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尖的苏宝卿听见动静,也没多想,以为是王大川来了。
“川哥,你先坐着,我马上就好。”
“哗哗”的水声隔着门,合着少年清脆的嗓音一同传入江寒州的耳中。
他眉梢轻挑,寒霜裹挟的俊美面容上,冷意化了几分,没有开口回应。
手掌握着手杖,正装之下,修长的双腿看不出任何不妥,只是行走时,步伐缓慢了些。
江寒州在沙发上坐下。
暗红色的手杖被他放置在一旁,目光微微扫过墙边摆放整齐的行李时,暗沉的瞳孔如浓墨氤氲的夜空,深不见底。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卫浴里的水声停了下来……
又过了几分钟,门锁打开。
少年穿着白色的棉布短袖体恤,一条黑色运动长裤,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就这么出现在了江寒州的眼中。
明明是十分简单的装扮……
再寻常不过的普通穿着,甚至在他看来略显“寒酸”的衣服,此刻却觉得赏心悦目。
因为穿着它的人,变的赏心悦目起来。
苏宝卿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愣在原地。
当她澄澈的杏眸撞进那双漩涡般深邃的眼瞳时,下意识的缩了缩裸露在外莹白圆润的脚趾。
随后脸上浮起一抹红晕,眉头轻皱。
“怎么会是你?”
“换药,顺便看看。”
江寒州语调平缓,望着少年发尖滴落的水珠,划过他冰冷的小脸,字音越发低沉,“你好似不想看见我。”
颈项不是好了?换哪里的药?
苏宝卿有些狐疑的撇了撇嘴,“……有那么一点。”
她回的直白,丝毫没有在意男人会不会因为她的话而生气。
在江寒州面前,她不需要任何伪装,更不需要刻意谄媚,所有多余的东西,只会败了男人的兴趣。
只要不触及江寒州的底线,偶尔赏个脸,卖个乖,将他当成亲哥哥一般,真诚以待,她认为,这根“金大腿”就算保不了自己一世,保她半世富贵不成问题。
如此想着,苏宝卿边擦头发,便走到了男人身边坐下,神态自若。
“您这几次三番不请自来的,上次我好歹穿着整齐……这次……”
江寒州眉目冷峻,沙发很宽敞,但少年宁愿绕远坐在床上……像是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你在害怕什么?”
“……”
苏宝卿愣了下,转瞬便明白江寒州所指并不是在说她惧怕他,而是对之前事件的恐惧,心生戒备。
想起如今自己的性别问题,江寒州又是心思缜密的人,避免被他发现端倪,倒是可以利用下药被害这件事做文章,也可以少点接触,减少被发现的几率。
“我……其实,经过酒店的事之后,我不但不举了……还恐男!没法接受男人靠近我……”
苏·戏精·宝卿低垂下脑袋,有些颓然的继续道:
“您也不必自责,这是心理疾病,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江寒州侧眸,双手自然覆在交叠的双腿上,指尖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手背早已消失的红色指印。
恐男……
怪不得那天他的反应这么强烈。
江寒州眸色暗了暗:
“如此,王大川也不适合再跟着你了。”
“啊?”
苏宝卿不解,“他不像男人,不碍事的!”
刚拧开病房门的王大川如遭雷击:老娘怎么就不像男人了!
呸!老娘本来就是男人,用得着像吗!
等等,苏宝卿在和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