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宁家的五间北房还是宁老冒和马翠花结婚时候盖的,房子的年纪比家里几个儿子都要大,堂屋早已经熏黑,墙面也是挂满了岁月的痕迹。
中间的堂屋是一大家子吃饭的地方,家里人太多,端着碗坐炕头吃的,捧着碗坐门槛上吃的,反正大家各自盛一碗然后自己找地儿吃。
阿箬不太懂家里的规矩,谭向前给她盛了一碗棒子面粥后,她就端着碗,学着旁边几个小孩,蹲在门口那里捧着碗。
侧头看了下,旁边的几个孩子,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正捧着豁口的大瓷碗,嘴巴顺着碗沿吸溜,他碗转了半圈,嘴巴也吸溜了大半圈。
阿箬想了想,低头看看自己的碗,也跟着那男孩子一样,转着碗吸溜。
一口口滑腻香甜的棒子面粥吸溜到嘴里,热乎乎的,满心舒服。
阿箬山洞里也有锅,她自己也做饭,但是她觉得这棒子面粥比她吃过的任何饭都好吃。
男孩子吸溜了半碗,也抬头看她,见她和自己一样吸溜,不由笑了:“你是不是会法术?那你直接把粥吹凉不就能吃了。”
他是因为这粥太热,才这么顺着碗沿吸溜啊!
阿箬为难地端着碗:“用法术吹凉?可是我不会啊。”
男孩子:“你不是很厉害——”
这话说到一半,就听马翠花说:“建设,行了,吃你的吧!”
男孩子赶紧闭嘴了。
阿箬听着,这才知道,原来他叫建设啊。
宁建设冲阿箬挤了挤眼,吐了吐舌头。
阿箬看他这样,也忍不住笑了。
她边笑边低下头继续喝粥。
她现在觉得,宁家真好,有房子住,有大炕睡,有疼爱自己的爹娘,还有愿意和自己说话,愿意对自己笑的一个小哥哥。
而就在这时,坐在屋檐外头洗衣裳的孙秀妮,搓几把衣裳就朝屋里看一眼,搓几把再看一眼。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吗,那个阿箬,不是应该直接赶出去吗?
婆婆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怎么也不能把这个野丫头留在家里,不然这日子还过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