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冷声对张进道:“你看二皇子干嘛?不要连累别人。你做的事有人亲眼看到过,你还要狡辩吗?与你接头的那人,你处理好了吗?”
二皇子道:“三弟这话就不对了,凡事要有证据,这样大的事,就凭这小仵作的一席话,就能认为是张进做的?”
元澈淡淡道:“二哥,元澈既然敢这么说,当然是有证据,也肯定不是只有小仵作的话。两个接头人一个是张进,另一个,很快就会来到这里。”
众人皆愣住。
张进脸色一变,抬头看着元澈,眼睛里有震惊,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疑惑。他看不出真假。
元澈冷冷道:“你不用用这种眼神看我,你猜的对,那人的确没有死。”
张进立刻低下头道:“卑职不知道王爷说的是谁。”
江晚月刚才禁不住说了听到张进和另一人在假山的话,但她当时并未看到那二人,听了元澈的话很是惊讶,他抓到了另一个人?真的还是假的?
江晚月偷偷看他,他象真的一样看着她。
江晚月明白了,有根据的胡说八道谁不会!杀人诛心。
元澈道:“江兴,说一说你看到的。”
江晚月楞了一下才明白那个江兴是自己,连忙道:“启禀皇上,小人曾经在一个假山后面,听到张进和一个人接头,张进说不要在宫里动手,等到四月初一信山寺庙会。他说完走了,小人自小好奇心重,就跟在他身后,所以,”
她看着张进道:“我早就认识你。”
张进摇头,张口道:“不可能,你不是他们从宫外找的吗,怎么可能听到宫里的…..”
他戛然而止。
江晚月仰脸一笑:“我说了自己是在宫里听到的吗?”
众人恍然大悟,皇上脸色更加苍白,冷哼一声,看着元江:“老二,你的人,你怎么说?”
张进额头又渗出一层汗珠,他跪爬几步上前:“二皇子,到底怎么回事啊?卑职实在不明白安王爷和这人说什么!”
二皇子直接跪在那里道“父皇,这张赫已死,儿臣有口难辨,如今凭张赫屈打成招的供状指责儿臣有贼心,儿臣不服呀。”
皇帝怒极,道:“那么张进呢?他刚才的话你没听到?你刚才是死的?朕只是病了,并非糊涂了!来人,将……..”
他话没有说完,二皇子嚎啕大哭:“父皇,儿臣真的冤枉,为何你宁肯听元澈的而不愿意相信我?这一切都是老三的计谋,让父皇怀疑太子,又诬陷儿臣!”
江晚月目瞪口呆,第一次看到一个成年男人哭的时候嘴张的那么大。
皇帝一拍桌子:“你闭嘴!你从小就如此,看着听话乖巧,实际喜欢玩弄权术,为了目的不达目标,你以为朕不知道吗?”
二皇子瞬间不哭了,抬头咬牙道:“是不是儿臣做什么父皇都看不上?”
皇上大口喘了几口气,并不看他,仿佛已经厌恶到不想再看到他。
二皇子突然笑了,站了起来道:“我是做了一些事,但江远山不是我找人杀的!是老三做的!很多事情真的是他!他将做的一切栽赃在儿臣身上!他在演戏!父皇!”
皇帝厌恶地往后站了站道:“事到如今,你还如此狡辩!”
二皇子眼底充血,仰天一笑,手缓缓举起来,“啪啪啪”拍了三下。
门外脚步声骤起,有大臣的呵斥声传进来。
元澈伸手将江晚月拉到自己背后,低声道:“跟紧我。”
宣文殿大门打开,冲进来一队披坚执锐的侍卫。为首的却不是侍卫统领林煜。
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深眸高鼻,有一些外族人的迹象,握着一把黑色的剑,带着侍卫将皇帝和元澈等一众围在了中间。
宣文殿门外的大臣们也都被带了进来,关上了大门。
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宣文殿,皇帝今日见得都是几个朝廷重臣。
皇帝站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老二,难不成你要造反?”
元江冷笑:“儿臣造反也是被你逼得!从小到大不知道为什么,你就是看不上我!元浩那么蠢,你竟然立他为太子!说的是因为思念他亲生母亲,其实是因为他出身好,母亲家有势力,能帮上父皇!那么他呢?”
二皇子指了指元澈:“他母亲就是一个奉茶女婢,生了这个整日阴气沉沉的怪物,你竟然先给他封了王,我呢?我带领大家凌山治水,淮北抗灾,就没有功劳?”
皇上大惊道:“朕已经要给你封王,最近朕身体不好,一直没顾得上。”
“哈哈哈,”二皇子仰天一笑:“不必了!我也看清了,无论是谁在位,我都活得战战兢兢,唯一要摆脱这种局面,只有自己掌权!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平庸吗?那我就要让你看看,我到底时是不是平庸!”
江晚月只觉得后背的汗汩汩而出,顺着脊梁滚了下来。
她这是看到了别人几辈子也看不到的夺位大戏?
江晚月的手开始麻酥酥的,左手大拇指抽筋了,疼的钻心。
她看了看元澈,元澈侧对着她,冷眼看着二皇子,身后一个侍卫的剑尖直抵在他的后背。
江晚月算了算她抽出头上发簪的速度,预估了一下侍卫用剑的速度,觉得怎么也快不过那侍卫的速度。
皇帝不相信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连问了元江三遍:“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在做什么?老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元江此时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温和,道:“父皇,我在造反啊。你不是一直要将所有的罪名都扣在我头上吗?你不是一直看不上我吗?如今,我真的造反了。”
“你!”皇帝一阵憋气,瘫软在座位上,刘伟哭喊着上前给他顺胸口。
元江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中间,环顾了一下这个书房。
他清了清嗓子对皇帝道:“很简单,父皇的身体现在这样,已经没有精力继续管理大兴,请父皇下诏书,太子受人怂恿,失德,废了太子的位置,立我,因为你身体有恙,传位给我。如此,百姓不会受苦,也不会有战乱。”
“你!”皇上指着元江,手哆嗦着说不出话。
江晚月贴在墙根,看着元江那张方方正正的棺材脸,非常惊讶,他这是要将他亲爹气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