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元澈就醒了,看外面天已经大亮,看着外面侍卫道:“怎么不早叫朕,慧贵妃起了吗?”
潘劭站在门口,知道他晚上睡得太晚,不忍心叫他,道:“皇上不着急,慧贵妃还没有过来……”
话音未落,只见杨勇从前面轩廊急匆匆走进来,黑着脸,几乎要跑起来。
元澈一直用凉水洗脸,他用毛巾擦了擦脸,冰凉的毛巾让他的大脑更加清晰起来:“出了什么事?”
杨勇没等侍卫通报,直接冲了进来。
“皇上!”
“怎么了?”
“慧贵妃不见了!”
元澈手中的毛巾“啪”的一声掉进铜盆里,水花四溅,溅了他一脸一身。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见了?难道不是她外出散步了?”
杨勇道:“不是,都找了,没有,侍卫早上就没有看到娘娘出房门。就,就是失踪了…….”
元澈脸色微变,转身走出来,一边走一边问:“什么时候不见了?”
“早上侍卫看到贵妃娘娘的房间一直关着门,觉得诧异,平时这时娘娘早就起床了,也没有看到双喜和小猴子,侍卫敲门,发现异常,推门进去,发现小猴子已经被害,被扒了衣服被塞到了屏风后面,双喜不见了。”
元澈明白了,怪不得昨天一直心慌,总觉得有大事发生,原以为是安若颜的事,万万没想到会是江晚月。
他一阵风一般快步来到了江晚月的房间,看到床上没有打开的铺盖,他站立不稳晃了晃,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青白。
“去查,昨晚谁值班,有什么人进了这房间!,去查!去查!去查!”
昨晚值班的两名侍卫早已经瘫倒在地,被人架着跪倒在元澈面前。“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昨天最后进入这里的是一名厨子,他来给慧贵妃送晚膳,走的时候和小猴子一起出去了,其他没有人来过……..”
元澈一脚踢了过去:“看清了和他一起出去的那人是小猴子?”
侍卫住嘴了,他没有看清。他只看请了那厨子正低头和小猴子说着什么,两人离的很近,他看到穿着小猴子的衣服,就以为是小猴子。
没想到那会是换了衣服被劫持的慧贵妃!
元澈强忍住心中的狂怒,狠狠问:“那时候是什么时辰?”
侍卫道:“大约酉时三刻…….”
大家的心情沉重起来,一个晚上了,早已经没了痕迹,何况昨晚下了雪,虽然不是很厚,也早已经盖住了所有的痕迹。
侍卫带进来两名厨子,年龄稍大的那位端着一碗面,颤巍巍进来跪在那里,道:“皇上,昨天傍晚双喜姑娘到厨房做了一碗青菜面,却放到了厨房一直没有端走…….”
元澈咬牙道:“既然她没有端走,为什么没有人问?”
厨子的汗流了下来:“小人昨晚一直在给安小姐熬药,做鸽子汤,以为那面一会就端走了,没有注意……”
元澈一拳砸在案几上,案几上的白瓷茶杯碎了,他的手流出了血。
杨勇上前道:“皇上,微臣已经派了人去追……”
“去哪追?你知道是谁?”元澈突然大声吼了起来。
他说话一向声小,从未如此大声呵斥过谁。
没有刀光剑影,没有任何声音,江晚月,你就这样不见了,你是在怨恨我吗?
你在怪我昨天冷落了你。是的,朕糊涂了,竟然冷落了你。
元澈紧抿着嘴,整个房间压抑沉闷,没有一丝声音。
他盯着那碗面,已经坨成了一个大疙瘩,她连晚膳都没有用吗?
心如被千万只手狠狠拽住,又闷又痛,面色青白若薄瓷。
“皇上,双喜找到了!”潘劭和一个婆子搀着一个人走进来。
元澈倏地向前,盯着脸色苍白的双喜。
她的唇色灰白,头发凌乱,眼睛闪着焦灼的光。
“皇上!快救救娘娘!”双喜一下子跪在那里。
“到底怎么回事?”
“娘娘昨晚一直恶心,很不舒服,什么也不想吃,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强迫自己吃东西,却只想吃一碗酸辣味的青菜面,奴婢亲自去做了。”
元澈的心一揪,冷然道:“她不舒服你们为何不上报?”
双喜道:“娘娘不让。昨天娘娘知道安小姐受伤,特意去看她,安小姐的随从张进说安小姐发热,皇上下令不让其他人出入。娘娘听到了皇上下令让太医务必医好安小姐的话,她不想烦扰皇上,就走了。”
“混账!这怎么会是烦扰!她去找过朕?”
“是的。”
元澈微微眯了眯眼,她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双喜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唇接着道:“奴婢做完了青菜面,进来一名年轻的厨子,奴婢不认识,他说大家都太忙了,让奴婢帮他送两道菜到受伤的战士们那里。奴婢没有多想就跟着去了,没想到这人会是奸细!”
元澈皱眉,狠狠道:“厨房没有别的厨子了吗,还要你去帮忙?”
“昨晚的小厨房有些乱,安小姐受伤,有熬药的,熬汤的,还有做吃的,人很多但都在忙……
“到了前面偏房的院子里,他绑了奴婢,让奴婢带他到娘娘的房间,奴婢拒绝了,他便抢了奴婢的出入牌,又要杀了奴婢,奴婢跳进了院子里那个废弃的地窖里……他往地窖里扔了两块大石头,奴婢被砸晕了,今天凌晨醒了才发现他用石板堵上了地窖的口,刚才呼救被战士们发现救了。”
“那你记住那人的模样?”
“记住了。个子不高,圆脸,看人的时候笑眯眯的。看模样是大兴人。”
元澈听她说完了,半天没说话。
大家都安静下来,良久,元澈缓缓道:“你去休息吧,来人,找人给她包扎一下。昨晚给慧贵妃值班的侍卫,杖杀,所有小厨房的人杖责三十。负责统筹安保的忠勇将军杨勇降一级,罚俸禄一年。”
李晟和景科也围了过来。
终于,元澈冷静下来:“这么说,昨天傍晚西宛人突然袭击,其实是两个目的。”
李晟道:“一队人行刺皇上,成功的话正好,如若不成功,会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另一队人乔装成这里的人趁机劫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