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展先生请坐。”白齐天乐呵呵对着边上的椅子做了个手势然后自己先坐了下来,白温堂下座,白乾清站后面。展鹏飞、莫言雪也都寻了个椅子坐下,鬼眼鹰则站在展鹏飞身后。
“不知展先生今日登门拜访有何要事啊?”白齐天如今日子过的可是滋润。他现在只管丹药的生产,销售嘛一甩手都扔给三大家族,每天只管收银子。
“呵呵,白老爷子白某今日前来还是为着白老爷子的事情。”展鹏飞笑笑道。
“我?我有啥事?我现在吃好喝好的日子过的好着那。”白齐天笑呵呵道。展鹏飞盯着白齐天看了半宿发现这老头子如今红光满面的好像真的有些发福了,据他所知白齐天在东北的所有店铺基本上都关门歇业了。偌大一个家业都给他败的十之七八了,他还能有胃口吃好喝好?难道他整个一个缺心眼?
“白家主,您上次和我说的话我也仔细思量过了。祖训不可违啊,若您真做出了违背祖训的事情我心里也难受不是。而且,我也觉着我们开出六成的利润的确也有些过高了。虽然咱们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生意的,你们又何尝不是呢?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商场如战场‘嘛。所以我思前想后,觉着再来找白家主商量商量,我们只要您三成的利润您看如何?只要您三成的利润您们在东北的安危我们铁骑帮管了。”展鹏飞拍了拍胸脯豪气干云的说道。
“哎呀,三成啊。啧……啧……这我可得考虑考虑。”白齐天端起一杯茶唆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
“三成还考虑?你知道在东北那地界找一队出镖的要多少钱?老头子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告诉你。”莫言雪气的一拍桌子站起来。
“大胆,你怎么和我们家主说话的?”站在一旁的白温堂和白乾清齐声呵斥道。
“大小姐,您先坐下。”展鹏飞把莫言雪按在椅子上。
“呵呵,白家主。有道是创业容易守业难,你们白家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您总不会让您白家的家业毁在你的手中吧。”展鹏飞依旧笑呵呵道。
“创业?守业?殊不知穷极思变?我白齐天并不是要败自己的家业,既然东北那块行不通了为何不在关内发展发展呢?我想你们也知道,我白家在东北的店铺现在已经都关的差不多了,现在我在那里的只有一间一间的空房子。呵呵,房子这东西哪里没有?只要有钱我白家立马就能打出一片天地来,诸位请回吧。目前我还没有想要再起的念头,哎呀,难得有偷闲的时候我得多享受享受。”说罢白齐天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拐回内屋了。客厅中空荡荡的只剩下展鹏飞、莫言雪和鬼眼鹰三人。
“爹,您真的不打算要东北的铺子,将咱们的重心移到关内来发展?”跟在白齐天身后的白乾清急急上前问道。
“傻孩子,这是你爹在蒙那些人那。”白温堂接过话来。
“儿子,一个家族的经营你真当是几间店铺,几间房子那么简单?一个家族的根基是信誉和病人们对我们丹药的信任。我们家族的丹药在东北卖了上百年已然得到了老百姓的信任与认可。那些买我们药的人才是我们家族的根基,若是移到关内来发展想要让百姓们认可我们那需要很漫长的时间,并且关内是张、王、齐三大家族的天下,想要与他们争食谈何容易。目前我们现在依靠另外三大家族的销售渠道维持整个家族的运转靠的是鬼大人的面子,自己是权宜之计。能回去自然还是要回去的,我刚才这么说无非是探探他们的底,看看他们的底线。”白齐天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是……可是爹他们回去了。”白乾清指着客厅道。
“儿子,做生意是很少有一锤子买卖的。你想要赚的多,你来我往的谈判是必不可少的。再说他们铁骑帮害的我们白家差点家破人亡,这笔账没这么好算。”白齐天沉着脸道。
“三当家的,我们就这么回去了?”鬼眼鹰问道。
“是啊,三叔。”莫言雪也在边上嚷嚷。
出了白家后鬼眼鹰急急的上前问道,莫言雪也紧跟其后。
展鹏飞抬了抬手叹了口气道:“唉,还能有什么办法?回去吧!”
“难道那白齐天当真不要东北的那些基业了?他……他不会来真的吧?”莫言雪不确定的问道。
“他当然不会不要那些白家的基业,只是现在他拖得起我们拖不起。唉,这还要怪我心存幻想,还想着能为咱们多争取些利益将价格降到了三成,早知如此我一成都不该要。”展鹏飞走到路边停下十分懊悔的用力一拳砸在了路边的墙上,鲜血从指缝中缓缓流出。
“那三当家我们现在怎么办?”鬼眼鹰问道。
“只能等了,等着白齐天来找我们。如果我们频繁的去找他那么他只会把加码压的更低。哎,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展鹏飞摇了摇头。
三人正要离开,忽见一人急匆匆的向着他们赶来。他走到展鹏飞跟前比了一个铁骑帮的手语,三人同时一惊便随着那人来到一无人处。那人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交给了展鹏飞,展鹏飞将信件阅读一遍后看向莫言雪。
莫言雪一脸焦急的问道:“展叔叔信上说什么了?”
展鹏飞沉声道:“这封信是你父亲写的,信上说这几日我们铁骑帮和红雁子的冲突愈发激烈。前几日又死了十几个兄弟,现在帮里以无药可用。大当家的已经组织人去山里寻药去了,大当家让我们尽快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实在不行也先弄点药回去。”
连父亲都亲自写信来催展鹏飞可见现在铁骑帮的日子难过到了何种程度,否则也不会出现去山中寻药情景。莫言雪胸口剧烈起伏转过身抓住那个送信的马匪问道:“帮中现在的情况如何。”
“大小姐,帮中……帮中……确实已经无药了。莫大当家的亲自带领大家去山中寻药,有次还把腿给摔伤了。红雁子那帮畜生,他们知道我们没药居然有些人还用起了老火铳,打的是铅弹一打一片。取出弹丸后受伤的兄弟由于没药可用,那受伤地方都是一片一片的腐烂。那惨叫声……呜……呜……”说道后面那身材壮硕的马匪居然泣不成声。
两行清泪顺着莫言雪的脸颊流了下来,她猛的转过身抓着展鹏飞的两只胳膊问道:“展叔叔,还有办法的对不对?我们帮里就数您最有能耐了,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展鹏飞无言以对他只能用力握紧双拳,那破了的拳头血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
莫言雪转过身往外便跑,可刚没跑几步便被展鹏飞追上一把拉住问道:“小雪,你去哪里?”
“我去找白齐天,只要他答应给我铁骑帮供应丹药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莫言雪愤怒的看着展鹏飞。
“找他?没用的,他们白家被我们铁骑帮害的差点家破人亡,你这时候去找他正中了他的下怀。他非但不会帮我们,他还会继续拖延时间。”展鹏飞摇了摇头。
“不行,就算只有一点点希望我也要去试试。”莫言雪用力真脱开展鹏飞抓着自己的双手。
“大小姐,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在边上的鬼眼鹰突然说话了。
展鹏飞和莫言雪都转过头看向鬼眼鹰。
“鹰子,有什么办法?”莫言雪赶忙问道。
“或许可以去找那个人。”鬼眼鹰道。
“那个人?你说的是他?那个鬼面人!他和我们铁骑帮没有什么交集会帮我们吗?”这下莫言雪倒是最先反应过来。
“是啊。”展鹏飞也略有犹豫的问道。
“没有交集就没有过节,如果说我们去求白家只有一成希望的话那么找鬼面人或许还有五成希望,我觉得这可以试一试。”鬼眼鹰颔首道。
听了这话莫言雪和展鹏飞不由的点了点头。
白家被马匪欺负这事整个丹方镇的人都知道,后来三大家族帮助白家兜售丹药挽救白家的事情自然也是人尽皆知。这不免让丹方镇的百姓猜疑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神通能让三大家族一齐来帮助白家,有人说是镇长汤世宁做的,又有人说白齐天自愿给三大家族每人一张丹方作为帮助白家渡过此次危机的报酬,反正是众说纷纭。
可这事也就巧了,就在大家猜测不断的时候在本月的放告日真相便浮出了水面。
这天白齐天雇了一些丹方镇做金银的工匠,在鬼庙边上搭了个炉台边上放了些金块,这些金块打算等放告日结束后给鬼像重塑金身。要知道白齐天曾经在鬼像前发下过誓愿,如果白家渡过此次危机必为鬼像重塑金身。但是,一般人认为重塑金身无非就是替鬼像重新塑造一个身体,可谁知白齐天这老头子真想拿金子给鬼像刷一遍。
这一举动引来了众多丹方镇的百姓观看,当然白齐天少不了给鬼面丹做做宣传。由一家之主做宣传那效果可不是盖的,放告日那天不管是来投“诉状”的,还是来看热闹的挤得鬼庙前人山人海。还有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个大香炉放在庙前,百姓们争相上前插香叩拜。一时间小小的鬼庙前香火鼎盛、烟云缭绕与老君庙不相上下,远远望去还当是哪个仙家府邸。
展鹏飞、莫言雪、鬼眼鹰三人自然来到了这里。他们不知道去哪里找鬼面丹,但他们知道放告日这种对于丹方镇来说特殊的日子,只有在这个日子在这里才有可能能撞见那个神秘人。
“别的地方都别去咱们就盯着这个小庙,我盯着庙门口。小雪去庙后头盯着防止庙后面有暗门,鹰子你找个制高点呆着有情况就通知我们。”展鹏飞对另外两人吩咐道。
“哎。”两人答应了一声各自散去。
展鹏飞、莫言雪和鬼眼鹰从早晨盯到了天黑,生怕看走了眼吃饭也是轮流一日盯看下来也是非常的疲倦。夜幕悄悄降临,原本门庭若市的鬼庙门口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门口那个大香炉里头几根将要燃尽的香还在断断续续的冒着青烟。
在鬼庙的边上白家的人却还没走,白乾清奉了他爹的命晚上在这里监督金银工匠们干活为鬼像重塑金身。对于这些人展鹏飞三人自然是不闻不问,到了下半夜工匠们拿起已经融化了的金汤开始往鬼像上面涂抹。
“鬼啊~!”随着一声大叫,只见刚刚进鬼庙的五六个金银匠师傅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从鬼庙中冲出来。
展鹏飞、莫言雪和鬼眼鹰同时一惊,那人已经进屋了?他是怎么进去的?我们三双眼睛在三个方向同时目不转睛的盯着居然还能看漏了,此人难道真是鬼神不成?
事不宜迟展鹏飞、莫言雪、鬼眼鹰同一时间向着鬼庙冲去,不但是他们就连白家的人也在白乾清的带领下往鬼庙冲去。
同仁方蹲在鬼像边上看了看那已经涂了一半的脚,又看了看打翻在地上的金汤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前些天听人说白老头要给我重塑金身还以为是说笑没想到是真的,好好的一尊像古董老像给搞的金灿灿的不伦不类的,啧啧啧。”同仁方一边看着那只金脚一边摇头,又拿起一只已经燃尽的香棍子挑了挑地上的金汤道:“浪费,好好的金子直接给我不就好了还往我的像上抹,浪费金子还费事。”
这时白乾清带着白家的人和展鹏飞三人同时冲到了鬼庙门口,两派人还没进门就大眼瞪小眼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谁允许你来这里的?”白乾清看到是展鹏飞等人气不打一处来怒道。
“你们能来我们为何就来不得?”莫言雪也不给白乾清好脸色看。
“这里是丹方镇最为庄严肃穆的地方,左边是道德天尊的庙宇,这里是鬼大人的仙家府邸。你们这些不信鬼神之说的人来这里就是对它们最大的亵渎。滚,赶快滚。丹方镇不欢迎你们。”白乾清抢过边上下人们手中的一根棍子指着展鹏飞道。
白家人多但是手中没有武器,展鹏飞人少但是他们都有带着驳壳枪。展鹏飞等人见白家人拿着木棍扁担气势汹汹的围上了不由掏出了别在腰间的枪,三把枪同时指向了白家的人。
“在我的地界儿,谁允许你们动手的?”沙哑的声音在鬼庙内回荡,众人不由的向鬼庙里望去,只见一个脸带鬼面具的黑衣人不知何时立在当中。
“把手中的东西都收起来。”同仁方喝道。
白乾清看向同仁方深深的鞠了一躬忙道:“收起来,都收起来。”鬼面丹对他们白家恩同再造就算是他爹见了面都要客客气气的更何况是他这个小辈。
见白家等人将棍棒收起,同仁方一歪头看着展鹏飞等人问道:“你们呢?”
展鹏飞等人互看一眼将枪收了起来。
“有冤屈,投诉状,不管你是谁都得按规矩来。”同仁方走到箱子边上轻轻的敲了敲。
白乾清一步上前对着同仁方深深做了一揖道:“鬼大人,白乾清此次前来并非有冤,而是为了家父还愿而来。此前家父曾说如果白家此次危难得以化解必为鬼大人重塑金身,如今白家危难已解,特来实现先前的承诺。”
同仁方在小小的庙宇中来回踱了两步道:“你们若是金银太多本尊不介意你们拿些出来作为供奉,又或打着本尊的名号是多做些善事,这样本尊的功德簿上也会有所记载。但是你们往本尊的塑像上封金包银有问过本尊吗?本尊有答应吗?”
“呃”白乾清被鬼面丹的最后两句话着实给噎着了,我倒是想找您商量可是上哪里找您去?再说了往自己身上封金包银那是多少荣耀的事情感情您老还不乐意了。
“哼,边上的道德天尊乃为天界上仙它都没有封金包银,我一个小小的地仙怎敢做这僭越逾矩之事?本尊好心助你白家,你白家却陷本尊于这禁忌之事,哼。”同仁方冷下声来。
这……这仙界的忌讳白乾清哪里懂啊,不过看到同仁方生气了白乾清也吓傻了,连忙跪下道:“乾清不懂此中还有如此多的忌讳,还望鬼大人息怒,鬼大人息怒。”白乾清一边说着一边磕头,身后的下人见自家少爷跪下了也都呼啦的跪下了一片。再说如今鬼大人鬼面丹的威望经过白家如此一宣传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无不战战兢兢。
“行了,这事不怪你们。这雕像嘛虽说封了一只脚,也算不上逾越就当是你们还愿吧,没什么事的话就都散了。”同仁方道。
“哎,哎。”白乾清一边摸着汗一边领着下人们出去了。
同仁方又将视线转向了边上的展鹏飞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