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谨贺将东西收好,亲热的拍了拍同仁方的肩膀道:“仁方兄弟今后若还有这种药材只管拿来,我张谨贺有多少要多少。”
同仁方表面上笑着点着头心里却暗自嘀咕,这样一直长白山老参加上黑墨灵芝在市面上的价格大约在两百至两百二十块大洋之间。但是我这两样东西是不敢走明路出货的,从“地下”走的话大约在一百七十左右,张老头这个价位卡的还真是合适。
最后,同仁方拿着那一百八十块大洋在张谨贺张家主热情的护送下离开了张府,就在同仁方刚走出张府的那一刻便被好几双眼睛盯上了。
“消息没错,那人就是三清药铺的大伙计同仁方,赶快回家和报与家主。”
“赶快回去和管家说。”
“赶快回去报告,可别误了大事。”
隐藏在张府门口的三个人同时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离去,此时的同仁方连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
回到三清药铺同仁方见到尚三清正在铺子上,当然尚三清也看见了同仁方。同仁方走到尚三清的身边,尚三清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东西出去了?”
“嗯,出去了。”同仁方应道。
“和我里面说去。” 尚三清说完抬脚便往里走,同仁方紧随其后。
转过大堂同仁方才敢大些声道:“我说掌柜的,咱们卖自己的药材怎么弄得跟特务似得?”
“特务?就你?呵呵,你太抬举自己了。” 尚三清呵呵笑道。
进了屋,同仁方将怀中张谨贺给的那一百八十块大洋放在桌子上。尚三清从中拿了二十块大洋放到同仁方的面前道:“这些是给你的。”
“给我的?”同仁方一愣,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今天掉毛了?有钱干嘛不要,同仁方将二十块大洋收了起来。
再看尚三清他又从柜子中拿出一个盒子将其放在桌上,拍了拍道:“这里头是何首乌和鹿茸。”
“啥时候给张谨贺送去?”同仁方问道。
尚三清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不送,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来找你拿?”
“什么人?”同仁方又问道。
“不知道。”尚三清又道。
“不知道,那……那我知道给谁啊?”同仁方被尚三清说的话弄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钱,谁出的高给谁,好了老夫累了你出去吧。”同仁方想再问些什么话还没说就给尚三清轰出来了。
拎着盒子被轰出屋子的同仁方刚走过尚三清屋子的拐角便看见尚碧卿站在那儿,尚碧卿看到同仁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碧卿,你站在这儿干啥?是不是做错了事掌柜的让你在这儿罚站?”同仁方打趣道。
“仁方哥,我有事和你说……”说罢,尚碧卿拽着同仁方走到药铺的一处偏僻处,她抬起头看着同仁方眼里泪花打着转儿。
同仁方吓了一跳道:“碧卿妹子,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替你出头……”
“仁方哥,对不起……”尚碧卿道。
片刻后,同仁方苦着个脸坐在台阶上,那张脸就像是吃了二两黄连。原来尚三清将计就计将张谨贺私下向同仁方买药材的事偷偷放出风去,弄得现在整个丹方镇的人都知道同仁手中有上好药材。想提高在丹王大赛获得桂冠的前提是必须要有好药材,想要有好药材就得找同仁方,现在在人们眼中同仁方几乎成了一个为了钱可以监守自盗的人。
同仁方两只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往下拉扯着,嘴巴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还道掌柜大发善心今天给了我二十块大洋,原来我同仁方的人品就值这个价。”
“仁方哥,你不会怪我吧?” 尚碧卿楚楚可怜的看着同仁方。
“碧卿,你说你老爹出这个馊主意你怎么也不阻止?还帮着瞎掺和?你平常不是很精明的?你不是很帮着你仁方哥的吗?你想我同仁方在丹方镇生活的这二十几个年头积累的声誉就这么被毁了。二十块大洋,还真是廉价。”同仁方望天叹了口气,又低下了脑袋。
“我……我一开始也是想阻止来着,可是后来我经不住我爹和我说的那几句话。” 尚碧卿小声道。
“你爹?你爹和你说什么了?”其实若说尚碧卿会这么对自己他是肯定不信的,其中果然有什么缘由。
“我爹说你聪明能干,几大家主对你青睐有加。他说若是哪一天不小心有个家主想把你挖过去,那你……我们三清药铺是没办法和那些大家族比的,无论是人脉或是底蕴。爹说,他不想看着我伤心不如就把你的名声弄坏,这样就没人会要你了,你就可以一直留在我们三清药铺。反正我们知道你的为人,你不是那种人。听爹这么一说,我就……我就……” 尚碧卿说话的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
同仁方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就往前走。惊的尚碧卿忙道:“仁方哥你去哪里?”
“去找掌柜的要钱,二十块大洋就想买我同仁方的人品。哼,至少再加二十块。”同仁方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可千万别和我爹吵架。” 尚碧卿紧张道。
“我哪敢呢?现在都没人敢要我了,要是我再得罪了老掌柜,那我岂不是要去街头当要饭的!”同仁方怒气冲冲道。
尚碧卿想想不妥还是想跟过去,但是同仁方脑后仿佛有眼睛一般丢下一句话:“男人的事女人少掺和。”
仁方哥已经不高兴了,如果现在跟过去他肯定会以为自己是帮着父亲的,同仁方也是父亲带大的应该不会打起来吧!尚碧卿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跟上去。
同仁方离开尚碧卿的视线之后并没有去找尚三清,因为完全没有必要?自己自从被上一任鬼面丹交给尚三清抚养之后,尚三清待自己还是不错的,至于这次发生的事与那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同仁方回到自己的房间两手枕着头,敲着二郎腿,双眼望着天花板想到:“今后几大家族的人也会如张谨贺一样私下来找我吧,然后掌柜的就乘机抬高价格。嘿,好处全让老掌柜一个人独占了,自己落了个里外不是人。不过这件事迟早也会被人看穿,到时候我同仁方估计会被冠以‘奸商’的字号,三清药铺第三只‘狐狸’的名头。”
想到这里同仁方无奈的笑了笑,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片刻后同仁方进入了梦乡。
同仁方睡觉去了,可莫言雪却没闲着。虽说距离丹王大赛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但丹方镇大大小小的店铺为了迎接这五年一届的盛典已经开始着手布置。整个丹方镇给人以一种喜庆的感觉,被“关”在丹方镇无法离开的莫言雪这两天可以说是逛疯了。
“我说小雪,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吧,你三叔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跟在莫言雪身后的展鹏飞苦着脸道,跟在展鹏飞身旁的鬼眼鹰也好不到哪里去。
已经距离他俩有些距离的莫言雪听到展鹏飞的叫喊又跑了回来取笑道:“三叔,亏你的绰号还叫万里无尘,咱们只不过在这个屁大点的镇子里绕了两圈你就走不动啦?”
“我的大小姐,万里无尘那是我展鹏飞马背上骑出来的诨号,又不是我走出来的。今天是只走了两圈,可是昨天那?前天那?三叔我老了,实在是走不动了。前面有个茶馆,还是过去歇歇吧。”展鹏飞一边说一边一瘸一拐的往着那写着“青天一壶”牌子的茶馆走去,鬼眼鹰也不敢去看莫言雪生怕她说出个“不”字自己双脚的幸福就没了,连忙做出一副痴呆状紧跟着展鹏飞。
“切,还两个大男人连我一个小女子的脚力都不如。”莫言雪小声的嘀咕道。
“我忍。”为了双脚的幸福展鹏飞和鬼眼鹰选择性的过滤了莫言雪刚才说的话。
屁股才刚粘着板凳展鹏飞和鬼眼鹰脸上就露出了幸福的表情,莫言雪再一次深深的把他俩鄙视了一番。
“掌柜的,来点好吃的。哎,看你们这个招牌你们这里的茶不错吧,也来一壶。”展鹏飞回头对着小二道。
“哎,知道咯。”小二应声道。
这时好巧不巧的胡斐带着几个保卫团的团丁也来到了青天一壶茶馆,正好坐在距离莫言雪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上。看到是胡斐,店小二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问道:“胡团长和几位弟兄今天想吃点什么?”
“这还用问?往好了上,往贵了上。”胡斐拿着手中卸下的武装带往桌上拍了拍。
“哎,哎。”小二点着头下去了。
一个团丁对着胡斐诉苦道:“团长,那张谨贺太不给您面子了,您怎么说也是张家的女婿,咱们去趟张家还不管饭的?说出去让人给笑死,他们张家家大业大的还抠这点饭钱?咱们还要出来自己掏钱下馆子。”
“哦,合着你这是给我报不平啊?我怎么听着倒像是你在给自己抱不平?你懂个屁,告诉你今天是我岳父他爹的忌日,全家吃斋。面条、白菜加清汤你吃啊?”胡斐瞅着那个团丁,团丁缩了缩脑袋。
“团长,咱们晚上啥时候过去啊,不会要站一宿的岗吧?我昨晚才轮过大夜的。”又一个团丁道。
“晚上十二点干活。等会儿多吃点,吃不完再带点,然后回去休息。”胡斐道。
“哎,还是团长心疼咱们。”其中一个团丁道。
“就是。”另一个团丁复合着。
“哎,我说团长晚上到底是啥重要的事?还得要我们兄弟站岗的?”其中一个团丁问道。
“就是这一届的丹王……你问那么多干嘛?该知道的老子会告诉你们,不该知道的别问。”胡斐赏了刚才那团丁后脑勺一个巴掌,这时店小二将他们点的吃食送上来,胡斐和他的团丁们开始胡吃海喝不再说话。
可胡斐刚才不小心说漏嘴的“丹王”两个字,坐在边上桌的莫言雪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莫言雪静静的吃着东西,可脑袋里面在不停的飞速旋转。
丹王?什么丹王?难道和他有关?这些人都不像什么好人,他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展鹏飞看着一边吃一边发呆的莫言雪问道:“小雪,怎么了?”
“啊!哦,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累了想回家休息。”莫言雪干掉了盘子上的最后一点东西道。
展鹏飞和鬼眼鹰对望一眼,自然是百分之两百的同意。
同仁方早已得知汤世宁和胡斐今晚要来张府密议的事情。所以他晚上八点左右,便早早的便来到张府在其客厅周围找了个隐蔽的角落隐藏起来。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张谨贺、胡斐和汤世宁陆陆续续的也来到了客厅,一两个钟头过去了同仁方所听到的只是一些关于这届丹王大赛举办方面的事。比如胡斐在这次大赛举办期间如何维持治安,又或者汤世宁想出一些奇怪的主意想将这届丹王大赛如何举办的与以往与众不同等等。三个人之间的讨论大约到了晚上十点半就结束了,汤世宁、胡斐两人先后离开了张府。同仁方在张府继续盯着张谨贺大约一个小时,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便回去了。
就在同仁方离开了半个小时之后汤世宁和胡斐去而复返回到了张府,汤世宁和胡斐被下人引到了偏厅而张谨贺早已在偏厅恭候二人,下人们奉上香茗,糕点。
胡斐将一块糕点丢入口中不解问道:“岳父大人,为啥咱们要来这么一出?”
“呵呵,为了防备某些人。” 张谨贺神秘道。
“防谁?咱们这里有内鬼?让老子知道了老子崩了他。”胡斐突然跳起来。
“别激动。”张谨贺压了压手道:“咱们这里自然是没有内鬼,可是有没有外鬼就不知道了。”
“外鬼?你说的 外鬼是谁啊?张家主。”汤世宁也被张谨贺的话搞懵了。
“当然是咱们丹方镇的守护神鬼面丹鬼大人咯。” 张谨贺笑笑道。
“哈哈哈,岳父大人您多虑了,那只是一个传说当不得真。”胡斐还以为是啥事?听张谨贺这么一说哈哈一笑没当一回事。
“当不得真?一次两次或许是传说,但是传的多了那就未必是传说了?你说我前些日子为何要助白家?” 张谨贺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胡斐和汤世宁对看了一眼。
“我当时还奇怪,岳父大人和那个姓白的根本就不对付怎么会好好的帮助白家?”胡斐似乎是对张谨贺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
“难道是鬼大人找过你?”汤世宁看着张谨贺不确定的问道。
张谨贺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这……”汤世宁和胡斐对看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震惊,从镇子里其他人口中说出鬼面丹的事他们是一种感觉,但是从自己身边人口中说出又是另一种感觉。
“莫要惊慌,那个鬼面丹说穿了也是人,如果他先头来过被我们骗过去了也就罢了。如果没有骗过去他现在如果还敢来的话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张谨贺恶狠狠的说道。
胡斐看了张谨贺咽了一口口水心忖:“这老家伙比我这个保卫团的团长还狠。”
张谨贺转眼间又换了一副笑脸道:“我们来谈谈这次丹王大赛的具体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