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雪晚上为了夜探张府回去后就早早的休息,待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月上树梢。莫言雪暗叫一声糟糕,连忙披衣起身悄悄的溜出了院子。来到张府外的莫言雪也伸手敏捷的爬上了墙顶,在张府内偷偷的四处转悠。
为啥说是转悠呢?因为她不像同仁方对张府熟悉可以直奔目标,不过说来也算是莫言雪运气好七拐八绕的居然让她找着了张谨贺等人密谈的偏厅。莫言雪沿着墙缝偷偷的爬上了偏厅的屋顶,偷听着下面人的谈话。
“丹王大赛的评分规则是按出炉丹药的数量与质量来计算的,这一点张家主心里可有足够的把握?”汤世宁问道。
“在整个丹方镇真正能够有实力夺得丹王之位的,说穿了也就只有四大家族,其他的那些个小鱼小虾我张谨贺还没放在眼里。而四大家族中王四喜与齐进笙的炼丹之术又在我张谨贺之下,不足畏惧。唯一能够威胁到我的只有白家那老头子,本以为这次可以借马匪之手铲除他们没想到鬼面丹横插一杠。”说到这里张谨贺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张家主您就别再想着这事了,既然事已至此咱们现在还是想想如何夺得这丹王大赛的桂冠比较实际。”边上的汤世宁说道。
“炼丹,一讲丹炉,二讲药材,三讲火候,这第一嘛。” 张谨贺拍了拍手,几个下人抬上来一个将近一人来高的炉子。
汤世宁和胡斐两人在炉子跟前转悠了两圈,汤世宁奇道:“这不是你以前用的那个丹炉?”
“原来的那个坏啦?这个看上去这么花俏摆在家里当个装饰倒是不错。”胡斐看着那丹炉又接了一句。
“呵呵,原来那个没坏,为了这次大赛这是我特意托人新铸造的镂空雕花紫金铜炉。这炉嘛是花俏了一些,不过这炉里可是别有洞天,请看。” 张谨贺走到炉跟前,将炉子打开里面有一个暗盒。。
“这……”胡斐和汤世宁对看一眼。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任何人在炼丹的时候都有可能发挥失常,当然除了天尊附体例外。我会在这暗格之中备好前一天炼制的丹药,这些丹药我会挑选成色最好的。在决赛时大赛会派人检查丹炉,到时候汤镇长只要关照我这个炉子就行了。” 张谨贺笑笑对着边上的汤世宁道。
趴在屋顶的莫言雪听到厦门张谨贺所说,心中一紧道:“这是在作弊!”
胡斐将头伸进炉中看了看后大声赞道:“高,实在是高。”
汤世宁也不由的点了点头。
“第二就是药材,众所周知整个丹方镇最大的药材供应商就是三清药铺。呵呵,不瞒二位我已经买通了三清药铺的大伙计同仁方,他会帮我收集尚三清所进药材中的上品药材。不管有用的、没用的、用的着的、用不着的我都收。我不但要宽我的路子,还要断别人的路子。白齐天他们的药材只能从尚三清手中收购,呵呵,上品的已经被我涮了一遍你说还能剩多少?就算剩下一些再分到他们三家手上又能有多少?” 张谨贺用手拍了拍铜炉道。
“那第三呢?第三的火候呢?”胡斐似乎听着来劲了接着问道。
“火候?没有第三了?如果连这个都要做手脚那不是赢的太没意思了。” 张谨贺哈哈笑道。
“出于保险,要不要我在各家的木材上也做些手脚。”胡斐道。
“不用,这两项做到了基本上能保证我会夺得这次丹王大赛的桂冠,做多了反而容易被人怀疑。” 张谨贺摆了摆手。
“等我成为丹王之后,我会建议汤镇长在丹方镇成立一个商会。由我出任第一届的商会会长,等我成为商会会长之后丹方镇的丹药市场将由我控制。汤镇长再借着政府的名义加以引导,胡斐你不是说你有个什么亲戚在军队的后勤部当官吗?” 张谨贺转头看向边上的胡斐。
“是有一个,虽然拐了几个弯但是还是能联系上。”胡斐想了想道。
“很好,只要和政府、军队拉上关系,到时候咱们三人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张谨贺说完,三人同时大笑。
趴在屋顶上的莫言雪听到张谨贺的话不由一惊,若是让张谨贺当上了丹王成为丹方镇商会的会长,那么所有丹方镇丹药的流向都将由他控制,到时候送往关外铁骑帮的丹药说不定就会化为泡影,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成。
莫言雪正想悄悄的退回去谁知脚下碰到了一片瓦片,牵动之下居然有一只鸟儿飞出不由大惊。就在鸟儿飞出的时候,张谨贺、汤世宁、胡斐同时向上看去。紧接着,张谨贺快步推开房门对着院中大喊:“掌灯,给我开枪,狠狠的打。”
瞬间房顶对面屋子的窗户全部被推开,二十多枝黑洞洞的枪口从窗户中伸出对着对面的房顶就是一阵乱打,房顶上的人影一个踉跄从房顶上跌了下去。
“保卫团的人呢?”在胡斐大吼下,保卫团的十数名团丁迅速赶到了偏厅。
“找,给老子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胡斐大吼道。
汤世宁走过来看着张谨贺问道:“你怎么知道房顶上有人?”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鬼面丹来无影去无踪。就算他到你身边你也无法察觉,四周的窗门都被我用钉子钉死他绝无可能进来,唯一能偷听我们谈话的地方就只有屋顶。我在屋顶每隔几片砖瓦的下面压了一只鸟儿,只要他一不小心触动砖瓦鸟儿飞出我便知道屋顶之上有人。之前我已经在对面的房屋中埋伏下了二十多名护院,和他们说只要有鸟儿飞出只管向着屋顶乱射。哼,今夜我叫他有来无回。” 张谨贺恶狠狠道。
“报告,团长。我们在墙角处发现一摊血迹。”一个团丁跑回来向着胡斐报告。
“走,给老子追。”胡斐大喝一声第一个带头冲了出去。
沿着血迹保卫团的人一路追踪到了墙角,由于他们没有莫言雪的功夫,只好绕了一圈从正门再追出去,这给受了伤的莫言雪争取了一些时间。
狗叫,吆喝声四起,莫言雪捂着右肩在路上飞奔着。她现在脑袋里不断的思考自己要去哪里,回去是肯定不行的这样会连累了三叔他们。往镇外跑也是肯定不行的,他们有狗自己又受了伤体力不如他们迟早会被追上。
跑着跑着慌不择路的莫言雪居然跑到了三清药铺这里,伤口没有止血,再加上其剧烈的飞奔,导致莫言雪失血过多有些头晕目眩了。
但是唯一的一个信念在支撑的她就是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展鹏飞,若是张谨贺成了丹王那么铁骑帮的生路几乎就断了,所以自己绝对不可以死。
这时一个手臂缠上了自己的腰,莫言雪一惊抬头还待反抗,徒见那张熟悉的鬼面具便放弃了反抗的念头。
“你受伤了?谁再追你?”同仁方问道。
“是保卫团的人。”莫言雪虚弱的说道。
“他们为什么要追你?”同仁方又问道。
“丹王……丹王……”莫言雪虚弱的回答道。
“什么丹王?”同仁方还待再问,只见莫言雪头一歪晕过去了。
狗叫和吆喝声越来越近,同仁方眉头一皱道冷哼一声,他捏破一个丹药将粉末撒在地上,然后搂着莫言雪三两下的从墙外翻进了三清药铺。
胡斐带着团丁沿着路上的血迹一路追下去,可就在快到三清药铺前的那段路这条血迹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团丁们所牵的狗也失去了追踪作用,一个一个如生病一般打起了喷嚏。
“报告团长,血迹没有了。”一个团丁报告道。
“报告团长,咱们的狗不知怎么的……似乎……似乎……”团丁也不知道该怎么报告。
“似乎……连话都不会说了……”胡斐一把推开边上的团丁,看到几只保卫团的狗在原地转着圈儿还打着喷嚏。
看见狗都这样了胡斐暗骂一句也没有办法,转过头问向边上那个团丁道:“血迹是在哪里断了的?”那团丁带着胡斐来到最后发现血迹的地方,胡斐蹲下身子伸出食指沾了点血搓了搓。
他发现血还很新鲜没有凝固的迹象,心里快速的思索着:“虽然不知道那一枪打中哪里,但是终归是受伤了并且张府到这里有段距离又是急速狂奔就算是我挨上一枪要跑这里也是吃不消的,肯定没走远。”
于是胡斐当即下令对着两边还在搜索的团丁喝道:“大街上找不到就往两边的店铺,房子里找。挨家挨户的找,仔仔细细的找。”
“另外。”胡斐一指边上的一个团丁道:“你去把看家的兄弟都给我叫来,把这条街给老子封了,不许进也不许出,打更的也不行。”
“是。”那团丁敬了个礼跑了。
“妈的,在这节骨眼上出事,谁当我升官路我就断了他的活路。鬼面丹……鬼面丹也不行。”胡斐用力的咬了咬牙。
莫言雪被同仁方救到了三清药铺中,简单的给她做了一下止血包扎便安置在了三清药铺的存药地窖中。
然后同仁方迅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衣服换了,才刚换好衣服便传来了团丁们“敲”门的声音。团丁们敲门可不客气,没一会儿功夫整个三清药铺的人全部被吵醒了,一个个披着衣服走出来一脸的茫然。
尚三清看到了在人群中同仁方便问道:“这大半夜的吵啥呢?”
同仁方也是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刚才好像还听到了枪声,要不我出去看看?”尚三清点了点头。
同仁方急急忙忙的跑到店铺前才刚刚卸下一块门板,就被外面的团丁一把拽了出去。
团丁看着同仁方恶狠狠道:“小子,老子敲了半天的门你磨磨唧唧的出来。说,在里面干什么?是不是藏了什么人?”
“大哥,这大半夜的在里面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睡觉了。至于藏人,呵呵,逛逛窑子就行了,哪还能往家里带!”同仁方装傻道。
“哎呦,还给老子装傻,人肯定就在里面,老子要进去搜。”两个团丁将同仁方往边上一推就要进去,同仁方赶忙上前拦住道:“别,别,别,几位大哥咱们药铺做的可是正经生意,里面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而且这些天铺子里面又进了不少药材,你们进去一搜全弄乱了,我们掌柜要是怪下来,我……我……”同仁方面露苦色。
“我管你个屁。”那团丁上前又要来推同仁方,却被同仁方一把抓住手里塞了两块大洋道:“这些请两位大哥吃酒,还望两位高抬贵手。”
那团丁正要将大洋收进口袋,这时在远处的胡斐看见了,走过来喝道:“你们两个在干嘛?我盯你们两个有阵功夫了,磨磨叽叽为什么还不进去搜?还有这个人是谁?”
这个收钱的团丁也是机灵立马转身交出两块大洋伸手一指同仁方道:“团长,这家伙有问题。他阻拦兄弟们进去搜,还贿赂兄弟们。”
胡斐拿着驳壳枪顶了顶帽檐,拿过便团丁手中的一根火把在同仁方面前晃了晃问道:“你是谁?”
“胡团长,我是三清药铺的伙计同仁方。”同仁方谦恭道。
“这儿是三清药铺?”胡斐抬头拿着火把向着头顶上的牌匾晃了晃,果然牌匾上刻着三清药铺几大个字。
“你叫同仁方。”胡斐又问了一句。
“哎,是是是。”同仁方忙不迭的应道。
“不瞒二位我已经买通了三清药铺的大伙计同仁方……” 张谨贺在密谈时说的那几句话又浮现在胡斐的脑海中,胡斐上下打量了一下同仁方心道:“这家伙就是岳父收买的那个人?这三清药铺关系到咱们今后的计划还是先别动了。”
想到这里胡斐便问道:“刚才有没有一个受伤的人跑到你们的店铺里?”
“没有,店铺早就打烊了。”同仁方摇头道。
“我是说他或许偷偷的跑进去。”胡斐又道。
“绝对不会,咱们铺子里可是养狗的,有动静狗肯定会叫。”同仁方肯定道。
“好,你们三清药铺也是丹方镇的老店了,我相信你们不会说谎,不过如果又发现这个人一定要向我报告,向保卫团报告,知道吗?”胡斐严肃道。
“这个自然,只是不知胡团长说了那么久到底想找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犯了什么事?”同仁方一脸的疑惑。
“你别管他是什么人,反正他受了伤,最重要的是他企图杀害张家家主张谨贺,他是个杀人犯,包庇杀人犯可是重罪。” 胡斐沉声道。
“是,是,是。绝不敢包庇,绝不敢包庇。”同仁方不敢看胡斐,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待胡斐走远后同仁方急忙合上了门板心道:“看来胡斐也并不是很清楚那受伤之人的底细。”赶忙又转回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