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声道:“是的。公主,有时候去期待一下陌生的惊喜不好吗?那个大兴皇帝,不好吗?”
白玲珑冷笑:“阿吉,你是大兴人,不懂我们西宛女人。我不爱大兴皇帝,他也不爱我,而且他已经怀疑我。还有,那唱曲的后面那几句话有可能大兴皇帝也听懂了!”
“那怎么办?”
“已经这样了。他能听出那是西宛话,不过她唱的暗语只有我们自己人才能听懂,倒也无妨。以后不要自作聪明。凤凰宫是为我一人建的,凤凰树是我栽的,他竟然让别的女人住进去!”白玲珑似乎是咬着牙说的。
“大王她,没有让她住在公主的房间,他们住在凤凰林的另一头。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白玲珑道:“我会亲自问他,我不相信他会背叛我!我不相信!我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估计再过两天就回西宛了,你把这个交给明嬷嬷。”
叫阿吉的男子静默了一下,道:“明嬷嬷她……”
“明嬷嬷怎么了?”
明嬷嬷是从小带大白玲珑的奶妈。
“没事。我会带到的。”
江晚月听出来,那个明嬷嬷肯定出事了。
“好了,你走吧,到了幻城再联系。”
“公主,现在正是两国交战关键时候,你此时回来,大王心里会有想法,阿吉怕会伤害到公主。”
“没关系,不外乎就两件中可能,他不信任我,或者,他信任我。他不信任我,会认为我会将大兴的军队引进西宛,害他;他信任我的话,会用我的消息,让我协助他对付大兴。”
阿吉叹气:“原来公主什么都明白。可是这一切值得吗?”
“决意去做一件事了,就不要再问值不值得,心甘情愿才能义无反顾。我曾经说过,他若与世无争,我陪他看时间繁华,他若野心勃勃,我陪他杀伐征战天下。你不会懂的,你走吧。”
“公主保重!”
江晚月听到脚步声,立刻从衣橱里退了出来,迅速上床,躺下,仍旧用被子盖住了半边脸,故意把胳膊露在外面,一条腿搭在被子上面。
心慌得厉害。一是因为刚才紧张了,更重要的是,她被吓到了。
白玲珑和白尔斯,果真不是正常的兄妹。
那两个喝醉的男人说他们不是亲兄妹,看来是真的了。那么白玲珑真的是奸细?
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子,嫁给另一个不爱的男人?可能吗?会那么疯狂?她觉得自己不会。
江晚月平顺了心绪,继续装着睡得香沉。
耳边传来轻轻开衣橱门的声音,她听到了白玲珑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白玲珑上了床,一切静寂下来。
元澈告诉过她,一定不能打草惊蛇,看白玲珑刚才的话,她已经怀疑元澈了。
刚才她让那个男人带给明嬷嬷的是情报吗?
一定要尽快让皇上知道,可是看时间,她如果中了迷药,不可能这么快醒过来,算了,顾不上这么多了。
她翻了身,像是突然醒了一般,咳嗽了几声,又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假装使劲压抑着自己,披了斗篷向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白玲珑突然问。
“吵醒你了?我还怕吵醒你没想到你真的醒了。我有些难受,发晕,头很疼,恶心,到外面透透气。”她坐在那里,双手按住床沿假装头晕:“怎么感觉迷迷糊糊的,头痛。估计是在这边气候的问题。”
“我陪你吧。”她也坐了起来。
“不用不用,我到门口站一站,顺便看一看皇上睡了没,说实话在宫里没感觉出什么,出了宫突然想见他了,你来吗?”
她这么一说,白玲珑愣了一下,道:“那还是你自己去吧,你是孕妇,不舒服找他寻安慰,我这个正常人,半夜找他干嘛?那我先睡了。”
江晚月迅速走了出来,白玲珑没有跟着。
门口的门卫见到白玲珑,连忙上前问:“贵妃娘娘怎么起来了?是有什么事?”
“嗯,不太舒服,起来转转。皇上睡了吗?”
“卑职不知。众位大人已经离开,想必皇上已经休息了。需要找大夫吗?”
“不用。”
江晚月上前轻轻扣了扣门。
片刻,潘劭低声问:“谁?”
“是我。”
潘劭立刻开了门。
“娘娘,这么晚了,有急事吗?”
江晚月点头。
元澈的房间很大,外厅里的火盆烧的很旺,房间里有淡淡的酒味,江晚月闻了感觉不舒服,用手捂住了鼻子,这一次是真的恶心了。
元澈坐了起来,伸手对着她“外面太冷了,快过来。”
他伸手抱住了她,把她抱进了被窝里。
江晚月低声道:“你猜对了,晚上她真的见了西宛人。”
元澈一愣:“什么时候”?
“半个时辰了。那个房间里的衣柜有暗门,通到旁边那间屋子。那间屋子从外面锁上了。他们在那里面见了面。”
元澈听着淡然,并没有感到诧异,问了一句:“见的是男人女人?”
“男人。应该是她以前的旧仆。白玲珑交给那人什么东西了。”
“嗯。这就等不及了。”
江晚月继续道:“看样子,白玲珑对这里很熟。”
元澈点头:“怪不得她要选房间。”
“她给我用了迷药。”
元澈倏地变了脸:“什么?你吸了迷药?”
“我没有吸,我闻出来了那是迷药,装作被迷倒了,她才出去的。不过我这么快醒了,她应该怀疑了。”
元澈松了口气:“没事,她也知道你精通药理,防身装备又齐全,一般的迷药对你无效。”
“还真是。还有,我听她和那男子的对话,她对白尔斯娶了大妃的事很是介意。”
元澈嘴角一挑,道:“是的。她当然会介意。”
他伸手拿了一颗酸梅递给江晚月,手轻轻在她的小腹上打着圈抚摸着。
江晚月接着道:“你可知道,白玲珑和白尔斯并非亲生兄妹。”
“知道。”
江晚月连忙抬起身子看着他:“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元澈抱着她:“快躺下。很久之前就知道了。我开始还真的以为她是为了我不择手段嫁过来,后来接了密报才知道并不是。我一向讨厌别人算计我,对白玲珑给我下药之事耿耿于怀,但我刚登基,也需要西宛国的支持。后来也帮过白尔斯,让他在西宛的势力越来越大,做了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