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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吴文英,字君特,号梦窗,晚号觉翁 。庆元府(本明州,又称四明)鄞县(今浙江宁波)人。南宋后期著名词家。学术界对梦窗其人其词的研究主要侧重于三个方面。

一、文本校笺。梦窗词集最早传世的是毛晋(字子晋)明崇祯三年(1630)汲古阁刻本《宋名家词·梦窗词稿》甲乙丙丁四卷附补遗一卷(今藏国家图书馆,此本又称《梦窗四稿》,简称毛本)。毛刻四卷本因行世较早,在很长时间内都是梦窗词集校勘的唯一祖本;因此,校本也以四卷本为多,其中重要校本有十一种:陆贻典、毛扆(字斧季,毛晋之子)等人校汲古阁刻本(简称毛扆本) ,《四库全书》本(简称四库本),戈载(字顺卿)批校《梦窗四稿》钞本(简称戈校本,今藏台北“国家图书馆”),《曼陀罗华阁丛书》杜文澜(字小舫,秀水人)钞本与刻本(简称杜钞本、杜刻本,无异文则统称杜本。杜钞本今藏北京大学图书馆),王鹏运(字佑遐,自号半塘老人,又号鹜翁)、朱祖谋(一名孝臧,字古微,号沤尹,又号彊村)合校初刻本与重刻本 (即四印斋本,简称王朱初刻本、王朱重刻本,无异文则统称王朱本),朱祖谋二校本(即无著庵本,简称朱二校本) ,郑文焯(字叔问,号小坡,晚号大鹤山人)校批梦窗词诸本(简称郑校本、郑批本,无异文统称郑本) ,《四明丛书》张寿镛校刊本(简称四明本)。

一卷本系列的祖本是明万历二十六年(1598)太原张廷璋藏钞本《梦窗词集》(简称明张本,今藏国家图书馆)。此本行世较晚,属于这个系列的钞本或校本有五种:清康熙六年(1667)张学象女士手钞本《梦窗词集》(简称清张本,今藏台北“国家图书馆”)、朱祖谋三校本《梦窗词集》附《梦窗词集补》(即《彊村丛书》本,简称朱三校本) 、朱祖谋四校本《梦窗词集》(又称《彊村遗书》本或彊村定本,简称朱四校本) 、《全宋词·梦窗词集》(简称《全宋词》本)。

两类版本重要的校勘笺札有朱祖谋《重校梦窗词札记》(简称朱札)、《梦窗词集小笺》(简称朱笺),夏承焘《梦窗词集后笺》(简称夏笺),郑文焯《梦窗词校议》(简称郑校)、《手批梦窗词》(简称郑氏手批)等。笺注本有杨铁夫《吴梦窗词笺释》(简称杨笺)、吴蓓《梦窗词汇校笺释集评》(简称吴笺)。杨笺基本汇集了朱氏、夏氏、郑校以及陈洵《海绡说词》的主要笺说成果,吴笺在此基础上又汇集了郑氏手批及吴熊和《唐宋词汇评·吴梦窗》、马志嘉等《吴文英资料汇编》集录的大部分资料。

梦窗词主要选本有十五种:《中兴以来绝妙词选》、《阳春白雪》、《绝妙好词》、五种《铁网珊瑚》 、《古今词统》、《吴兴艺文补》、《词律》、《词综》、《历代诗馀》、《钦定词谱》、戈载《宋七家词选·梦窗词选》(简称戈选)等。

二、生平考证。略可分两类:(1)行谊考辨及词作编年。始自刘毓崧、梁启超,夏承焘《吴梦窗系年》(简称《系年》)、杨铁夫《吴梦窗事迹考》(简称《事迹考》)功莫大焉。之后,宛敏灏、谢桃坊、陈邦炎、吴熊和、钟振振、张如安、朱德慈、田玉琪、吴蓓诸位先生继有创获,而以吴熊和先生论文《梦窗词补笺》突破最多。(2)梦窗情史的考察。由周岸登肇端,夏承焘在周氏基础上提出“苏州遣妾”和“杭州亡妾”的观点 ;杨铁夫对梦窗艳迹有“一去姬,一故妾,一楚伎(妓)”考证结论 。陈洵、刘永济以及之后研究者,多持姬妾说。与此同时,姬妾说也不断受到质疑,而以钟振振的10篇《读梦窗词札记》及吴蓓“骚体造境说”最具颠覆性。

三、词风及理论研究。专著代表作有钱鸿瑛《梦窗词研究》、田玉琪《徘徊于七宝楼台——吴梦窗词研究》、周茜《映梦窗凌乱碧——吴文英及其词研究》、杨凤琴《梦窗词说“境”》等;论文方面,唐圭璋、吴熊和、谢桃坊、叶嘉莹、孙克强等学者的研究皆在学术前沿,而以陶尔夫《梦窗词与梦幻的窗口》、陶文鹏等《论梦窗气味描写的艺术》、江弱水《在语言的魔障面前:梦窗词之再评价》最具创新跨度。方秀洁《吴文英和南宋词的艺术》、村上哲见《吴梦窗词论》是国外令人瞩目的研究成果。

综上观之,研究吴梦窗的成果相当丰富,但这并不意味着已经没有拓新空间。具体而言,文本校勘虽然经过毛扆、戈载、杜文澜、王鹏运、朱祖谋、郑文焯等卓然名家之手,特别是朱祖谋一生四校梦窗词,众家皆取为底本的朱三校本最称精审;但是朱氏未见毛扆本、戈校本、清张本以及数种选本,所以梦窗词集中仍存误校、失校的字句。

校勘笺注方面,误校如《琐窗寒·玉兰》“绀缕堆云,清腮润玉,记人初见”三句 ,诸本皆从杜文澜之疑,也就是在没有版本依据的情况下,径改“记人”作“汜人”。《宴清都·寿荣王夫人》“长虹梦入仙怀,便洗日、铜华翠渚”,朱三校本误“铜华”作“桐华”。失校如《瑶华·戏虞宜兴》“应笑看、空锁凌烟高阁”,诸本皆作“应笑春”,但皆以“春”字为误。毛扆本:“‘春’字应误。” 《词律》按周密同调词曰:“‘应笑春’三字,欠妥。‘春’字恐误。此字观后段及各家俱不用平声,作者但用仄声为是。” 戈校本、杜本亦疑误。《词谱》作“应笑着”。郑氏手批从同:“案第五句短拍,‘春’字宜据《词谱》改作‘着’。此以形近讹。”“此字确宜侧声,有诸家词句可证。况作‘春’字不可解。” 其实,“应笑着”仍不可解,此为“看”字形近而讹。梦窗《珍珠帘·春日客龟溪》中“看看春老”,有版本作“看春渐老”;韩琦《次韵和都运崔谏议寄示立春前一日宿岚谷山程》“费诗娇雪着人飞”,“着”字一作“看”,可以旁证“着”、“春”、“看”三字钞写时极易错讹。《满江红·刘朔斋赋菊和韵》“杯面寒香蚁共泛”句,诸本皆依毛本作“蜂共泛”,“蜂泛”无谓,应是“蚁泛”形近而讹。

朱三校本词调宫谱也偶有误勘。如朱三校本《渡江云三犯》,所据明张本实作《渡江云》“三犯仲吕商”。《玉蝴蝶》宫调原作“夷则羽”,朱氏径改作“夷则商”,对照柳永《乐章集·玉蝴蝶》宫调,知原文不误。另如《六幺令·七夕》宫调原作“夷则商,俗名仙吕宫”,朱三校本径改“商”作“宫”,仍为误改,实应作“夷则羽,俗名仙吕调”。原因详见周密《齐东野语》(卷八)“六么羽调”条。

杨笺、吴笺是获得确评的笺注本;杨氏更是倾殚精力,一生三笺梦窗词。惜乎杨、吴两种笺本都不是严格意义上整理本,校字取舍不免臆断,从而出现误注的情形。如前引《琐窗寒·玉兰》中“记人”,诸本从杜本之疑改作“汜人”已误;又因“汜人”印刷体形似“氾人”,杨笺再误作“氾人”,校曰:“高潜子毓浵曰:‘氾’是《诗》‘江有氾’之‘氾’,纪文达诗‘无复江中见氾人’,正用此事。” 古籍中并无“氾人”典(四库本《太平广记》中一处“氾人”为形误),吴笺再从其误,并失旧文。两种笺本虽写作“氾人”,但仍按“汜人”加以笺说,基于此,沈亚之的传奇《湘中怨解》成为未可移易的书证,也就是说,太学进士郑生与鲛仙汜人的爱情传说无端羼入了这首赋咏兰花词作中。

错误的笺说甚至导源了阐释方法的偏差,杨笺据《湘中怨解》“汜人”典得出结论:“梦窗忆姬之作,居全集四分之一,此词更于姬之来踪去迹,详载无遗,可作一篇《琴客小传》读。” 杨笺梦窗词340首,其中117首涉及苏姬、杭妾、楚伎,“汜人”误笺实为杨氏及诸家泛本事化阐释之起源 。吴蓓笺说梦窗词,以为其中58篇采用“骚体造境”法 。显例如《宴清都·送马林屋赴南宫》:“弄喜音、鹊绕庭花,红帘影动。”吴笺:“以红帘后美人自喻,谓当在家中静候佳音传来。” 其实,此与集中《绛都春·为郭清华内子寿》情景相仿:“仙郎骄马琼林宴。待卷上、珠帘教看。”都是设想作为举子的丈夫考中状元后,不出户外的内眷也能感受庆贺的狂潮。田况《儒林公议》、《梦粱录》(卷三)、周密《齐东野语》(卷十六)都记载了宋朝状元登第后的盛况:士庶倾羡,欢动都邑;状元还乡,州县迎迓;闺门、宗族、姻者、友者、客者交相祝贺。

另外,两种笺释本还有大量失注,梦窗词隐辞幽思,急索解人不得。仅以宋朝“今典”为例,如《花心动·郭清华新轩》:“卷帘不解招新燕,春须笑、酒悭歌涩。”悭、涩,是讥讽不常设宴的宋朝今典。《类说》(卷十六)引《倦游杂录》:“陈恭公知扬州,陈少常亚曰:‘近作一谜。四个脚字直上,四个脚字直下,经年度岁不曾下。若下,不是风起便雨下。’公未晓。亚曰:‘乃待制厅上茶床,苟或宴会,即悭值风,涩值雨也。’” 梦窗用以嘲谑郭清华因为前往应举,不能像往年一样,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屡次宴饮故交。再如梦窗词中另一个突出特点,是隐括当朝文人特别是张先、苏轼诗词为语典,如《法曲献仙音·放琴客》:“怅翠冷搔头燕,那能语恩怨”,“望极蓝桥,彩云飞、罗扇歌断”。《高山流水·丁基仲侧室善丝桐赋咏》:“仙郎伴、新制还赓旧曲,映月帘栊”,“客愁重、时听蕉寒雨碎,泪湿琼钟”。《点绛唇》:“一曲伊州,秋色芭蕉里。”《好事近·僧房听琴》:“弹作一檐风雨,碎芭蕉寒绿。”皆出自张先《碧牡丹·晏同叔出姬》。另如《声声慢·宏庵宴席》:“甚时见,露十香、钗燕坠金。”《声声慢·饮时贵家》:“莺燕堂深谁到,为殷勤、须放醉客疏狂。”《婆罗门引·郭清华席上》:“别有红娇粉润,初试霓裳。”分别出自苏轼《满庭芳》(香叆雕盘)、《水龙吟·赠赵晦之吹笛侍儿》及《戏赠田辩之琴姬》诗。集中失注的地名如“华山”为无锡慧(惠)山、“南徐”属扬州府、“花园”是嗣荣王赵与芮稽山门外的私家园林、“杨公小蓬莱”在湖州乌程县等等。职官方面失注有“内夫人”为宫廷中的女官,“仇香”为主簿之代称,“秘阁”为尚书省古称等等。

考证生平与情史方面,夏承焘《系年》、杨铁夫《事迹考》对梦窗生平事迹考证及词作编年虽然已经粗具轮廓,但一生行迹除苏州仓幕十馀载以及“早年或曾客杭州” 的揣测之外,具体还有哪些相对固定的寓居地或客居地,尚待张皇幽眇,补苴罅漏。如时地方面,朱氏、夏氏考出湖州德清、苏州风物及绍兴部分建筑之外,还需要考辨的有临安东园,苏州春雨堂的建筑沿革,湖州德清县圃园亭的宋代建制,绍兴府郡宅园圃中的宋朝建筑西园、望湖楼、桃蹊梅坞、清白堂等等。交游方面,《事迹考》罗列66人(今考杨彦瞻伯喦、王文孺臞庵、李伯玉三人未有交游之迹,魏方泉、魏益斋为同一人,李太博不仅与李别驾为同一人,与李尚书亦为同一人,故所考交游实为61人),后人继之陆续新考或推进的交游有万俟绍之、万益之、王龙荣、吴渊、袁韶、史世卿、倪龙辅等人。今检梦窗词,实际交游达81人,不仅其中还有交游如虞宜兴、李尚书、毗陵两别驾等有待新考,前贤时彦已经推定的交游者也有可以补苴的空间。

就情史而言,夏氏、杨氏姬妾说之“本事化”阐释法,吴蓓“骚体造境”之阐释法,在方法论上都有可商榷之处。

词风与理论研究方面,此前的专著与专文,虽然不同程度提升了梦窗研究的理论深度,但因为皆在朱祖谋、杨铁夫、夏承焘、陈洵、刘永济的研究框架中进行,未能在校、注、评、考四位一体中,集成近现代学人的多元成果,别裁众说,取得富有学术个性、成一家之言的创新成果。

笔者在撰写本书之前,已经完成专著《梦窗词集校笺》及论文《吴梦窗年谱》(简称《校笺》、《年谱》)等,基本考索出了梦窗生年以及三客临安府(杭州)、三客平江府(苏州)、二客绍兴府(绍兴)的主要事迹:梦窗生于宁宗嘉泰二年(1202),嘉定十三年(1220)十九岁时入临安府尹袁韶幕中。理宗绍定四年(1231)三十岁时始居苏州 ,至迟在绍定五年(1232)三十一岁时入苏州仓幕。淳祐四年(1244)四十三岁时卸幕职适越,入绍兴知府史宅之幕中;淳祐六年(1246)至淳祐九年(1249)随史氏再入杭州幕中。淳祐九年(1249)至宝祐年间(1253~1256)寓客苏州,此期间可能已入嗣荣王府邸为客(绍兴、杭州两地皆有荣邸)。宋亡后归客苏州。但此前的专著及论文限于体例或题旨,未能从词集版本,生平行实,扬州、杭州、苏州情事,思想倾向,词学理论,艺术风格及词学美境,在清代词学建构中的经典化——七大方面对梦窗其人其词进行系统考察和理论阐述,本书试图完成梦窗研究的全面拓新。

本书共分为八章。第一章为“吴梦窗词集流变及版本考述”。梦窗词集无宋元旧椠传世,此章对明代张廷璋本及毛晋本,即一卷本系列、四卷本系列的源流进行追溯与厘分;对十六种词集、十五种选本与五种笺札中最为重要的十三种词集与四种笺札进行比较评述,即毛本与毛扆本,戈校本与杜本,王朱本、朱二校本及朱札,明张本与朱三校本及朱笺、朱四校本,郑校本与郑批本(郑本体例有校有评)。前此校勘大家,或未见明张本(包括影钞本清张本),或未见毛扆本,或未见戈校本,对于选本,如《铁网珊瑚》诸本也有挂漏之嫌,笔者所见则相对全面,特别是得见词集、词选中的九种海内孤本,因而本书对梦窗词集版本流变及考述或能臻于客观。利用前人较少经眼的明张本、毛扆本、清张本、戈校本、杜钞本、郑批本等稽撰异同,驳疑前人诸如毛本不校、杜本妄校的定谳。

需要说明的是,本书把版本考述置于首章,是基于校勘中的一字之立,往往成为后文考证词人生平事迹,考察词作思想成就、艺术风格的基础。如集中《西河·陪鹤林先生登花园》,词题中的“花园”一作“袁园”,后者被认为是四明袁燮的私家园林。今考“花园”是嗣荣王的私家园林,地处绍兴府(宋代绍兴府以会稽为郡治,与山阴县同城而治)稽山门外。若为袁氏园,就涉及梦窗杭京游幕后是否回过家乡,与四明望宗袁燮、袁甫是否有交往之事;而嗣荣王则是梦窗晚年的幕主。因为梦窗与袁氏父子没有交游之迹,并且词中显示的山光溪色,又与“花园”地处于稽山及若耶溪相合,故知“花园”为是。再如《点绛唇》“载花不过西湖路”中的“西湖”,一作“西园”,因此词结处“征衫贮。旧寒一缕。泪湿风帘絮”三句显用苏轼《青玉案》词意:“春衫犹是,小蛮针线,曾湿西湖雨。”故知“西湖”为是。

第二章、第三章分为青壮年与中晚年两个时段考述梦窗生平事迹。先确定梦窗生年,然后考辨梦窗杭州、苏州、绍兴的行实。此二章内容时间跨度大,空间也屡有变化,交游涉及各类人群,所以厘为两章进行概述和具体考辨。二章皆以词作为内证,辅以笺注,并且甄别集成钟振振、吴熊和、张如安、田玉琪等人的考证成果,钩沉抉隐,并将《校笺》、《年谱》校以鉴真,笺以逆志,考以论世的事迹“碎片”置于梦窗生平的整体“版块”中进行更为审慎的求证:发掘爬梳相关史料,考索梦窗生平行谊。对于交游群体,则在杨铁夫《事迹考》的基础上增减25人,共得81人,推考了万益之、王龙荣、吴渊、袁韶、史世卿、倪龙辅等6人,新考得沈皞、虞兟、孙德之、李宗勉等4人。

第四章“梦窗扬州、杭州、苏州情事考覆”专以情词为考察对象,分析了苏州去姬、杭州故妾、楚伎说的形成与相关解构;驳疑了夏、杨“苏姬杭妾”的泛本事化阐释和吴蓓“骚体造境”阐释法,从相关50馀首情词以及前贤解说的蛛丝马迹中提炼出扬州歌妓、杭州亡妓、苏州营妓新说。

第五章“梦窗词的思想倾向”,在明确梦窗“及见宋亡”遗民身份的前提下,揭橥出词中深寓的蒿目时艰,抑塞幽愤以及平揖权贵,坎懔孤傲的双重义涵。

第六章、第七章“晚宋及梦窗词学的典雅化取向”、“梦窗词风与词境美学”,分别从梦窗的词学观点、创作法度、风格特色、美学崇尚探讨梦窗词的艺术性。第六章先考察吴梦窗与沈义甫的交游,以及《乐府指迷》的原创归属;从而推断沈氏论词四标准,即是梦窗的创作原则和对晚宋词坛的理论反思;继而探讨梦窗词学观与晚宋词学典雅旨归的合趋性。第七章与北宋巨擘周邦彦加以比较,从“前有清真,后有梦窗”,以及清真“结北开南”、梦窗“由南追北”的视角,考察梦窗词风呈现兼及南北宋特质的二元走向;并总结出梦窗词类似象征型文学的美学境界。

第八章“清代词学建构与梦窗词的经典化”分三个阶段,通过词论、词选、词集校勘展现梦窗词在清代词学中的消长起伏以及被经典化的嬗变轨迹。这三个阶段是顺康雍乾时期广陵词坛与浙西词派对梦窗词初步接受,嘉庆道光咸丰年间常州词派与吴中词派确立梦窗词地位,晚清民初的陈廷焯、清季四大家对梦窗词经典转型的贡献。

正文后附录三种:《吴梦窗简谱》、《吴梦窗晚年与贾似道交游补辨》、《主要引用书目》。通过《简谱》,可以获得对梦窗生平事迹整体直观的印象,并对正文未作叙述的相关事迹有基本认知。《补辨》列为附录的原因有二,一是吴梦窗与贾似道的关系,刘毓崧、夏承焘有详考,后之论者也有涉及,但因资料奇缺,至今仍扑朔迷离,莫可衷是。二是梦窗赠贾四首词作集中于晚年,但与第三章关联度较小,是独立性很强的内容。

本书引用资料较为繁复,若引而未注,表明已见前引;因正文与附录自成体系,征引或不避重复;偶见书目不入附录三。不同作者的同名书籍,每注必出作者。孤本限于稀见,注释仅注版本,不注页码。注释若出现版本不统一,是因为权威注释版本收录不全或有异同。部分章节涉及较多序跋、笺札、校记,序跋及有说之笺校出注,纯然校勘文字及寥寥数字之校语皆不出注。梦窗词隐辞幽思,所用多为生僻的事典语典,一般注出典故出处。书证中若有误字,或括号标出正字,或径改其中错字。文中引词,一般引词调及词题首句,有特殊需要则引词题全文;无词题如有需要则以括号引出词作首句。因地名杭州、苏州、绍兴出现频率过高,书中或以杭京、吴郡、越州等互代。 zcrwW1DOkjA/X00oixzPNGOxLphabym0DFa7tC7uNNpI95TBcUHl8XOoAbF4Wc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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