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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惊愕的看着陆小天，愣怔了片刻，回过神来后，他嘴唇颤了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摇摇头，化为一声轻叹。
先天？谈何容易！
自古及今，泱泱数千载岁月，真正跨入先天境界并被载入史册的武者，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一百之数。
数千年时间里所诞生的武者数量绝对是一个恐怖的数字，其中不乏天纵奇才，但就是这么多的武者，也只出了一百个不到的先天境而已。
平均算下来，概率微渺的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为什么这么难？因为先天和先天之下，完全是两种生命层次！
先天之下的所有生命，统一被称为后天生灵，肉体凡胎，身如蝼蚁，被滚滚红尘淹没。
而一旦后天生灵突破先天，便意味着逆天改命，跨入了一个全新的生命层次，不仅仅是寿命的巨幅提升，实力的天翻地覆，更意味着生命本质的突破。
后天武者修炼的是内气，罡气，真气，再到修炼真元，内丹，而先天只修本源。
江湖有言，先天之下，皆为蝼蚁。
一个后天生灵哪怕拥有无限接近先天的战力，但在先天境眼中，蝼蚁始终只是蝼蚁，顶多大号了一点，区别只在于吹口气和伸出一根手指碾压而已。
从生命层面来看，先天武者和后天武者虽然同样都是人类，但严格来说，两者已经分属于不同的物种了。
毕竟先天武者寿命是五百年起步，而后天武者，哪怕修炼养生功法，也顶多只有一百二三十岁的寿命而已，差距太大。
无怪乎历朝历代，武林中都有不少前辈叹言，后天武者要突破到先天，所需要的不仅仅是运气，而是气运。
“小婉如今八岁，也就是说，我还有十年时间。”陆小天咬咬牙，只觉得一股莫大的担子突然沉沉的压在了肩头。
十年从罡气境突破到先天？此话若是被人听见，只怕陆小天会被人当成一个疯子。
要知道，有记录以来最快突破先天的武者都花了五十八年，区区十年，恐怕连一个浪花都泛不起来。
但陆小天不这么觉得，他曾听林血衣说过，有办法让自己在十年内突破先天境，既然林血衣那老贼都能做到，为什么自己做不到？
这么一想，陆小天心头莫名又有了些许底气。
“多谢前辈出手，否则晚辈还一直蒙在鼓里。”陆小天真心实意的朝着齐姓老者行了一个大礼。
老者摆摆手，叹声道：“举手之劳罢了，这女娃子也是命苦，往后余生，让她过的开心快乐便足矣，莫要有太多执念，否则必生心魔，于你不利。”
“前辈教诲，晚辈谨记。”陆小天神色凝肃的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但他心中却愈发的坚定，十年之内，他必须要突破先天，为小婉洗经伐脉，解决九阴寒脉的问题。
“行了，你去吧，老夫也不送客了。”
齐姓老者捋须颔首，想了想又道：“对了，楼下那戴着金色面具的年轻人，你与他有过节？”
“的确发生了一些不愉快。”陆小天一愣，点头道。
老者眼睛一眯，捋须笑道：“那就没错了，他带了一个战奴在百兵阁外等你，你最好小心一点。”
“战奴？”陆小天有些疑惑，但还是拱手道：“多谢前辈提醒，晚辈记下了。”
看着陆小天带着小婉转身下楼，齐姓老者沉吟许久，笑着摇了摇头，正欲转身离去，他的身旁却忽然出现一道人影。
此人是个中年男子，鬓发斑白，若是苍杰等苍氏高层在此，定然会认出来。
他正是鬼城驻苍氏的使者，高远！
瞥了一眼楼梯口，高远这才转过身来，笑吟吟的看着齐姓老者道：“老友，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高老头？”
齐姓老者也不惊讶，眉头一皱，收起笑容冷哼道：“你不在苍城当你高高在上的驻城使者，来我这里做什么？”
“静极思动，总要出来走走。”
高远背着双手自顾自走到一面兵器墙前，忽然轻咦了一声，皱起眉头看了半天，转身看向齐姓老者，满脸讶异的道：“邪月被你卖出去了？”
“不错。”齐姓老者也不隐瞒，淡淡的道：“一个有意思的年轻人，我看他顺眼，让他赊账买了邪月。”
“哦。”高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看着齐姓老者笑道：“怪不得你方才笑的那般猥琐，送出去这样一个大麻烦，顺带坑了一笔钱，心里一定很高兴吧？”
“高老头，我警告你，别以为咱们关系好你就可以诽谤我！”
齐姓老者顿时脸色涨红起来，怒声道：“邪月与他有缘，我自然愿意卖给他，换做别人出一亿鬼币我都不卖！再说了，什么叫坑钱？那是生意，你情我愿的生意！生意人的事，能叫坑？”
“得得得。”高远有些头疼的捂着脑门，苦笑一声，连忙告饶道：“我不与你争辩，今日我来是找你喝酒的，鬼王宫的贡品，鬼子酒，百年佳酿，不想尝尝？”
“鬼子酒？”
齐姓老者的眼睛豁然亮了起来，一张老脸瞬间从怒气冲冲变得眉开眼笑，一拍高远的肩膀埋怨道：“怎么不早说？百年的鬼子酒，你他娘的什么时候藏起来这种好东西？走走走，赶紧走！”
在齐姓老者的拉扯下，高远哭笑不得的被拉了过去，眼睛却再度瞟了一眼陆小天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的确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若他能活下来……也许……”
“你说什么？”齐姓老者疑惑回头。
高远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咱们还是聊聊百年鬼子酒的事情吧。”
“对对对，喝酒最重要。”
两个加起来快两百多岁的老头拉拉扯扯的离去。
……
陆小天一下楼，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大对。
一群武者见到他走下来，瞬间雅雀无声，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人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小婉有些害怕，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睡过去的小白，身子往陆小天身上靠。
陆小天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你终于舍得下来了？我等你好久了，银面！”一道声音传来，充斥着浓浓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