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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月顿了顿，“至于其他，自有皇上定夺，岂是别人能左右的。皇上是一国之君，总忧心于朝政，废寝忘食。此时内战尚没有结果，外寇虎视眈眈，大家都在想着如何帮皇上解忧，应该没有私心。”
江晚月一番话，顾太傅连忙道：“没想到贵妃娘娘有如此心胸，可敬。”
江晚月淡笑：“顾太傅过奖了，本分而已。要是没有别的事，臣妾回宫了。”
元澈终于说话了，点头道：“你回宫吧。”
不就是要皇上纳妃吗？不就是要说她嫉妒吗？不就是要说梅帮依仗她目无法纪吗？她偏偏要表现的大度！虽然她真的嫉妒！
从阅文殿出来，江晚月感到心中郁闷，她并不担心韩锐，现在正是用着梅帮的时候，外公不是朝廷的人，与元凛熟悉，自己又是元澈的妃子，外公是最佳的议和人选。元澈做了一年多皇帝，早已经会平衡这些。
她是觉得元澈看她的眼神变了。
爱人们之间的眼神只有自己能看懂，一点点变化都能感觉到。他看她的眼睛里有几分疏离，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他们之前也经历了很多，元澈从来都是淡淡的，即使他们分开的那段时间，他看她的时候，也不是这种目光。这种目光里，有一种疏离戒备，还透露出一种审视，她一眼就看到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到洗月宫，江晚月让大家热了热已经凉了的饭菜，让大家分着吃了，自己吃了一碗鸡蛋羹，躺下休息。
小猴子一直在外面给她探听着消息。
黄昏的时候小猴子跑回来道：“娘娘，您猜的没错，范将军醒了，没有大碍，皇上让韩锐亲自到范将军面前认了错。皇上放了韩锐。”
江晚月点头：“这么快？范刚没有异议了？”
“没有，安尚书陪着韩锐一起去的。”
“安尚书？他会这么好心？”
小猴子气呼呼道：“他的好心是有原因的。还有一件事，皇上真的同意纳妃了，就是安尚书的小女儿安若颜。”
江晚月淡淡道：“皇上同意了？”
“是的。所以安尚书才带着韩锐去见了范刚，就不处罚韩锐了。”
“我外公呢？”
“他们还在商谈议和的事。”
正说着，唐河跑进来禀告：“贵妃娘娘，您的老师要走了。”
“我师父要走了？他现在在哪？”
“在住处。”
“他怎么突然要走呢？快，我要去见他。”
江晚月慌慌张张到了师傅住的地方，看到石玉正在那往背包里收拾东西。
石玉看到江晚月，淡淡地道：“正想去找你呢，你倒是来了。”
“师傅呢？”
“在房间呢。”
江晚月连忙走了进去，师傅正坐在窗前喝茶，一只手还敲打着桌子，看起来很惬意。
看到她进来，林绍翁问了一句：“你来了？”
“为什么这么快走？”
林绍翁给江晚月倒了一杯茶，道：“对付西宛军骑兵和回回炮的事情解决了，也见到了你，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是皇宫，禁忌太多，你忍心师傅待在这里？”
“您可以到我的洗月宫，在我那里，您想干什么都可以。”
林绍翁道：“还是不了。我本很久不涉世事，奈何大兴遇到这么多事。这几天也吃够了皇宫的御膳，师傅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皇上赏赐了好多东西，这黄马褂我带着也没有用，放在你那里吧。”
江晚月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师傅不会走的这么突然。”
林绍翁笑着看着江晚月道：“突然？你还不知道师傅的性子？老朽能住在这里已经不容易了。你不要想多了。我就是觉得，我的事情做完了，应该离开了。”
江晚月跟着林绍翁学医的时候，他平时很喜欢逗江晚月，那时候江晚月害怕一种绿色的毛毛虫，他就天天让江晚月捉了给他烘干了做花肥。直到江晚月对那种虫子熟视无睹了才放过她。
有时候他会让江晚月陪着他喝酒，两人一起畅谈人生百态，他从未将江晚月看成孩子或者是普通女子，与她说话都是用对成年人的口气。
所以两人是师徒关系，但更像是朋友和亲人。
林绍翁道：“在宫里生活不比以前在山里，没有什么绝对的事，凡事不要太较真，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有时候说破了一切，冷的是心。以为牢不可破的关系，其实不堪一击。”
“师傅？您是说皇上纳妃的事？放心吧，我能想通。虽然我不愿意，但现在情况特殊，我还是能分清主次的。”
林绍翁拍了拍江晚月的肩膀：“能想通就好，就是觉得你容易较真。男女之间最好的爱，是理智的去爱一个人，不远不近的距离，适可而止的纠缠，给对方一份尊重，给自己一份尊严。”
看着江晚月疑惑的眼神，林绍翁道：“该来的总归会来，什么事情也不要埋怨，好好生活。石玉既然不愿意留在这里，我就带她走了。”
门外站着几名侍卫，是专门送林绍翁出宫的。
江晚月道：“那您也等一下，我给您准备的银票和路上用的…．．”
林绍翁摇头：“用不着。”他看着江晚月泪眼朦胧的脸，道：“不用担心，皇上也赐了很多银票，足够了，其他的对我来讲，都是累赘。”
“可是师傅，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要告诉你，一直没有机会，既然您执意要走，我们师徒再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否听一听我说的事？”
林绍翁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点头道：“好。玉儿，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会。”
石玉出去了。
江晚月道：“本来这件事我都快忘记了。可是今天我看到元澈的神情和以往都不一样，我又想起了那件事。”
江晚月便把去年刚从十梅山回云城，在路上做的那个梦详细地说了一遍。
林绍翁听了，半天道：“你的意思，那是你的前生或者后世？”
“是，梦里的人后来几乎都见到了，甚至元凛后来在十梅山建的梅园，就是我在十梅山住的那个地方，和我在梦里梦见的一模一样。可是那时候我还在回云城的路上，根本就不认识他。那个紫水晶手链，也是一样。只是后来经历的事情不一样了。”