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你已经磕头拜我为师了,就是我的徒弟。”
林血衣看着他,哈哈大笑道:“《弃天魔功》我已经打入了你体内,弃天七魔刀的刀法也一并在其中。小子,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就是弃天魔宗第九代宗主!”
“你有如此心机谋略,心狠手辣,加上身怀九玄图,我很期待你的未来,可惜,本座是看不到了。”
林血衣疯狂大笑着,对陆小天道:“乖徒儿,这是我们弃天魔宗历代传人都要进行的一项仪式,也是为师送你的礼物,接着!”
话音刚落,不待陆小天反应过来,林血衣剩余的魂魄突然散发出恐怖的气息,轰的一声爆炸开来。
“我把剩下的所有魂力尽数轰入了你的识海和丹田,其中有本座的无上杀意和魔念,是生是死,便全看你的造化了,你好自为之!”
林血衣疯狂的笑声从黑暗中传来,余音回荡,逐渐消失不见。
房间中,一直盘膝打坐的陆小天浑身一颤,陡然睁开了眼睛,眼中散发出妖异的红芒,浑身上下一股股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上下翻腾,令人胆战心惊。
“该死的老怪物,临死还要坑小爷一把……”陆小天心中暂存一丝理智,但一股愈来愈强的杀意和魔念正在充斥他的脑海。
房间外就是一条街道,人声鼎沸,陆小天心头生出了将这些人尽数屠光的可怕杀意,却被他强行按压了下去。
“不行,不能再待在这里了。”陆小天咬着牙,打开窗户,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几个起落间,便不见了人影。
……
云柏县城之外便是有名的连云山山脉,这里有着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遮天蔽日。
此刻,在连云山脉边缘一条偏僻小道的草丛里,不时的传出几声如野兽般的低吼。
草丛掩映中,依稀可见一个人影趴在地上。
“啊!”
一股极度的痛楚自陆小天全身每一寸肌肤上传来,没有一时一刻的停歇,让他恍如堕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与这种程度的痛楚比起来,人世间所有的刑罚都成了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哪怕是诏狱里的七十二道酷刑,也不过尔尔。
这是来自地狱的折磨。
陆小天趴双手死死抓着地上的泥土,浑身抽搐着。
他此刻紧闭双眼,气若游丝,仿佛命不久矣。嘴唇漆黑如墨,脸色却是惨白如纸,整个人大汗淋漓,如同刚从水里被捞上来一般。
在他的身上正有数不清的黑气在游移,如同一条条蠕动的蛇虫般,那是来自林血衣的魔念在折磨他。
无穷无尽的痛苦让他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意识正渐渐陷入模糊,如果不出意外,意识泯灭之际,就是他魂飞魄散的时候。
“弃天者,当堕阿鼻。”
几个漆黑邪恶的大字突兀的浮现在脑海中,陆小天仅存的意识似乎被一柄利剑斩过,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
这是《弃天魔功》开头的第一句话,也是总纲。
阿鼻者,无间炼狱也。
在神话传说中,这是所有地狱中最可怕的一处。
入此狱的罪魂,需要在无穷无尽的时光中承受无穷无尽的痛苦,生生世世,永不超生。
那是一片绝对的黑暗,哪怕是佛祖的佛光,都无法照耀的极恶之地。
“我魔慈悲,身入阿鼻;弃天者生,顺天者死!”
这是第二句话,陆小天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突然一口鲜血从喉中喷涌出来。
“天失其道,众生蒙昧。苦海无涯,不渡彼岸。愿屠苍生,以证魔道!”
第三句话出现的瞬间,猛然间,一股比之先前更恐怖数十倍的痛楚如惊涛骇浪般朝着陆小天仅存的一点微弱意识扑来。
眼看陆小天就要彻底魂飞魄散的时候,突然之间,在他胸口上的那一块宁字玉佩,或者说是九玄残图,绽放出了一点温暖的白光,死死的护住了他那微弱萤火的意识。
“持天道,立地而神。”
九玄残图内的第一句话化为一段温暖如光的文字在陆小天脑海中出现,与那黑色邪恶大字泾渭分明,开始互相对抗起来,这同样是一部无上功法,名为《九天玄经》。
“阿鼻无间,玄女无悲;九兵除恶,九经降魔!”
轰然一声,那闪烁着白光的大字出现了第二句,虽然气势上依旧有所不及黑色大字,但陆小天身上的痛楚却已然减轻了不少。
“天玄地黄,道敛其藏。众生皆苦,火海昂昂。誓渡万灵,以成神道!”
随着《九天玄经》第三句话的出现,一魔一正两门功法,以陆小天的身体为战场,开始了激烈的对抗。
陆小天看明白了,这六句话,代表着两种截然相反的大道,神道与魔道。
这是神道与魔道的“大道之争”,你死我活,不可调和。
而那渊黑的魔气与圣洁的灵气便如同两支大军,以陆小天的身体为战场,彼此争斗杀伐,不死不休。
没有了那令人恐惧的痛苦,陆小天的意识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两位大佬,你们要打出去打啊,别在我丹田里乱来好不好……”陆小天无可奈何的看着体内两股力量争斗,把丹田和经脉搞得一团糟,却根本无法插手。
不知为什么,他的意识分明已经恢复了过来,但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如同瘫痪了一般。
“我不会真的瘫了吧。”陆小天想到一个可能,不由心中发苦,如果是功力尽废也就算了,只要经脉丹田完好,大不了从头再来,可若是瘫痪了,那可就真的绝望了。
更何况,身体成了一个囚笼,把意识困在了其中,这种感觉真的很不爽。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和许多脚步声传来,有人正朝着陆小天藏身的草丛而来。
这条小道虽然偏僻,但平日里也会有不少的商人武者经过,若是良善百姓,旅人商贾还好,若是武者,看见陆小天这般模样,难保不会心生恶念。
念及于此,陆小天不由心中一紧,无奈他此刻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干着急。
一队由十八人护卫着的两辆马车在小道上徐徐而来。
前面的马车有四匹高头大马拉着,毛发铮亮,四足矫健,竟是血统上佳的千里马,可见马车里的人身份绝对不简单。
跟在后面的马车,拉着却是一个个箱子,堆起来如小山般高。
在队伍最前方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此人骑坐在马上,腰间佩刀,身着软甲,不怒自威,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自其身上绽放而出,显然身怀不俗的修为。
另一人则是个头戴竹冠,面白无须的长衫男子,此人手中执扇,生得一张尖刻脸,满脸倨傲,双眼开阖间,不时有精光闪过。
走到半道上,那中年男子忽然眉头一皱,勒马停步,将目光投向了陆小天藏身的草丛。
“停!”他一摆手,谨慎的抽出了腰间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