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象讲的是唐朝的“安史之乱”,这个事件是唐朝由盛而衰的转折点。
杨花飞,蜀道难。
截断竹箫方见日,
更无一吏赖平安。
渔阳鼙鼓过潼关,
此日君王幸剑山。
木易若逢山下鬼,
定于此处葬金环。
一马鞍指安禄山,一史书指史思明。一妇人死卧地上,乃贵妃死于马嵬坡。截断竹萧者肃宗即位,而安史之乱平。
杨贵妃、安禄山、史思明
图中一个女子从马上摔落下来,倒在地上,暗指杨贵妃遭到兵变被赐死。女子身旁的“马鞍”指的是叛乱的安禄山,上方的一本“史书”指紧随安禄山之后反叛的史思明。
这一象预言的是唐玄宗晚年,怠于朝政,沉迷于酒色犬马之中。他提拔小人安禄山、史思明和杨国忠等人,并听信谗言,造成了安禄山和杨国忠之间的矛盾加深,最终酿出“安史之乱”,使自己陷入了“杨花飞,蜀道难”的困窘境地,性命也险些不保。不过由于忠臣谋士的相助,使得肃宗得以即位,安禄山和史思明的叛乱得以平定,出现“截断竹萧方见日,更无一吏赖平安”的光复局面。
“杨花飞,蜀道难”是说杨贵妃跟随唐玄宗逃亡四川之事。“截断竹箫方见日”是说后来唐肃宗即位,事态才有所平息。“截断竹箫”是将“箫”字头上的竹字头去掉,也就是“肃”字,暗指肃宗。“方见日”指战局才看见些许希望。“更无一吏赖平安”是说史思明死后,唐朝才又得以安宁。“更”的意思是更替。“无一吏”就是“史”字。“平安”是说安史之乱得以平定。
“渔阳鼙鼓过潼关”说的是安禄山在渔阳起兵造反,大批人马经过潼关,势如破竹地攻下长安。“渔阳”就是现在的天津蓟县一带,这里也是安禄山管辖的藩镇之地。“鼙鼓”是古代打仗时用的军鼓,主要用来鼓舞士气。白居易的《长恨歌》中有:“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有人便据此认为《推背图》可能并非出自李淳风之手,而是白居易以后的人附会的,这显然是把该词当做白居易的专利了。其实“渔阳鼙鼓”这个词并不是白居易首创的,在其之前早有人使用。
“此日君王幸剑山”说的是安禄山发动叛乱之后,唐玄宗李隆基便仓皇逃往四川。“剑山”就是史书上常常提到的“剑阁”,是古代进入四川的必经之地,剑山两侧地势险要,山势笔直得像刀剑,共有七十二座山峰,每座都险峻无比,李白《蜀道难》中说到“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意思是如果能顺利通过剑阁,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可见这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古人将皇帝到了某个地方都称为“巡幸”,这里的“幸”是当做逃亡来讲的。
“木易若逢山下鬼,定于此处葬金环”,“木易”是古文中繁体的“杨”字,暗指李隆基所宠幸的杨玉环。“山下鬼”就是“嵬”字,指代马嵬驿(陕西省兴平县)这个地方。“金环”指杨玉环,古人常将“金玉”并用,如金玉满堂就是象征富贵,而这里用“金”来代替“玉”,是不想把预言说得太过直白。“葬金环”是说杨贵妃将在马嵬驿这个地方葬送性命,至今这个地方还有杨贵妃的墓地。
这一象是说唐玄宗被安禄山叛军逼到长安城以西的马嵬驿这个地方,手下军士发生哗变,李隆基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杀掉了杨国忠,并赐杨贵妃自缢。
这一象对应《易经》中的观卦,此卦上半部分是巽卦,代表风;下半部分是坤卦,代表大地。整个卦义就是:大地上刮起来风,此时需要仔细全面地观察,并想办法应对,否则会被束缚,任其摆布。在整个卦象中,阴爻处于下位,个数多于阳爻,说明阴气渐长、阳气将衰,预示着万物的运行正处于艰难的时期,可能会遇到不少的阻碍。这一卦象切合了“安史之乱”中玄宗西逃的史实。
“初六,童观,小人无咎,君子吝。”是说如果像幼稚的儿童一样考察事物,对于无知的庶民并不会有什么害处,但对肩负一国重任的君子就难免有遗憾。这一爻象是说唐玄宗任用胡人安禄山,并收其为义子,而没有细致考察其人,一点点小错误以至于造成了后来的大祸患。
“六二,窥观,利女贞。”是说在门缝偷偷地观察外部的动静,有利于妇女保持节操和坚持正道。这一爻象是告诫杨玉环在取悦玄宗时,也要能留心外部的动向,而不能疏忽大意,到事情无法挽救的时候再观察就晚了。
“六三,观我生,进退。”是说用高尚的道德来要求和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审时度势并小心谨慎地决定进退去留,便不会有失原则。这是说此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若不扭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可是此时的玄宗还是不能清楚地认清事态的严重性,一味地放纵安禄山,轻视敌人的野心,终至祸患来临。
“六四,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意思是如果一个人能有机会瞻仰一个国家的文治武功,就有利于成为君王的宾客,也有可能成为天子的辅臣。这是说留守在长安与安禄山作战的忠臣封常清和高仙芝,都曾经受到过玄宗的恩惠。后来玄宗逃亡四川时跟随其后的杨国忠,也是深受玄宗宠信。
“九五,观我生,君子无咎。”说的是君子能依据高尚的道德反观自己的言行,并不断完善自己,就不会有什么祸患。这一爻辞是告诫这些受到君王宠爱的人要节制自我,并多行仁义,善待部下、士卒和百姓,这样就不会惹祸上身,在危险之中也可以得到自保。但是杨国忠并没有这样做,而总是依仗着自己的国舅身份为所欲为,在“安史之乱”之后,激起众将士内心早有的不满,终遭杀。
“上九,观其生,君子无咎。”是说君子能效仿明德君主的作为,并坚守正道,才不会有祸患。这一爻象说的是玄宗退位后唐肃宗即位,叛乱平息,劝诫肃宗要效仿前贤,以避免这样的祸乱再次发生。
整个爻象从初六爻到上九爻,将安史之乱的全过程完整地展现出来,但并不单单是展现事实,而且述说了事件发生的缘由,以及可以避免的方法,教育后人按照遵从仁义的法则行事。
唐玄宗刚刚即位初期,励精图治,选贤任能,先后任用了宰相姚崇、宋璟、张九龄等人,对吏治进行了相应的改革,做到赏罚分明。
姚崇办事果断,因为向唐玄宗提了十条建议而受到器重,包括:勿贪边功、广开言路、奖励正直大臣、勿使皇族专权、勿使宦官专权等。他后来做了宰相,也能以身作则,时刻按照这十条标准办事。当时,薛王李业的舅舅王仙童时常欺凌百姓,在自己的属地为非作歹,姚崇二话不说,将此事奏请了玄宗,惩办了王仙童。在开元初年,全国蝗灾泛滥,遮天蔽日,对庄稼造成了严重的破坏,姚崇身赴一线亲自指挥治理蝗灾,在姚崇的推动下,蝗灾蔓延的态势很快得到了控制。
姚崇之后的宰相宋璟是一个能秉公执法的人,他对于人才的选拔和任用也很重视。虽然手握朝政大权,但决不徇私枉法,如果自己的亲属犯法,他还会更加严格。一次,他的远房表叔宋元在参加吏部的官员选拔前告诉主考官说自己和宋璟有亲戚关系,希望能予以照顾,这件事传到宋璟耳朵里,非但没有给他官做,还痛斥了他一番。
唐朝时,广东被称为岭南,处于偏远、荒凉地带,犯罪的人经常被流放到那里。第三位宰相张九龄就是广东人,由于家庭出身不好,从小生活艰苦的经历使其加倍努力,凭借自己出众的才华被玄宗相中,升为宰相。在坐上宰相的位子后,他也像前两位宰相一样看重人才的品德和能力,而不是任人唯亲。在选拔官吏时,他也一直主张要公正选才,量才使用。同时,张九龄也经常上谏唐玄宗,对于玄宗的过错能及时指出,并不因为玄宗的知遇之恩而隐瞒。
另外,在位早期的唐玄宗还采取抑制佛教的政策,以使更多的物资用于充实军力,唐朝的边防由此得以巩固。经济繁荣、政治清明、整顿吏治、选贤任能、拓疆扩土,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开元盛世”就此拉开了序幕。
后期的唐玄宗与先前似乎是判若两人,当盛世之景渐渐安稳之后,唐玄宗便逐渐开始满足了,整天沉溺在酒色享乐之中,没有了先前的改革精神、节俭之风,为人正直的宰相张九龄等人也遭到了贬黜,他重用了小人李林甫,导致后期的政治变得黑暗。李林甫是个口蜜腹剑的人,很会揣测玄宗的意思。736年,唐玄宗想从洛阳去长安,宰相张九龄等人进谏说农民的秋收时间还没有结束,现在出行必然会扰乱百姓,影响生产。李林甫却说,长安和洛阳都是陛下的宫殿,陛下希望什么时候来往就什么时候来往,不用等秋收过后,如果影响了百姓的收成,免除他们的税收不就行了。玄宗很高兴,便照常行事。后来,李林甫又诬陷张九龄等人,使他们被罢官,而自己逐渐爬上了宰相的宝座。736年,唐玄宗最宠爱的武惠妃因病去世,玄宗很伤心,寝食难安。听说儿子寿王李瑁的妃子杨氏很漂亮,就不顾伦理将其招入宫中,封为贵妃,这就是这一象预言的主角杨贵妃。
贵妃的地位本来就仅次于皇后,此时的皇宫中并没有皇后,所以杨贵妃实际上就成了玄宗的皇后。唐代著名诗人杜牧有一句诗“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说的是唐玄宗对杨贵妃的宠爱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借助杨贵妃和唐玄宗的关系,杨氏家族的人逐渐飞黄腾达。自从杨贵妃入宫之后,唐玄宗便开始大兴奢侈之风,各级王公大臣、贵族宗室为了巴结皇帝,争着进献美味佳肴和奇珍异宝。后来,在杨贵妃的影响下,她的哥哥杨国忠当上了宰相。杨国忠并没有什么能力,在处理政事上常常很不谨慎,还喜欢一手遮天,造成了朝政混乱,社会经济也随之动荡不安。为了邀功请赏,许多军队的将领也按耐不住寂寞,纷纷请命戍边,由于领军将领的肆意挑衅和傲慢轻敌,使得唐朝边患不断,疆地百姓流离失所。
这一象中的另一个主角安禄山本是胡人,由于深得玄宗赏识,被其收为养子,留在宫中侍奉玄宗。由于杨贵妃貌美如花,作为男人的安禄山必然被其吸引,天长日久便心生歹意。这点被杨国忠看出来了,为了使妹妹的地位得以保住,杨国忠便警告安禄山离自己的妹妹远一些,并想方设法在玄宗身边进谗言,力图将安禄山从宫中驱逐出去。安禄山与杨国忠有了矛盾,这个矛盾后来竟然引发为唐朝的国难。
安禄山被贬黜至范阳(北京)之后,便时刻想着要报复杨国忠,并觊觎着唐朝的帝位。随着安禄山实力的积累,管辖的区域也从范阳扩展到平卢、河东,坐拥唐朝北部的大半区域。天宝十四年(755年),安禄山趁唐朝内部空虚腐败之际,联合疆外少数民族,集结十五万士卒,编造密诏,以“忧国之危”讨伐杨国忠为借口,在范阳起兵反唐。
唐玄宗听说安禄山反叛的消息后,感到非常震惊和愤怒,随即派安西节度使封常清,并封六皇子荣王李琬为元帅,大将军高仙芝为副元帅开始东征。当时的唐朝在歌舞升平的环境中久了,好多士兵甚至不知道如何使用武器,从河北到河南,各个州县望风瓦解,或逃或降。另一方面,由于宰相杨国忠的腐败无能,任用的官吏大多是无能之辈,使得唐军面对叛贼节节败退。封常清、高仙芝建议玄宗采取守势,这样便可以保住潼关的安全。但唐玄宗却听信宦官的诬告,以“失律丧师”的罪名处斩了封常清、高仙芝。安禄山的势力因此变得更强,用了不到一年便占领了长安、洛阳等重地,将“安史之乱”推向了最高峰。天宝十五年,安禄山在洛阳称大燕皇帝,改元圣武。
处死封常清、高仙芝之后,唐玄宗任命哥舒翰为统帅,镇守潼关。唐军本可以依靠潼关地势险要的优势,暂时死守,保卫住京师。但是由于杨国忠想尽快平定乱局,迫使二十万大军不得已而匆忙应战,最终以失败收场。潼关一破,长安随之陷落。六月十三日,唐玄宗不得不逃离了长安。到了马嵬坡一带,将士们疲惫不堪,大将军陈玄礼请求处死杨国忠父子及杨贵妃,以向牺牲的战士谢罪。玄宗此时无暇他顾,为了稳定军心,杨国忠被乱刀砍死,杨贵妃自缢。之后的玄宗很快丧失了对将士的控制,太子李亨也在灵州登基,是为肃宗,并奉玄宗为太上皇。
肃宗即位第二年,因为叛军内部权力的继承问题,安禄山被自己的儿子所杀,其子自立为帝。同年,唐军在朔方节度使郭子仪的领导下打败了安禄山的部将史思明,相继收复了河北大部,以及洛阳、长安等地。此时的叛军内部也矛盾重重,史思明杀死了安禄山的儿子,也当起了“大燕皇帝”。为了争夺权力,史思明后来也被自己的儿子所杀。这时候的叛军是内部离心,没有斗志,很快便被唐军击溃。
在郭子仪的大力支持下,唐皇室才躲过了这一次大劫,这次危机使唐朝的国运一蹶不振,走入了下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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