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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慈准备了很久的词一句也没有用上。
她咯咯笑着，声如脆铃，她用余光看着那人走过来。
一众丫头婆子跪下行礼，她如刚看见他一样娇羞地下了秋千，面含春色，眸子如水。
可惜那人看不到，已经进了屋子。
丫头秋雪帮她整理衣服，知秋出来叫她：“黄姑娘，皇太后有请。”
她装作第一次看到皇上，他也装作刚认识她。
“皇上万福。”她给他请安。
“黄小姐平身。”他此时看清了她的模样，珠圆玉润，很有福相。借皇太后的话，是有做皇后的面相。
江晚月呢？他眼前浮现她的模样，弯弯的眼睛，弯弯的眉，总是想笑的样子，看起来顺和喜相，其实比谁都爱抬杠。
皇太后道：“是这样，黄小姐从南方带了一些今年的春茶，带了很多，我寻思着天热了，太医局的太医们日夜操劳，给他们送过去，我们一起过去看一看，鼓鼓士气，算是慰劳了，皇帝觉得怎么样？”
元澈对皇太后的话，几乎言听计从。
皇上和太子同时出事，对李婉儿的打击是致命的。然而她毕竟不同于普通的女人，事情看得比较透。
太子也不是他亲生的，元澈做皇帝，唯一不同的是元澈的亲生母亲还活着。
然元澈登基后毫不犹豫地立她为皇太后，自己的亲生母亲为皇太妃。无论什么目的，是给了她面子的。
尊重是互相的，尘埃落定，她当然只有支持他。
只是在选皇后的事情上，她还是有些自己的心思。
因为黄雷找了她。
黄雷先去找的皇太妃，结果皇太妃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让他有事去找皇太后。
黄雷刚知道那个小仵作竟然是江晚月时非常震惊，他看到过在宣文殿元澈和她配合作战的情形，他们的默契无人能比。
她不呆也不傻，甚至非常聪敏。
让他意外的是元澈看她的目光和看别人完全不同，他第一次在元澈的眼睛里看到的暖意，就是他看江晚月的时候。
更重要的，先皇曾经将江晚月赐婚给元澈做正妃，虽然事有变故，先皇也只说了暂缓，并未宣布退婚。
现在江远山之案真相大白，那么自己女儿的皇后宝位能顺利得到吗？
即使皇上因为先皇遗旨暂时娶了黄慈，封了皇后，然皇后的位子并不是永远不变，自古废掉的皇后多的是。
过一段时间，元澈稳定了势力，找了理由另立皇后，谁也没有办法。先帝遗旨并没有说不能废后。
他要女儿有支持的人。
他找皇上的亲生母亲，没想到皇太妃什么也不管，他又找了皇太后。
皇太后答应尽力维护黄慈，她是真的喜欢黄慈。先皇在的时候她就想让黄慈做太子妃，那时先皇中意江晚月。
李婉儿和黄雷素来交好。她见过江晚月，也知道江晚月曾经被春满楼嫖客包了的事情。她有很多理由反对江晚月做皇后。
元澈听到皇太后问他是否去太医局，他当然想去，连忙道：“好啊，朕也很久没去了。现在就去吧。”
“这么早？”皇太后问。
“早去早回。”
元澈知道江晚月每天回启翔阁用午膳，未时一刻返回太医局。
他不希望江晚月看到他们。
一行人走到玉兰道的时候，元澈习惯的看了看启翔阁的大门。
大门“忽”地开了，吓的他一抖擞。
众人被皇上那一抖擞吓了一跳。
黄慈看着他慌乱瞬间又平静了的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个一身烟灰色纱裙，眉眼弯弯的女人站在那里，是个美人，但在皇宫里，美人多的是。
比她的美更吸引黄慈的，是那女子身上一种说不出的东西。
比如她的眼睛，如溪水一般清澈又缱绻。
“那是谁？”她问了一句。
江晚月今日用午膳比较早，今天也没有午休，教训完连翘双喜，着急回太医局。
一出门，看到玉兰道上一众人走了过来。
江晚月装作没看到，转身往回走。
“是江姑娘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叫住了她。
江晚月暗叫倒霉，只得走过去行礼。
最前面那人一身暗香色软缎锦衣，雍容华贵，淡笑着看着江晚月，正是皇太后李婉儿。
她的左边站着皇上元澈。元澈一身月白滚金线锦衣，面色清淡，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右边那位，江晚月不认识。同样一身月白纱衣，皮肤白皙，面容圆润，眼睛也是圆的，看起来娇艳喜庆。
后面跟着一众大臣，她看到了宰相项骏，兵部尚书黄雷，还有户部的韩栋。
元澈和那女子一左一右站在皇太后身边，都是月白衣裳，容貌出众，还真是相配。
皇太后上前拉起江晚月：“起来吧孩子。”她拉着江晚月的手看着旁边那位姑娘，道：“小慈，这姑娘就是江晚月。”
哦，江晚月，她知道。住在启翔阁的只有她。
今年春日宴她随母亲回南方了，并没有参加。听到过关于江晚月的传说，一个有些木讷的山野女子。
这两天听父亲的意思，江晚月很不简单。她不以为然。
见了面才知道，父亲的担心是对的。
她本来只担心那个一心想嫁给元澈的安素素，今天看到了元澈看江晚月的样子，虽然他在掩饰，可那随意一撇，还是落进了她的眼睛。
两人客气地行了礼。
皇太后又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回皇太后，小女去太医局。”
“好。我们也正想去。皇帝说宫里现在没有瘟疫了，这多亏了江姑娘的方子，还有那些喷药。我那宫里可是每天都喷上三回，还每天熏药呢，就是有一点不好，味道太难闻了。”
江晚月淡笑道：“就如良药苦口一般。太好闻的没有这效果了。”
皇太后点头道：“也是。天热了，现在没有瘟疫了，面遮摘下来，感觉轻松了好多。”
“皇太后，那瘟疫只是宫里没有了而已，其他地方正在泛滥呢，江小姐有时间可以到外面多看一看，毕竟看到的和听说的不一样。”
黄慈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诚恳，表达的意思却是谁都能听出来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