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月很想冲出去反驳黄雷,那明明是官府都不管的地方!
她刚要出去,听到项骏道:“皇上,这秦千林非常谨慎,开始一定要皇上到宫外相见,他凭什么和皇上讲条件?老臣不同意,可他也不到宫里来,后来老臣提到了他的外甥女江晚月,他才同意进宫见皇上。”
元澈道:“江晚月在宫里协助抗击疫情,他早就知道吧。”
项骏道:“知道是知道,老臣,老臣用江晚月威胁了他一下…….”
元澈顿了顿,深深看了他一眼,道:“项大人跟着我父皇多少年了?”
项骏连忙道:“先皇,先皇继位就开始了……..老臣错了,老臣不应该自作主张,可是皇上,虽然这次他主动要找皇上领罪,可老臣觉得他根本没有诚意。不如趁机用江晚月做诱饵,直接将他和他那一众人马…….以除后患!”
江晚月如醍醐灌顶,猛然想起了梦里元凛说的话:他用你做诱饵,调来了所有亲近你的人,杀了你家三百五十三口……..
是了是了,原来梦里的一切真的会慢慢成真……那么我梦里被判了剜心之刑,也是元澈?可那时他还穿着普通官服,并非皇上……
那又怎么样,或许因为我梦见了,有些事发生了一些变化?
一阵风吹过,江晚月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元澈问:“秦千林现在住在石化楼?”
“是的。”
“走吧,到书房细细商议……”
商议什么?商议如何擒获我外公?或者是如何用我做诱饵?
她想奋不顾身冲进去问一问元澈,又想到万一他真翻了脸,绑了自己,真的用自己做诱饵抓了外公,灭了十梅山,那就太惨了!
可是元澈,真的会那样做吗?
可是帝王的爱谁能看清呢?
无论如何,不能冒险。
江晚月起身往回赶,她让双喜先回启翔阁,自己直接奔太医局。
太医局的孙太医负责药材买办,江晚月和他很熟。
这人平时话多,和江晚月也聊得来,且几乎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太医局。
关键是,江晚月知道他的出宫令牌放在哪里。
她决定偷。只有偷,对方的责任才会最小。
江晚月蹑手蹑脚进了太医局。
窗开着,她从窗户看过去,孙太医果然独自坐在桌子前面,手里拿着一本书,面前放着一堆草药。
江晚月知道他那块出宫令牌放在案几右侧最下面的抽屉里。
她看了看周围,后面最里面桌子上还有一个姓候的太医正在写东西。他是背对着孙太医,离孙太医还有一段距离。
对不住了,孙太医,以后有机会,定当亲自赔罪!
江晚月从头上拔下流星,对着孙太医的头顶轻轻按下了开关。
她控制了力度,针扎在头发上,痕迹不容易被发现。
很快,孙太医趴在了桌子上。
江晚月蹑手蹑脚进去,拉开抽屉拿了出宫令牌,又从孙太医头上拔下了银针,悄悄走了出来。
侯太医聚精会神,头都没有回一下。
江晚月得了手,立刻回到启翔阁。
刘叔刘婶已经将晚膳做好了,正等着她。
这段时间,江晚月总是叫大家一起用膳,开始大家拒绝,后来觉得这位主子不是客气,是真心的,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们都在一起用膳。
江晚月进了门,端起桌上的南瓜粥喝了一大碗,道:“大家快吃吧。”
刘婶要给她填粥,江晚月道:“不用了,一碗正好。”
江晚月和连翘使了个眼色。
她给刘叔刘婶和双喜一人倒了一杯茶,道:“这几日多亏大家照顾,过几天可能要回家看看。我以茶代酒,干了!”
几个人端杯子喝了,双喜还想说两句,眼前一阵发晕,趴在了桌子上。
连翘虽然明白江晚月刚才递给她的眼色,可看到大家都趴下了,心里不安,道:“小姐,为什么?”
“赶紧收拾一下,准备逃!”
“逃?”
“对。元澈这王八蛋没按好心!快点!”
“那他们?”
“他们没事,下了点迷药而已。不让他们知情不但为了我们的安全,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连翘很快收拾好了包裹。
江晚月找出另外太医局的衣裳给了连翘,疫情紧张,特殊时期,太医的身份出门少了很多麻烦。
临走时,江晚月将自己整理的所有瘟疫药方放在双喜旁边,留了字让她交给太医局。
最近瘟疫少了很多,看这个情形,两个月就能控制住了。
有了出宫令牌,两人顺利出了宫门。
一出宫门,江晚月开始跑起来。
“小姐,我们去哪?”
“石化楼!我外公在那里!”
天色已晚,抬眼便是万家灯火,可惜都与她无关。
石化楼离皇宫很近,江晚月一刻也不敢停,她怕元澈他们追上来,怕外公已经去了皇宫。
她和连翘都是打猎的高手,在十梅山的时候,能追上她们的不多。
但是当秦千林看着几乎要口吐白沫的江晚月时,仍旧吓了一跳。
石化楼是一栋古老的客栈,几十年了。曾经也是浓丽华贵的,青砖红瓦,经历了岁月,依旧有一种从容的贵气,如一位沉稳大气的女子,看尽了世间恩怨。
这里有云城最好的茶,最全的点心,最酥香的烤鸭。
江晚月看到外公的时候,他正从二楼楼梯上往下走。
省事了,本来她还不知道外公住在哪儿。
“你怎么来了?你这是从哪来?怎么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外公大惊。
江晚月道:“进房间再说。”
楼梯后面的桌子上坐了两个女子,一位身材高挑,一身月白纱裙,圆润的脸,圆圆的眼睛,肤色白皙。另外一位青色纱裙,看样子是她的丫头。
月白衣服的女孩正是黄慈。
两个人吃的很欢。黄慈听到江晚月的声音,抬头看了看,盯着她上了二楼。
“小姐,看什么呢?”
黄慈怔了怔,道:“江晚月。”
“什么?江晚月?”小丫头立刻回头看,只看到了一个水蓝色的背影。
“她不是在宫里吗?”
小丫头摇摇头,凑近她道:“反正先皇的遗旨,皇后只能是你,看她干什么!”
“你看到刚才那个老者了吗?”
“没有,怎么了?”
黄慈摇了摇头,道:“江晚月应该在宫中,她这么晚在这里见一个老者,看起来这么亲密的样子,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