想偷师又岂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白齐天炼丹的步骤与之前的参赛者不经相同,但是他就胜在一个“快”,处理药材快,生火快,对炉内药材的情况预判快,往往他用别人三分之一的时间就能做好别人想要做的事。想偷师,行!你只要能练到白齐天的速度就成,但是在一般人看来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齐进笙将丹炉烧红后倒入冷水,炉内一片水蒸汽。在蒸汽冒起的同时将药材放入,无论是在眼里、时机的把握方面都惊人的准确。想偷师,呵呵!若是没有他亲自传授你其中诀窍,你在放药的同时手绝对会被炉中冒出的蒸汽烫伤。
张谨贺自然是不用说了,若没他的独门秘方你或许能用面粉能将药材弄成丹丸状,但是我保证炼出来的绝对不是丹药。
至于烧开水的王四喜,我想在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没有人会愿意在丹王大赛上学人家烧开水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场上的观众各个都紧张非常,但场中的四位家主却是一脸的平静。
一炷香、二炷香时间已过。当二炷香刚过的时候张谨贺开始撤火了,另外三位家主不禁侧目而视心道:“这么快!”炼丹的时候同仁方一直在注意张谨贺的举动,只见他每每走过左侧第二个炉脚的时候都会与丹炉拉开一步的距离,若非仔细查看并不容易被人发现。丹炉开启的时候同仁方也密切注意张谨贺的举动,只见他走到那个炼丹时可以绕开的部位在不经意间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某处。然后,他打开了炉盖从中取出了丹药。
“这么快!”
“是啊,张家主这次的炼丹速度比起五年前又提高了不少!”
“是啊!”边上的百姓一边谈论一边不住的点头。
“哼,早炼好了当然速度快。不要说两炷香的时间,就算是一炷香的时间张谨贺也能拿得出成品丹药,若真是再这么炼下去好药都要炼成渣了。”同仁方心中冷笑道。
打开丹炉后张谨贺装模作样的从中拿出一把丹药,丹药分为两种颜色一种微红、一种微蓝。张谨贺将丹药交给边上大会安排的专人并尾随其后来到凉棚,来到凉棚后问明症状后处张谨贺亲眼见病人服下了微红色的丹药后便坐在边上闭目不语。
此时王四喜的炉内冒出滚滚蒸汽,王四喜肥肥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个笑容。他用衣袖抹了抹满脸的汗水开始撤火。虽说王四喜知道自己的炼丹技术不如张谨贺,但是他也不想就此认输。同为家主的他怎么也要搏上一搏,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张谨贺的炼丹速度比往年居然提高了这么多让他大吃一惊。
不过好在炼丹的速度并不是比赛的全部,自己为了丹王大赛可是拿出了血本,并且自己炼制的丹药比起张谨贺的咳嗽药高上一个品级,若是后面药效发挥良好还是有可能赢过张谨贺。
丹炉开启,王四喜从中拿出了碧平丹。碧平丹泛着淡淡的绿色,虽说从炉内拿出但是丹药却不是很烫,并且泛着清凉的香味。来到凉棚后那病人咳嗽的厉害,丹药喂了好多次都被吐了出来。
王四喜一把拿过丹药将其放在病人的鼻下嗅嗅,待病人闻到药香呼吸稍稍平顺缓和后,王四喜再给病人吞服,接下来如张谨贺一样坐在病人身旁。
这场比赛是四进二各自有各自的对手,张谨贺与王四喜的竞争不会影响到自己所以白齐天只要盯着齐进笙就好了。
“撤火。”
白齐天和齐进笙两人几乎同时出现了这一动作,待丹药冷却后两人也几乎是同时来到了凉棚。
齐进笙的病人是一位产后失血过多的妇人,处于调理阶段正适合服用齐进笙的造化生血丹。
而白齐天的病人则是一位在工地上做活受了伤的民工,此人脸色苍白,手虚捂胸口一副不敢用力的样子。
边上那人正准备给病人服用丹药却被白齐天制止了。
“不问清楚如何下药?”虽然这些病人是大会根据家主们丹药的药性找来的,不过白齐天还是按照平时诊治的程序来。
此人是因为胸口遭受重击造成内伤,但白齐天通过那人手捂胸口的样子判断此人绝对不只有内伤那么简单。最后经过诊查发现此人胸口的骨头可能也有碎裂的迹象,必须移回白家丹堂经过细致诊查后方可用药。
在比赛期间离开比赛场地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失败者。
齐进笙给妇人用完药后看着迟迟不肯下药的白齐天道:“白家主,为何迟迟不肯用药?”
白齐天看了齐进笙一眼道:“此人胸口骨头可能碎裂了,若是服用了塑身罗汉丹虽然能治好内伤,但是他胸口的骨头很可能就会错位,永远都无法恢复。”
“那又如何?比赛的要求是让你治好他的内伤,又没叫你医好他的骨头,大不了比赛结束后替他向大会申请一些补偿不就行了。” 齐进笙漠不关心的说道。
“为医者怎能有你这种想法?”白齐天怒视齐进笙道。
“一个平民而已,和丹王比起来不算什么。” 齐进笙语气冷漠道。
“你帮我准备一副担架,将他抬到我白家丹堂。”白齐天对着边上的人吩咐道。
“是。”边上那人应声道。
“你离开了就等于放弃丹王大赛,若你想夺得丹王称号必须再等五年。人人都说你白齐天的炼丹技术超过我齐进笙,我不信。如今难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赛一场,你居然要为一个平民放弃比赛。白齐天你不许走,我要在众人面前堂堂正正的打败你。” 齐进笙怒道。
“放弃丹王大赛固然可惜,但是救人治伤乃是一个行医之人的职责所在,若是你连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就算成了丹王又如何?齐进笙你不配做我白齐天的对手,今日我虽离去让你顺利晋级,但是我敢断言丹王之位绝对不是你能坐的。”说完白齐天再没有看齐进笙一眼拂袖离去。
“不是我能坐的?哼,人人都说你和张谨贺的炼丹之术在我之上。今日你走了,明日就轮到张谨贺了,今年的丹王一定是我。” 齐进笙冷冷的看着白齐天的背影一屁股做回了凳子上。
同在一个凉棚之中,白齐天的所作所为张谨贺和王四喜自然也看在眼中。王四喜只是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张谨贺脸上面无表情心中却是非常开心,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白齐天。没想到还没遇到他就出了这么一个岔子,白齐天被淘汰了。
对于未能和白齐天在决赛中交手张谨贺也很是遗憾,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这一届丹王大赛的桂冠比起往日尤为重要,丹王之位志在必得。
同仁方在人群中看着白齐天的背影也是久久没有说话。渐渐的日暮西山在外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少,最后的四进二赛,或是总决赛的时间都是比较长的,两位家主也是坐在病人身边不断关注病人病情的进展。
王四喜的病人在服用了丹药之后咳嗽症状有了明显的好转,可以进食不会有倒灌的现象,但是还是不时会有断断续续的剧烈咳嗽。而张谨贺的病人一开始来到凉棚时还伴有高烧,病人觉得浑身发冷不但裹着厚厚的衣服边上更是放了一个炭炉。
在吃了张谨贺的丹药后,现在炭炉也撤去了衣服也没有穿的正常了,并且食欲大振开始进食。
到了晚上大概八点多左右,王四喜的病人还伴有轻微的咳嗽,可是张谨贺的病人已经完全看不出身上有任何的不适完全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张谨贺站起身来对着边上大会的人道:“请汤镇长来。” 张谨贺的声音虽然低但是还是被边上的王四喜听见了,这句话的意思不难理解,那就是决胜负的时候到了。
王四喜手中的碗晃了晃,转过头一副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张谨贺医治的病人。此人来时发着高烧还打着摆子,张谨贺怎么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就让病人退烧,并且头痛、流涕的症状全无,还一副龙精虎猛的样子。按照经验来推断给这样的病人下最好的药也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消热,再用一天的时间调理身子让他恢复如初,而张谨贺仅仅在半天多的时间就做到了!他是如何做到的?
此时,汤世宁在众人的陪伴下来到了凉棚。汤世宁示意边上的人给张谨贺所医治的病人查看病情,可是那人还没有所动作王四喜一个箭步先冲了过来,一把抓起病人的右手开始切脉,站在一旁的张谨贺也不制止任由王四喜诊断。
脉息平稳而有力丝毫没有患病的症状,王四喜目光呆滞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汤世宁边上的人走上前来分别为张谨贺和王四喜的病人做了诊断,汤世宁扭过头看着边上失魂落魄的王四喜问道:“王家主,还要比吗?”
王四喜颓废道:“我认输。”
同仁方和莫言雪站在外围一直没走,莫言雪拉着同仁方的手臂问道:“我不懂,两个病人的病症不同,两个家主炼制的丹药也不同怎么来判定到底是谁赢谁输?”
同仁方耐心解释道:“相应的病症对应相应的时间就是评判的标准。每一个病症都有它治疗的最快时期,就像张谨贺的病人。按照常理来说从消热到恢复一般大夫治疗需要到三天的时间,若是用上好的丹药最快也要两天,若是我用上针灸的手法估计需要一天半的时间。可是张谨贺却只用了大半天的时间便将其治好,就算是我也达不到他的速度。而王四喜所治疗的病人自然也有他的评判标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虽然王四喜在治疗这个病人比起别的大夫来说算是快的了,但是和张谨贺比起来还是差了,并且不是差的一筹那么简单。
同仁方看出汤世宁要宣布比赛结果了于是便拉着莫言雪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