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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燃皱眉，“可以两个都不选吗？”
尹槐序没再说话，而是继续拨刚才的号码，唐燃见此，又气又无可奈何，“好了好了，我自己打！”
一边等待接通，一边还在嘴里小声嘟囔着，“早知道就不来你这里了，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都怪那个顾枝！他心里暗暗道。
尹槐序眼皮都没掀，摆明了懒得跟他斗嘴。
而另一边，华国现在是凌晨五六点的时候，除了学生，人们大都还在睡梦中。
“喂？槐序啊，怎么这个点儿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带着点困乏。
唐燃语气很不好，“是我，老头。”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而后，一道女声响起：“唐燃！你不在学校就算了，你怎么还跑到你舅舅那里去了？你怎么过去的？你一个小孩子万一出点事儿怎么办？！”
唐燃冷笑一声，“我用不着你们管，我已经是大人了！另外，你有空关心我，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你弟弟的终身大事！”
尹槐序面色微变，冷眼看向他，“别乱说话。”
唐燃哼道：“你都已经让人家女孩子住家里了，我乱说什么呀乱说？放心，我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外甥，而且说句良心话，你们挺配的。”
电话那头专心听八卦的两人早已经把自家儿子逃学跑到国外的事儿丢到脑后了，“什么姑娘啊？燃燃你说的是真的？你亲眼看见了？”
唐燃还想说话，电话突然被夺走，一扭头，是舅舅那张冷冰冰的脸。
他很少对谁冷下脸，唐燃缩了缩脖子，想溜。
尹槐序没有去管他，而是敛着眉对电话里的人说：“打电话是让你们知道他在我这里，别担心，我会把他送回去的，挂了。”
叩上话筒，他直接看向坐在沙发上假寐的唐燃。
“要睡去你自己房间睡，没动过。”
唐燃一喜，眼虽闭着，眉毛却挑起，然后迅速睁开眼要往楼上跑。
“先等等。”他说。
刚才踏上楼梯的唐燃耷拉下了脸，没说话，一脸怨念地盯着对方。
尹槐序面无表情，“顾枝人不错，但我对她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你总说自己成年了、长大了，为什么说话做事还是这么不负责任呢？”
唐燃见此，心虚，“我这不是在自家人面前开开玩笑嘛。”
尹槐序：“先休息，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别啊！”唐燃顿时不想跑了，大有抱着舅舅小腿耍赖撒泼的架势，“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您就别来回折腾我了。”
“你明年就要高考了。”
“那谁明年也要高考不照样在你这儿吗？”他快言快语脱口而出。
尹槐序一愣，“谁？”
随后他沉默了片刻，“你们认识。”
用的是陈述句。
唐燃对学校里那些八卦不感兴趣，对顾枝的事不感冒也不想掺合，死鸭子嘴硬道：“不认识！”
“她最近心情不好，你别惹她。”
唐燃也没问为啥心情不好，只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心善了？”
尹槐序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上楼。
唐燃：“那说好了，明天我可不去机场啊，你现在收留我，等以后你老了，我给你养老送终！”
……
第二天唐燃死皮赖脸，到底是没走。
尹槐序心烦，便干脆给他请了华国的家教，还有美术老师。
唐燃看见美术就心烦，一周气走了三个老师。
尹槐序知道他，说着没用，反正气走了就换，源源不断。
唐燃能软磨硬泡成功，主要还是因为他承诺了高考不会弃考，舅舅才答应暂时不送他回去的。
那些老师来上课，唐燃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反正白天大部分时间舅舅都不在家，没人敢管他。
他无法无天，像极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上午到三楼的游戏机房打游戏，路过二楼看到房间里的女孩低着头在写字，下午去后院踢足球，路过二楼时看到房间里的女孩握着画笔。
偶尔视线相对会跟他打个招呼，唐燃也懒得理她，心里暗骂书呆子。
一连三天，唐燃下楼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他颇有几分不自然地走到了顾枝房间门口。
倚在那里。
顾枝听到声音，抬眉，声音温和，“有事吗？”
“你在画什么？”他抻着嗓子问道。
“水彩。”顾枝说。
自始自终情绪都很淡，并且还不停笔。
唐燃撇嘴，“画画有什么好？下来打球，听说你篮球打得还行。”
顾枝挑眉，她只是还行？
“不来。”她说。
唐燃烦了，直接走过去要看她到底在画什么，然而视线扫到水彩纸的那一刻，他眉头蹙得紧紧的，活像能夹死一只苍蝇，“你这画的什么东西，画技还能越练越烂？”
顾枝没说话，也没反驳，只是坐着安静地添笔。
唐燃：“你无视我？！”
顾枝：她不是一直都在“无视”他吗？
“我没有，你想多了。”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认真的，她还多说了一句。
唐燃直接拿过她的笔，嫌弃道：“你这形体画的垃圾也就罢了，这色彩你怎么想的？连我小学的水平都还不如。”
他说着，就着顾枝的手，在颜料盒里沾了沾，而后在水彩纸上改了几笔。
“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他扭头看向顾枝，“不过你怎么回事啊？我记得上次不是说什么你能去A班了吗，就画成这个水平？”
顾枝从始至终面色都淡淡的，“我看不见。”
唐燃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我看不见。”她重复了一遍，没有开玩笑。
“你骗谁呢？”
顾枝不说话了。
唐燃眸色转为认真，“你说的看不见是指……”
“就是你以为的那种。”说完，顾枝继续拿起笔在水彩纸上涂鸦。
全凭感觉。
唐燃一时觉得这一幕分外刺眼。
“怪不得我舅舅说你这几天心情不好，叫我不要惹你。”
他没有问能治好吗，万一顾枝说不能呢？
听到唐燃的话，顾枝挑眉，“二少是真的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